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新郎揭了蓋頭,喝了交杯酒,這下子村裡頭的年輕人可就該來鬧洞房了。
無非就是讓他們抱一塊兒,說兩句親密的話,這也就算是完了。
王氏和朱氏在一旁勸着呢,天闊的好日子,哪能讓這些人給破壞了?
鬧一鬧也就得了,還能一直待在這兒啊。
他們本來也不敢鬧得太厲害了,王氏出聲提醒,村裡這些年輕人也就都出去了,門再次關上。
隻有他們兩人在屋裡了,這會兒天都已經黑透,外面的酒席也已經進入尾聲,這些事就不歸他們管了。
今日擺酒席,并沒有在顧家這個新建的小院子裡擺,這邊隻有新房,所以這會兒其他人都出去了,周圍又安靜下來。
天闊心還是跳得很快,他努力的讓自己平靜下來,然後才拉起了思其的手,笑着看她,“其妹,盼了這麼多年,我可算是讓你成為我的妻子了,以後我就在你身旁護着你,不離不棄,我答應過你,也答應過你的家裡人,一定會對你好一輩子的,你相信我嗎?
”
思其微微一笑,點頭,“天闊哥,我相信你的。
”
她也覺得很不真實呢,這一轉眼間怎麼就成親了呢?
回想起來,她現在都還記得當初醒過來的那一瞬間的感覺,當時她就是在天闊的背上,她在山上出了事,天闊背起她往家裡跑,她就是那時候來到這個世界的。
一轉眼就這麼多年過去了,時間好像過的很快呢。
可那時候的感覺,她還記憶猶新。
從她來到這裡之後,她就決定給自己找一個好相公,在這樣的環境中,不嫁人是不可能的,既然要嫁,那就要嫁一個自己喜歡的,也對自己好的,她才不要像舊社會的女人那樣,嫁了人之後有那麼多的無奈,選一個好的人嫁,以後不就不用操那麼多的心了嗎?
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不管日子過得如何,那都是甜甜蜜蜜的。
天闊讓思其靠在他的懷裡,思其能清楚的聽到他的心跳聲。
一對龍鳳紅燭靜靜的燃着,時不時的發出一點燈花炸裂的聲音,除此之外,便隻是他們二人的呼吸和心跳。
不知安靜的待了多久,天闊才又松開了思其,依然是盯着她看,像是怎麼看都不夠似的。
看過了之後,他突然變得不自在起來,支支吾吾的說了一句,“昨日……昨日我都要睡下了,我,我哥他們突然到我屋裡來,說是要給我看一些東西,我有好好的看,今晚不會弄疼你的。
”
他在說的時候,思其還不知道他到底想說什麼呢,聽到這一句,那還能不明白了?
說到底,她雖然活了兩次,可也隻是一個小姑娘罷了,對這些事也挺懵懂的,對方也是如此,兩個這樣的人坐在一起,那還能不害羞嗎?
就算是他們從小一起長大,突然間到了這一步,也有些不适應的啊。
思其别扭的點了點頭,“你,你有好好學?
”
天闊立馬說道,“當然有好好學,我怕弄疼你嘛。
”
這對話可越來越不像個樣子了,思其往外面望了一眼,“應該不會有人來了。
”
她真想打自己的嘴,這說的都是些什麼話呀,應該不會有人來了,這是嫌他太慢了嗎?
她幹脆不開口了,天闊那麼聰明,哪能不知道她是什麼意思,順着她的話點了點頭,“是不會有人來了,外面還喝着酒呢,也不用咱們操心,累了一日,不如……不如就早些歇下吧。
”
他們兩個還是頭一次說話這麼支支吾吾的,以前什麼玩笑話沒說過呀,真的到了成了夫妻的這一刻,好像就變得不一樣了。
天闊覺得自己是男人,還是應該主動一點,握了握自己的手心,又将思其攬進了懷裡,偏過頭,輕輕的吻上了她的唇。
思其也沒有推開他,心裡是有些緊張,可這就是該發生的事啊。
兩個年輕人,喜歡了對方這麼多年,總算是能夠光明正大的摟在一塊兒親吻對方,就算是有些緊張,很快也就熟悉起來了。
天闊按着自己腦海裡安排好的步驟,一步步的解去了思其的衣裳,又放下了床帳。
這一夜燈火搖曳,暗香浮動,有情人終于成了眷屬。
今日辦酒席,兩家人累壞了,請全村人,再加上兩家的親戚過來吃飯,那可不是一件輕松事兒啊。
就算是請了鎮上的廚子和幫工,那也有些忙不過來的啊,一直忙到了亥時,外面才給收拾妥當呢。
這會兒小院裡早已經熄了裡間的燈,王氏還跑到門邊往那邊望了一眼,她這才放心的。
回來笑呵呵的跟顧平章說,“總算是全了天闊的心事,這孩子這些年就盼着這麼一件事呢,想要娶思其過門兒,如今咱們也算是給他辦完了。
”
顧平章扶了自己的老妻一把,王氏這些年操持着家裡家外的事,身體早就不如從前了,雖然家裡這些兒孫都是能幹懂事的,幫她分擔了不少,可該她操心的她依然放不下心來。
就比如這次天闊的婚事,她就凡事親力親為,什麼都得過問一遍,這些日子忙下來,腰還真是有些難受了。
這會兒林家的人已經回去,顧家關起門來,也該休息一會兒了。
明天早上還要辦一次酒席,因為這次準備的東西很多,這天氣又開始熱了,既然都已經擺上了桌子,就再擺一頓請大家吃,這樣一來也不怕東西壞了,村裡人還能說句好呢。
這一晚上,兩家人都忙到了快子時才睡下,辦一場喜事可真是夠累人的,辦得越隆重就越累人,有多少人幫忙也不好使,該操心的地方始終有那麼多。
等到夜深了,這村裡才終于安靜了下來,此時,一對新婚夫婦才剛剛睡下呢。
思其都已經沒力氣說話了,她怎麼也沒想到,天闊讀了這麽些年的書,竟然跟那些文弱書生全然不同,這體力怎麼就那麼好呢?
她知道家裡人會過來看,還讓他把燈給吹了,要不然明日可羞于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