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分?
到底誰過分?
!
大家夥是氣得不輕,可有了歐陽浒的這個威脅,他們還真不敢再開新錢莊,打農人的主意。
“你們皆是好出身,家中富足,營生不少,很是不必為了這個買賣壞了家裡的名聲,須知這買賣紮手,一個不好就是抄家滅族。
”歐陽先生是先讓他們知道厲害後,又放軟語氣道。
“抄家滅族?
歐陽老頭,你别在這裡危言聳聽!
”申四很是憤怒,他很清楚,要是這事兒做成了,他這一支是五代内都能躺在銀堆上吃喝。
他一個侯府庶子,能分到的家産極少,這是他能一步登天的機會,他不能放棄。
“危言聳聽?
這等跟皇上搶銀子、搶産業的事兒,你覺得抄家滅族是不可能的?
”歐陽先生笑了,指着在場其他人問:“你們也這麼覺得?
若是如此,你們大可合夥開個新錢莊,用你們的規矩來做這買賣。
隻是要記住,你們不姓申,不是皇親國戚,皇上殺起你們來,可不會手軟?
”
果然,在場的人都沉默了。
皇上的脾氣他們知道,狠起來連親兒子都殺,又愛摟銀子,為了銀子可是抄了不少勳貴、世家的家,他們能不怕嗎?
歐陽先生見他們不說話了,是看向申四,問道:“你要是不怕,大可自己開個錢莊來做這個買賣,榮恩侯府是皇親國戚,又有個賺錢的楚申藥行,想來獨自開個錢莊并不難。
”
申四聽罷,氣得夠嗆,卻不敢說出自己不怕皇帝,要跟皇帝搶錢、搶産業的話來。
歐陽先生又道:“信上所言,老夫跟窦少東家都能做到,畢竟我們開窦歐錢莊不是為了賺錢,把錢莊獻給皇上,我們不心疼,隻要能阻止你們用這種錢莊斂财就成。
”
娘的!
在場的人全在心裡罵了這麼一句。
歐陽先生不管他們黑透的臉色,看向祁先生道:“繼續念。
”
祁先生:“還,還念?
”
第一封信已經徹底把他們給震住了,第二封信就不用念了吧,放過祁某成嗎?
歐陽先生點頭:“嗯,繼續念,得讓他們知道,并不是所有世家豪族、高官勳貴都是站在他們這邊的。
”
祁先生沒辦法,隻能繼續念信。
明老大人跟歐陽先生是舊識,所以給歐陽先生的信裡寫的大多是些瑣事,叙叙舊情啥的,可最後卻有一句:“你所托之事,琮哥兒已經答應,等皇上要對那些人動手的時候,琮哥兒定然會盡力偵辦,絕不留情。
”
就是這麼一句話,把在場的人吓得臉色煞白。
明琮,明少卿的名字,明少卿是什麼人?
那是你家沒案子他都想給你家抄家砍頭的兇殘人物,乃是皇上手裡的一把刀,無人不怕。
而此刻,明少卿正在臨河府偵辦童家用私礦鑄造鐵器的案子,是殺了一大批人啊,要是一扭頭,把刀子砍向他們怎麼辦?
“歐陽先生誤會了,我們并沒有要跟皇上搶銀子、搶産業的意思,想要入股窦歐錢莊,不過是想為農人做點事兒,并不是想賺錢。
”史大老爺第一個開口了,天老爺啊,這事兒不是他史家能玩得起的,不玩了。
歐陽先生笑道:“是老夫誤會了就好,那史家還要入股錢莊,或者去新開一個錢莊嗎?
”
這話問得,史大老爺恨不得直接死過去。
他是看了一眼顧錦安……顧家果然是他家的克星,老二因着看不起顧家,讓徒弟苗千文去買通呂柏,想要整治顧錦安,結果整治不成不說,自己還中了鲀魚毒,癱瘓至今。
如今他不過是想給家裡弄點銀子,又是不成。
看來他回去後得提醒家中子弟,以後看見姓顧的就繞着走,免得被顧家人給克到。
歐陽先生見史大老爺不說話,也沒有太過為難他,隻道:“世上有些銀子是不能賺的,諸位還是留着命,去賺其他的銀子吧。
”
說完是又拿出兩封信,遞給申四。
申四氣得不行,口氣不善的道:“又是什麼信?
你身上可夠能藏的。
”
這信是掏不完了?
!
歐陽先生道:“老夫知道應家跟宗政家的人來了,把信送去給他們,至于他們聽不聽,由他們自己決定,老夫言盡于此。
”
反正他今天的話傳出去後,是沒人再敢給他們當替死鬼,應家跟宗政家要想吃農人的産業,就得用自家的名号、自家的銀子來做這件事兒。
申四不想接,可又不敢不接,是氣憤的奪過信後,目光刺向古知府,冷笑道:“古大人,好大的手段,爺記住了!
”
竟是把歐陽老頭請來,殺了他們一個片甲不留。
古知府是冤枉得要死,哭喪着臉道:“四爺,本府隻是按照你們的吩咐辦事兒,可是什麼多餘的都沒做。
”
申四冷哼一聲,沒搭理古知府,看向窦少東家:“窦柯,别以為你巴結上歐陽家就能高枕無憂,想要做窦家主,你這輩子都别想了!
”
得罪了他,斷了他的财路,他回去後定要跟父親告上一狀,讓父親幫窦二、窦三奪取窦家,讓窦柯身無分文的滾出窦家。
“申四,被人喊你一聲四爺,你就真把自己當爺兒了?
”窦少東家見歐陽先生把這群人給壓住了,那是不再怕了,指着申四大罵:“本少東家一個原配嫡子怎麼就不能繼承窦家?
嫡子不繼承,難道讓給你們這些庶子嗎?
也不看看大楚刑律答不答應!
”
“你說說你,一個庶子,親娘還是個奴婢,連個良妾都不是,你狂什麼啊?
哦,忘了,你親娘是後來才做的奴婢,最開始是個千人睡的娼婦!
”
“啧啧啧,難怪你這麼得寵,想來是得了你娘的真傳,學了樓子裡一些了不得的手段。
”
申四爺是被罵得差點當場去世,指着窦少東家:“你,你,你胡說!
”
他生母是樓子出身的事兒,一直是他難以洗去的恥辱,不過好在申家是皇親國戚,他又得寵,這麼多年是沒人敢當面提這事兒。
可沒想到,姓窦的竟敢這麼打他的臉!
窦少東家:“胡說個屁,你親娘的娘家飛仙樓還在京城屹立着呢,你就敢不認了?
有種你去燒了飛仙樓啊。
”
如今的飛仙樓可是皇上的親妹子,松陽長公主的産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