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淑已經得知消息,趕了過來,道:“娘,女兒不嫁那種人,要是他敢去求旨賜婚,女兒就自戕,絕不讓他得逞!
”
蘇氏道:“你這丫頭也太沖動了,哪裡就到你死我活的地步了?
娘雖然大罵你爹,卻隻是惱怒他無恥算計你的親事……這事兒,還有救,你賀爺爺會幫咱們的,以他的臉面,開口幫你擋下這樁婚事,很容易。
”
秦淑聽罷,慚愧的道:“是女兒太沖動了,遇事兒不懂得多想法子自救,隻會以死抗争。
”
又保證道:“娘放心,女兒以後遇事兒定會多想法子,真到了無法可救的時候再一死絕了别人的算計!
”
蘇氏欣慰的點頭:“不錯,這大半年來,你長進了不少。
”
不過……
“你爹已經盯上你的親事,這回不成事兒,下回還會再算計你,為斷他的賣女求榮路,你的親事得盡快定下來……你可有仰慕之人?
有就說出來,要是合适,娘會幫你達成心願。
”
秦淑還未滿十七歲,聽到蘇氏的直白話,是羞得臉色通紅,忙道:“沒有沒有,女兒一直謹記娘的話,未成婚之前要守住自己的心,不可對人生出不該有的愛慕來,免得傷懷一生。
”
又道:“娘,婚姻大事,您替女兒做主就成,娘是不會害我的。
”
蘇氏聽罷,笑着摸摸她額前的碎發,笑道:“娘的淑姐兒是真的長大了。
”
言罷,沒敢耽擱,立刻寫了一封回信,命人送去給秦老。
信上言明,不同意秦淑嫁給白朋恭,隻求秦淑能嫁個年紀家世相當,努力上進的好後生。
還寫道:要是新科進士裡有合适的好後生,請賀叔幫忙說合,給淑姐兒尋一份相宜的姻緣。
秦老看後,歎道:“老秦侯對秦規真是謀劃深遠,為他求來蘇氏這等賢妻,隻可惜他不懂珍惜,白白丢了這樣的好媳婦……他這一支,注定要沒落了。
”
以為侯爺是這麼好當的?
以為爵位是那麼好傳承的?
沒有與地位匹敵的本事,沒有本事出衆的繼承人,即使你家今天得了爵位,明天也會把爵位給丢了!
“阿岷,備車,老夫要進宮面聖。
”秦老沒有再等下去,而是立刻進宮求見衛岐。
衛岐聽說他來了,吓得心下咯噔……老頭怎麼來?
難道是因着恩科進士點了太多東北跟新六城的人,他來給其他地方的舉人打抱不平?
!
“快把賀叔請進來。
”衛岐壓下思緒,趕忙讓禦林軍把秦老帶進清政殿。
秦老行禮過後,也不廢話,直接把事情說了,又道:“陛下息怒,不是老夫要盯着秦規,而是答應過良哥兒,在他離京的這段時日,幫忙照顧家中婦孺,莫讓人強迫她們做不願意的事兒。
”
是沒有提秦三郎,而是把事情推到秦良頭上,這樣管起秦淑的親事來,比較名正言順。
而秦良會離京,是秦三郎怕他吃不了西北的苦,趁着這次去接小魚母子三人,帶他走一趟西北路,要是秦良吃不下這份苦,那帶他去西北當差的事兒就作罷。
衛岐聽後,氣得大罵秦規:“阿規真是糊塗了,怎麼會有這種想法?
這都差輩了,怎麼能結親?
!
”
又安撫秦老:“賀叔放心,這樁親事肯定成不了,朕不答應。
朕會讓内監傳口谕,申饬秦規,命他以後不許再插手秦良與秦淑的親事。
”
秦老聽罷,笑道:“陛下這麼說,老臣就放心了。
”
秦老沒有多待,很快就走了。
秦老走後,衛岐是越想越氣,覺得秦規隻知道給自己惹禍,是一樁有用的事兒也沒辦成,親自寫了一道手谕,讓内監去長安侯府,照着手谕,臭罵了秦規一番,還抽了秦規十鞭子,最後是禁足三個月。
秦規聽得急了:“新朝初立,正是做大事兒的時候,要本侯禁足三個月,那等本侯出來後,豈不是諸事皆定,哪裡還有本侯施展本事的機會?
!
”
傳口谕的内監根本不聽他這些廢話,隻道:“陛下的口谕如此,長安侯奉旨照辦便是,不然可就是抗旨!
”
言罷,帶着小内監離開,留下一隊禦林軍,守着長安侯府大門。
秦規不服,鬧着要進宮:“讓開,我要進宮面聖!
”
然而,禦林軍可沒跟他客氣,是他一鬧就動手了。
砰砰砰,十幾把長槍柄劈頭蓋臉的打下來,秦規被打怕了,不敢再鬧,躲回主院屋裡,一邊砸東西一邊大罵蘇氏:“不長眼的老賤人,白朋恭這麼好的女婿,竟然看不上,你們會後悔的!
”
呵,這麼好的女婿,留給你家彤姐兒吧,淑丫頭不要!
秦規被禁足了,第二天沒能去參加瓊林宴,秦老他們因此少了一樁麻煩。
而因着衛岐看重恩科,各家雖然都有自己的謀劃,卻很聰明的沒在瓊林宴上作妖,倒是讓這場瓊林宴辦得很是圓滿。
出宮回家的時候,顧德旺還有點可惜的道:“我還以為會遇到被美人算計的事兒,結果是啥也沒有,真是遺憾。
”
程哥兒:“你還沒定親,就算有人對你使美人計,你也不能接,還不如少點這種麻煩。
”
顧德旺:“你還小,不懂。
”
程哥兒呵呵:“你好像也是個雛。
”
顧德旺怒了,拍着胸口道:“哥哥我可是去過花樓的,比你小子有見識……”
又沖着馬車内的程哥兒、顔英、許德賢三人擠眉弄眼,道:“要不要我帶你們去開開眼?
”
程哥兒提醒他:“你可悠着點吧,秦爺爺跟歐陽爺爺的馬車就在後頭,要是被他們聽見,你就準備脫層皮吧。
”
顧德旺:“切,你們就隻會拿老頭來壓我。
不過我是個潔身自好的好後生,那種地方,我是不會再去了,你們不要帶壞我。
”
程哥兒他們聽得想揍死他……到底誰在帶壞誰?
!
……
瓊林宴過後,京城又熱鬧了一番,到了三月半的時候,恩科的熱鬧才慢慢消退,而大衛皇朝也徹底安穩下來,開始步入正軌。
秦三郎策馬疾馳三月有餘,也終于在三月半的時候,趕到北倉府城外。
隻是今天已經三月十八,他拼命趕路,還是錯過了大狼二狼的三歲生辰。
好在他是趕上了小魚的生辰……能給小魚過生日就好,兩個崽崽的,明年再補吧。
“駕!
”秦三郎揚鞭打馬,領着洪刀等幾十個親信精兵率先進城,朝着城東的東源街奔去。
秦家在東源街有一處大宅院,顧錦裡他們暫時在這裡落腳。
秦三郎歸心似箭,策馬疾馳,很快就到了東源街口,剛到街口就聽見一陣大哭聲,哇嗚嗚嗚嗚,聲音大得能把屋頂掀翻,一聽就知道是二狼那臭小子。
秦三郎聽着這陣哭聲,一股熟悉感湧上心頭,越發想快點見到小魚母子三人,還很擔心二狼:“這是遇到什麼事兒了,怎麼哭得這麼厲害?
”
放心,你家二崽沒事兒,他就是跟大狼他們玩扔小木箭的遊戲,結果扔得不準,玩輸了,所以嗷嗷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