昨晚上大家在家裡聽着外面的動靜,很确定是有狼受傷的,可在外面卻沒有看到有狼的屍體,有可能隻是受傷了沒有死,也有可能是被那些逃回去的蒙人給帶走了,狼肉也是可以吃的,對他們來說這都是實物呢。
今年年景不好,蒙國不種那麼多的糧食,平時更多的是打獵為生,年景不好的時候,獵物也會少,所以這野狼的屍體他們也有可能帶回去的,村長家的狗不也被帶回去了嗎?
等外面收拾妥當,看不見吓人的東西了,各家各戶這才全都出來活動了,天闊和思其昨晚上又經曆了一回,這會兒心裡都還突突直跳呢,别看他們昨晚在院子裡看起來膽子很大的樣子,其實遇上這樣的事兒,誰心裡不害怕呀?
隻是思其想要在大黑身邊,大黑不熟悉這裡的環境,她在一旁說些話會好一些,好在是把蒙人給趕走了,沒有造成村民傷亡,接連兩個晚上,天闊想着接下來應該是不會到這個村子來了,思其也是這麼認為的,所以今日他們就沒有必要再待在這裡。
事到如今,估計也隻有靠着大黑才能把蒙人給趕走了,真的單打獨鬥,村裡的村民怎麼會是那些人的對手?
隻有靠着大黑把狼群給引來,才有可能把敵人擊退。
如果他們隻守在這一個村子,那其他的村子又該怎麼辦?
天闊和村長在一起讨論了一下,周圍有哪些村子是蒙人比較容易過去的,天闊都給記在了心裡,并不是很多,就算是蒙人要去其他村子,也必須要從這幾個村子經過,其中有一個村子就是王天來家所在的村子,離着這裡有七八裡地,那地方蒙人也是可以直接過來的。
雖說已經修了炸難,挖了陷阱,可這一回也看到了,還是不夠保險,人來的多的時候,起不到什麼用處。
思其也有一種預感,總覺得那地方會出事,當初她就是那麼覺得的,今晚不用再待在這裡,他們夫妻二人就想着不回縣裡,去那個村子裡一趟,待上兩晚,如果蒙人沒來,好好想想應對之策,然後才離開那裡。
他們要走了,村裡的村民都十分舍不得,老人說的都不假的,知縣夫妻倆就是老天爺派來的活菩薩,特意來帶他們過好日子的。
前晚上他們吃了多大的虧呀,昨晚上有知縣夫妻在這裡,吃虧的就是蒙人了,現在知縣夫妻要走,他們怎麼舍得呢?
可也知道這魯縣這麼大,不止他們一個村子,既然這是知縣大人那要操心的地方可多了去了,他們又怎麼能留着人家不走呢?
村長安排人送他們到另一個村子去,雖然是大白天的,蒙人不太可能來,但誰又能說的準,萬一他們晚上搶不到東西,特意白天來搶又該怎麼辦啊?
要知道狼群也是更喜歡在晚上活動的,也許那些人就看準了這一點呢。
村裡的幾個青壯年一路送天闊和思其到了王天來家所在的村子,這邊接到了人,那幾個人才回去了。
天闊也囑咐他們一路上一定要小心,盡快回家裡去,切不可在外逗留,眼下是非常時期,大家必須擰成一股繩,在外面總不如在家裡安全的。
這幾日發生的事,鄉下百姓再怎麼也聽說了一些,到了這個時候,村裡還沒有被襲擊過,有的人心裡擔心得不得了,就怕今晚被搶的就是他們村子了,還有的人就一臉不屑,認為他們村子離着蒙國那麼近,蒙人去搶了别的地方都沒來搶,就說明不會再來了,肯定是覺得他們村裡人多,過來搶不過,所以有些忌憚。
現在别的村子都沒讨着好,又怎麼可能來他們這裡呢?
放心睡大覺就行了。
在村裡說這種話的,無非就是先前跟村長對着幹的那個六子,年輕氣盛,被人說了幾句,心裡總是憋着氣的,又因為村長是長輩,他不能跟長輩發火,隻能是在村長要做什麼的時候唱反調,仿佛這樣心裡就會舒坦一些似的。
今日天闊和思其來了,住在村長家裡,好些人都過去看呢,又聽他們說起昨晚的事,還有該怎麼保護好自己家人,這些都得仔細的聽,好好的記在心裡,真要是遇上事的時候,腦袋一發昏,說不定什麼也想不出來了。
要想護着一家人,這會兒就得多用一些心思呀。
大多數人都去了,隻有小部分人在忙别的,六子一家都沒去,他爹娘就他一個獨生子,自然是有點寵壞了,他不讓去,他爹娘也就真的不去了。
鄰居家的大柱就說了,“六子,你咋不去聽一聽呀?
昨晚上知縣大人夫妻倆才遇上了蒙人呢,他們知道怎麼才能打退蒙人,你要不去聽,晚上蒙人真的來了,你又要怎麼辦啊?
”
六子說道,“你不也沒去嗎?
還在這兒說我。
”
大柱搖了搖頭,“我們可不一樣,我沒去,可我幾個哥哥去了呀,我爹娘也跟着去了呢,我在家幹活兒,你爹娘不去,你也不去,真要是出了事了,你家又該怎麼辦啊?
你們家的糧食可全放在家裡,根本就沒有搬到山上去呢,蒙人要是來了,你家糧食都得被搶空,我看到時候你又怎麼辦。
”
六子十分不屑的說道,“我才不信我就有那麼倒黴,他們說什麼就是什麼了?
都到了這時候了,蒙人怎麼可能到咱們村子來,你看看你們,吭哧吭哧的把糧食給搬到山上去,要吃點兒都得幾個人一塊兒到山上去拿,生怕誰偷了搶了似的,我們家的糧食就放在家裡,那不也好好的嗎?
多方便啊。
”
反正他就是不聽,大柱覺得他說的話沒有道理,但也不知道該怎麼反駁他,幹脆就不說了,去忙自己家的事。
六子二十多歲的年紀,年輕氣盛,其實當初要不是村長說了他幾句,讓他有點兒沒面子,後來也不至于這麼一個勁兒的跟全村人對着幹。
要說他心裡怕不怕,那當然還是怕的,可他要是服軟了,那真是一點兒都不硬氣,說出去都丢人,所以他才一直堅持蒙人不會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