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青馬王的戰馬都能成為他們的,他睡覺都能笑醒,又擔心信上有毒,指着賀岷道:“你把信打開,給穆哥兒看。
”
穆哥兒現在是統帥,可不能随便碰敵人送來的東西。
“是。
”賀岷把信打開,呈給秦三郎看。
秦三郎看後,驚了,沒想到信上會是這樣的内容。
駱英直接站起身,指着信道:“你,你還有這種親戚?
”
震驚過後,又大笑出聲:“哈哈哈,好,這種親戚好,好啊!
”
又對秦三郎道:“遙想當年我跟你二哥眼饞青馬王部的戰馬時,還開過玩笑,說要是青馬王是咱們的親戚就好了,這樣咱們就能有用不完的戰馬,就不用每次戰後都擔心戰馬的損失,沒想到當年的玩笑成真了,青馬王還真是咱們的親戚,你那個媳婦取得好!
”
他雖然嫌棄顧氏長在鄉野,沒有受過大家閨秀的教導,不過這種有利于他們的親戚,他還是樂意認的。
不過……
“冷靜,有可能是青馬老賊跟拓古德設的局,想要引咱們入套,好把咱們一網打盡!
”
到了如今,戎賊想要反敗為勝,隻有殺死穆哥兒,而想要殺死穆哥兒,引誘他入套是唯一的法子。
“駱大哥放心,我心裡有數。
”秦三郎又問賀岷:“信是怎麼送來的?
可是人送?
”
賀岷搖頭:“不是,是一頭信狼送來的。
”
秦三郎皺眉……沒有人可問話,單靠一封青馬王自說自話的信,就想要他出兵去幫忙,簡直就是開玩笑!
可再過四天就是七月二十,青馬王就要動手設局殺将,要是他不出兵,一旦青馬王計劃敗露,整個青馬王部就得死。
青馬郡跟胡楊郡,八成都是先秦遺民,與他們同宗。
駱英看出秦三郎想帶兵去幫忙,率先開口:“你留下鎮守,我帶兵去。
”
不說穆哥兒,他自己都很心動,萬一是真的,那可就是兩個郡的廣闊土地跟數不盡的戰馬,放過這種收複失地的機會,他就不是駱英。
秦三郎看着駱英身上的傷,搖頭:“不成,你再帶兵奔襲三天,不說立馬就死,往後半輩子也是天天吃藥度過。
”
駱大哥在三年前就受過重傷,還中過毒,這回又受了傷,再去冒險,萬一又受傷,這身體也不用要了。
且他知道駱大哥現在最想做的是回去見虞表姐跟遊哥兒。
秦三郎:“我去,隻是領兵到青馬王部外圍鎮守,不用到青馬王部,風險小很多。
”
駱英不同意:“你去什麼你去,你可是主帥,古往今來,哪裡有主帥把自己前鋒用的道理?
上次你冒險入敵陣追殺拓古德、殺鐵赫的時候,我就想說你,如今你還想再來一次,告訴你,不可能!
”
主帥就該坐鎮中軍大帳,排兵布陣,調兵遣将;隻有先鋒将軍才會冒險沖鋒陷陣。
又道:“且這不是隻在青馬王部外圍的事兒,要是他們合謀騙你,你人一出隴山山脈就被圍了,要怎麼辦?
”
秦三郎扶住他,道:“駱大哥你别激動,傷口又崩了。
”
沒瞧見旁邊的大夫都搖頭了嗎?
可駱英是把他當親弟弟看待,還記着秦稷的遺言,碰上這種事關他生死的事兒,駱英怎麼能不激動?
正激動着,将士來報:“秦将軍,雷牧明求見。
”
就是合牧托,他用回了雷五爺給他起的楚人名。
秦三郎:“讓他過來。
”
“是。
”将士很快就把雷牧明帶來了。
“拜見秦将軍,拜見……”他說到一半,又停下了,隻給秦三郎行了禮。
這是駱英下的命令。
駱英說,軍中隻能有一個發号施令的人,一個主帥,所有人,都得聽秦三郎的。
秦三郎:“不必多禮,你有何事?
”
雷牧明問:“請問秦将軍,可是青馬王部有信送來?
”
駱英聽罷,眼裡帶着寒光,盯着雷牧明,問道:“怎麼突然過來問這個?
”
難道是雷牧明先前就跟青馬王部商量好的?
雖然雷五爺一家跟鈞天衛為大楚立下汗馬功勞,可駱英十幾歲的領兵打仗,如今快二十年了,而自打他從軍開始,每一步都是踏在刀尖上,走在屍堆裡,想要他完全信任雷牧明一個剛認識不久的人,那是不可能的,畢竟他以前叫合牧托……一個人,在一個地方生活二十多年,極有可能被那個地方同化。
所以駱英擔心,雷牧明的心,不全是大楚心。
雷牧明也明白這一點,他沒有多說廢話,隻是拿出一封信,遞給……賀岷,對秦三郎道:“秦将軍,這封信是青馬王私下裡給我爹,我爹交給我的,說要是青馬王部向您求救的時候就拿出來,您一看就知道真假。
”
這個真假,指的是青馬王這個親戚的真假。
賀岷接過,照舊查驗一番,沒毒之後,才打開,呈給秦三郎看。
秦三郎一看見這封信就是一驚:“這是我給費家表叔的信,怎麼到你這裡……費大參他們是青馬王派來的?
”
雷牧明搖頭:“這個我不太清楚,這些事兒,青馬王不可能跟我爹細說,細說了會害死所有人。
我爹隻是告訴我,青馬王部要是跟這邊聯系了,就把這封信拿來給秦将軍,作為證據。
”
駱英聽得一頭霧水,急得問道:“你們在說什麼?
到底怎麼回事兒?
”
秦三郎看向他,把費大參他們來認親的事兒說了,又道:“駱大哥,看來青馬王确實是費家那個死在戰場上的舅姥爺,今天這事兒,定然不是做局,而是他老人家真的要跟戎賊撕破臉了,這一趟我要親自去,不然他即使殺光戎賊大将,還有那麼多戎兵,也能把青馬王部給撕碎。
”
駱英聽了來龍去脈後,砰一聲,拍在旁邊放着藥瓶的桌子上,道:“成,我跟你一塊去!
”
哐當哐當!
力道太大,藥瓶都被他拍得滾落一半,大夫是無語了……去就去,能不能别禍害老夫的藥,還有你别再拍了,傷口又崩了,我還得再給你包紮!
秦三郎搖頭:“不成,你必須留下。
”
駱英想要争辯,可秦三郎道:“我是主帥,這是軍令。
”
駱英快氣死了,想跟他鬧,可穆哥兒是主帥,他要是鬧了,讓穆哥兒還怎麼在軍中立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