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什麼跟?
老子都快死了,怎麼跟?
!
”鐘宇是絕望了,朝着張忠吼道:“我可是剛剛被打了二十軍棍!
”
都快被打死了,還怎麼跑?
張忠冷笑出聲:“你還挺委屈,為什麼會被打你心裡沒點數?
不過是傷了點皮肉,骨頭又沒斷,怎麼就不能跑了?
”
張忠這話其實是在點鐘宇,告訴他,秦三郎對他已經手下留情,要不然二十軍棍打下去,他的骨頭不斷也要裂。
可如今卻沒有傷到骨頭。
鐘宇聽罷,動了動屁股,發現隻是皮肉疼,而沒有骨頭斷裂的鑽心劇痛,明白了張忠的話,臉上有點挂不住,梗着脖子道:“這個恩情我會記下,一定會還的。
”
“還什麼還啊,就憑你這廢物樣,不拖累秦百戶就不錯了。
”張忠點完鐘宇後,又道:“那兩張銀票給我,我能送你一程。
”
這是秦百戶給他的好活計,說是不能讓鐘宇死了,給他放點水,必須讓他跟上來,不過鐘宇的銀子不能少收,他家不是有錢嗎,不幫他花點都對不起他家銀子。
張忠是樂颠颠的領命而來,目光盯着銀票看,有了這二百兩銀子,司兵所的同袍們就能多點存銀,存夠了銀子就能娶媳婦。
鐘宇驚住了,不敢置信的看着張忠:“你說真的?
你可是秦三郎的人,不會是在故意耍我,或者是在故意陷害我吧?
”
“有病,不想給銀子就算了,你趴着吧。
”張忠懶得跟鐘宇廢話,是調轉馬頭就要走,鐘宇見狀,差點就喊破了嗓子:“張小旗别走,銀子給你,帶我一程!
”
張忠笑了,回頭下馬,把鐘宇給扔馬背上,說了一句:“你就是矯情,豁達坦蕩點不成嗎?
”
張忠跟着秦三郎後,也學會點有學問的詞,知道了豁達坦蕩二詞。
鐘宇不說話,趴在馬背上,由張忠帶着,向着灰熊溝進發。
快到黑熊溝的時候,張忠把鐘宇給扔了下來,對他說了一句話:“現在知道在軍營裡銀子跟出身都沒用,隻能靠着自己的本事活命了吧?
記住了,要是在戰場上不想死,你就得放下傲氣,好好的學本事,不然再被人給扔下,是不會有人來救你的。
”
說完打馬離開,去向秦三郎禀報。
鐘宇則是愣住了,細細品味着張忠說的話,以及張忠為何會來送他一程的事兒……應該是秦三郎吩咐的,不然張忠是不敢這麼做的。
鐘宇很是羞愧,又想起張忠的話,忍着痛楚,向着灰熊狗跑去,敢在太陽落山之前趕到灰熊狗,跟大家夥集合。
秦三郎沒看他,隻對着将士們道:“不錯,沒人滞後,處罰免了。
”
将士們聽到這話,是高興得不行,可還沒高興一會兒,秦三郎又道:“挖壕溝,設陷阱,防止灰熊夜裡攻擊,趕緊的,要是弄不完,你們别想休息!
”
這話一出是哀嚎一片,秦閻王果然是奔着整死他們來的。
可他們不敢反抗啊,聽老兵說,反抗秦閻王隻會被治得更慘,他們可不想成為更慘的哪一個。
鐘宇也忍着痛楚,跟着其他将士們一起設陷阱,可他被了二十軍棍,還沒上藥,等到了夜裡的時候,起了高燒,是燒得迷迷糊糊的,一度以為自己要死了,是哭着喊娘,接着就被人給踹了一腳,讓後給一個手刀給劈暈了。
秦三郎見鐘宇暈倒了,這才滿意,喊來兩個小兵,道:“給他洗傷口,上藥,再把這種疾速散熱丸給他吃了。
”
小魚每個月都會他準備了一批方便藥,隻要他進山訓練,或者來府城守軍大營都會帶來,因此秦三郎是不缺方便藥的,能有藥給鐘宇治傷。
這也是他敢帶上鐘宇,沒有讓他在大營療傷的原因。
看着那些方便藥,秦三郎心裡湧起歡喜,暗道:我家小魚真好。
“是。
”兩個小兵應着,開始給鐘宇洗傷口。
第二天,鐘宇醒來的時候,燒已經退了,屁股上的傷也用酒精清洗過,上了金創藥。
鐘宇不算太蠢,問道酒精的味道後,就知道是秦三郎讓人給他上的藥,心裡是感激的,可他要臉啊,又倔強,拉不下臉來去跟秦三郎道謝。
不過打這之後,他算是對秦三郎改觀了,沒有再跟他作對,為了挽回自己的顔面,在山裡訓練的時候,還很不要命,在白狼林過夜的時候,是帶傷殺了兩頭狼,救了一名将士,讓大家夥對他這個廢物貴公子有了改觀。
等五月十五,秦三郎把他們拉回大營的時候,鐘宇雖然邋遢得跟野人似的,但身上已經沒了“我家有錢有勢我怕誰?
”的氣性,是跟所有人都打成了一片,是不需要給銀子就能交好兄弟的那種。
藍副将是一直在等着他們,見他們回來了,立刻過來數人數,見沒有死人後,是放心了,然後就捂着鼻子,很是嫌棄的道:“趕緊先去河裡洗洗,洗趕緊了再回來,别把大營給熏臭了。
”
“是!
!
”幾十個刺頭兵中氣十足的應着,把藍副将的耳朵都快震聾了。
秦三郎身上也髒得不行,跟着這群刺頭兵去河裡洗澡了。
等他洗完回營的時候,就看見郭锵。
“三郎哥。
”郭锵很是崇拜秦三郎,穿着一聲勁裝,手裡拿着把弓箭跑了過來,道:“恭喜三郎哥,要跟嫂子定親了,我跟莫嬷嬷把宗媒人帶來了,今天就能跟着三郎哥回去。
”
秦三郎聽到這恭喜的話,很是高興,拍拍他的肩膀道:“辛苦你了。
等定親禮那天,給你吃火腿,喝新酒。
”
“真的?
”郭锵是聽得眼睛大亮,朝着秦三郎抱拳道:“多謝三郎哥。
”
還是來軍營好,在家裡娘老是慣着他,是不許他喝酒的。
說起酒,郭锵又問起酒精的事兒:“三郎哥,我聽說你這裡又出了新藥,是一種像是烈酒的東西,把鐘宇發炎的傷口都給治好了,是真的嗎?
”
秦三郎點頭:“嗯,是你嫂子做的一種新金創藥,很是好用。
”
郭锵聽罷,很是佩服的道:“嫂子真厲害。
”
秦三郎笑了,一臉歡喜的點頭,道:“你嫂子确實很厲害。
”
他的媳婦,能不厲害嗎?
郭锵見狀,趕忙提醒道:“三郎哥,你可得崩着點,要是讓将士們看到,你這秦閻王的威名就沒了。
”
每次說起嫂子,三郎哥的臉上就滿是親切溫暖的笑,跟其他時候很不一樣,瞧着是一點威嚴也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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