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大豹他們都聽秦三郎的,是滿口答應下來:“三郎放心,我們會約束好将士們,不讓他們惹口舌禍。
”
金百戶還說了句閑話:“冷千戶也是夠倒黴的,這論功行賞的日子就要到了,他卻死了。
不過他妹子快跟傅大人定親了,冷家以後有傅家做靠山,不會……诶,三郎你别生氣,我就是随口說兩句。
”
牛大豹輕踹他一腳,罵道:“三郎都說了别多嘴,你還說兩句,這麼想說,下輩子投胎做女人得了。
”
做個八卦的潑婦,每天起來就挎着菜籃子去找其他婦人嚼舌根。
秦三郎道:“快到刀口溝了,京城來的大人都在哪裡,他們挑剔,咱們一言一行都有可能成為被他們賞識或者貶斥的理由,所以大家要一直謹言慎行。
”
“诶诶诶,三郎放心,我們不會亂說話,壞了自個前程的。
”金百戶是趕忙應道。
秦三郎提醒完大家夥後,就讓他們散了,各自回去領着自己的将士,原地等待司徒将軍的命令。
司徒将軍是個從戎二十載的人物,辦事老道,辰時過半就把冷千戶的事兒給辦完了,讓親兵敲鑼,通知大家啟程。
铛铛铛!
“司徒将軍令,開拔啟程!
”司徒将軍的斥候兵騎馬在整個大營裡來回跑了三回,傳達命令。
各個副将、千戶、百戶們聽到命令,立刻集合自己的将士們,朝着刀口溝奔去。
這裡距離刀口溝已經很近,疾行軍不到兩個時辰就到了刀口溝大營。
刀口溝大營之大,即使将士們不是第一次見,此刻再見,還是被震撼了一把。
圍住大營的木栅欄之長,從左邊望不到右邊,斥候兵騎快馬繞大營一圈都要半個時辰。
站在大營外,能看見大營内各個小營地的軍旗,數不盡的軍旗宛如一把把豎起的長矛,巍峨中透着殺伐之氣。
而就是這樣一個堪比城池的大營地,許尤卻管理得很好,沒出任何差錯。
铛铛铛!
銅鑼聲響起,看守營門的副将驗過司徒将軍的軍牌後,是下令:“開閘門,迎将士們回營!
”
咔咔的機栝聲響起,深入地下一米的鐵閘門被十幾個将士拉得向上升起,司徒将軍一馬當先,帶領将士們進了大營。
而這隻是第一道閘門,這道閘門之後,是一片空地,空地兩邊有營帳。
看守營門的副将喊道:“軍醫出來,給所有人用誘蟲藥!
”
刀口溝大營乃是軍事重地,不能有任何閃失,将士們在這裡用過誘蟲藥後,方可入内。
而用誘蟲藥的時候需要檢查每一名将士的軍牌,算是核查身份,以防戎賊細作混入其中。
“是!
”一排軍醫背着藥箱出來了,他們的身後跟着多達上百名的藥童,開始分藥,給将士們誘蟲。
這麼一折騰,等最後一名總旗帶着麾下将士進入第二道閘門的時候,已經是兩個時辰後。
秦三郎因着立下大功,他所帶領的将士能優先誘蟲,因此他們是早就回到了以前的營地。
“大人!
”洪刀帶着留守的将士們出來迎接,大家夥看見秦三郎他們都很高興:“大人,總算是把你們盼回來了。
”
“喲,洪刀你小子壯了不少啊,殺氣更重了,也有那啥子威儀了。
”牛大豹打量洪刀一番後,是發出感慨。
三郎是個會教人的,把洪刀、張忠、張途都教得很好,尤其是洪刀,如今已經有了将軍之風,以後定是前途無量。
洪刀笑着朝牛大豹抱拳一禮:“牛叔别隻誇我一人,您家大金二金也是長進不少。
”
牛家年紀大的三個金是被牛大豹送來給秦三郎曆練,這段時間全都脫胎換骨了。
牛大豹聽得哈哈大笑,問道:“我家那兩個混賬東西幹嘛去了,咋不見他們來迎我這個老子?
”
洪刀道:“在營帳裡做演兵,這個點是他們學兵法的時候,時辰沒到,不能出來。
”
軍中重規矩,而牛家幾個子規矩有些散漫,所以被着重盯着教規矩,事情沒做完,不能再去做其他事兒。
“好好好,就該這麼練他們!
”牛大豹哈哈笑着,聲音大得營帳裡的大金二金都能聽見。
又對秦三郎道:“三郎,叔先回自個營地了,兩個月沒見留守的那群兔崽子,得回去看看才放心,免得他們給老子惹禍。
”
章延、謝成、金百戶、湯總旗、勞總旗等人也記挂着留守的将士們,是紛紛告辭。
秦三郎點頭:“嗯,諸位先回吧。
”
等所有人都散了後,秦三郎進了自己的營帳,跟洪刀說了洪老的情況:“你爺爺身體硬朗,沒什麼災病,可他的豬死了。
不過如今照顧着一批做種的豬羊,每天還跟五金那群小子們做樂,日子過得不錯,就是擔心你,尋思着要給你找媳婦。
”
洪刀聽說爺爺養的那頭豬死了,還有點高興,畢竟他可不想跟一頭豬做兄弟。
聽到找媳婦三個字,是臉紅了,不滿的道:“爺爺就是愛瞎操心,我年紀又不大,再說如今也不是娶媳婦的時候。
”
戎賊還被沒趕跑,如今娶媳婦,他外出打仗不得天天擔心她?
秦三郎道:“随便你,不過要是有喜歡的也别憋着,盡早娶回家才是正經。
”
有喜歡的人不娶回來會更難受,不但要時刻擔心她的安危,還得擔心她是不是被其他男人娶走。
“這是洪老給你的信,你瞧瞧。
”秦三郎把一封信遞給洪刀。
洪刀打開看了,是一會兒笑一會兒龇牙的……爺爺果然想要他娶媳婦了,是看中好幾個姑娘,說隻要他點頭,立馬去提親。
幾個月沒見,爺爺還染上了韓大娘的毛病?
洪刀看完後,很快就收起信,跟秦三郎說了這兩個月刀口溝大營發生的事兒,有些不能宣之于口的,是用紙筆寫下來,等秦三郎看過後就燒掉。
成将軍竟然受傷了,誰做的?
許尤嗎?
那也太沉不住氣了。
如果不是許尤,那就是想挑起許尤跟成将軍不和的人。
洪刀拿來紙筆,又寫下一句話:“大人回營,可要去看望成将軍?
”
畢竟他們跟成将軍一起打過興安府之戰,算是經曆過生死的戰友。
可成将軍的存在對于許尤來說是個威脅,要是大人去看望成将軍,會不會被許大将軍視為站在成将軍那一邊?
那大人以後在西北的日子就難過了。
秦三郎看後,再次把紙張燒掉:“無須擔心,我自有主張。
”
成将軍是個正真沒有私心,隻想鎮守邊境,趕走戎賊,護住百姓的人。
這樣的人,他想結交,不會因為許尤的懷疑就斷了跟成将軍結交的路。
秦三郎剛剛回營地,是沒有時間休息,聽完洪刀的彙報後,就去見了留守的将士們,再忙活其他的事兒,等真正能休息的時候,已經天黑。
可天黑後的刀口溝是最危險的,他們得防着戎賊偷襲,因此一到晚上整個大營是燈火通明,巡邏的将士遍地,是不敢有絲毫松懈。
而第二天,秦三郎他們就開始正常操練,直到傍晚休息時,馬副将麾下的親兵才過來找他,對他笑道:“秦百戶,大喜啊,許大将軍有令,傳你到中軍大帳叙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