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氏镖局的李三當家忙問:「四爺,藥兵到底有沒有死穴?
要是有,您得盡快說啊,大家可是拖着全族性命跟着你們起事的,你可不能對大家夥有所隐瞞!
」
許大人渾水摸魚,跟着故意問:「是啊四爺,要是藥兵真有破綻你就說出來,要是隐瞞,咱們可是會死傷慘重的!
」
他是捏着嗓子變聲喊的,喊完趕忙蹲下,隐匿在人群裡,讓阮大找不到他。
趙同知也急了,擠過去問:「四爺,藥兵行不行?
」
「住口,莫要中了鐘寰的離間計,他是想要兵不血刃的瓦解咱們!
」阮大總管喊着。
許大人掐一把身邊的衙役,讓他喊話:「可那是鐘寰,是百年難得一出的奇才,沒準真找到了藥兵的弱點!
」
衙役怕死了,喊完直接躺下裝暈。
許大人很懂的抱住他,掐人中,對着循聲看過來的車馬店夥計道:「曾衙役暈倒了,諸位可有臭藥,趕緊給他聞一聞,救醒他!
」
「屁用沒有,就會添亂!
」車馬店夥計罵了一句後,不再搭理他們,繼續穿梭在人群裡,搜尋故意喊話質疑藥兵的人。
「诶,楊大,你們做什麼?
快放開我們!
」人群裡突然傳出一道憤怒的質問聲。
「摁住他們三個。
」萬安車馬店的楊大師傅吩咐着,提刀過來,揮刀連砍,咔嚓咔嚓兩聲,斬殺兩個人後,撿起兩個首級高舉着喊道:「擾亂軍心者,殺!
」
嘶,衆人吓得倒抽一口冷氣,這個楊大師傅可真夠狠毒的。
而剩下的一人已經磕頭求饒:「别殺我,我錯了,不該說藥兵的不是……藥兵就是神兵,有大神通,沒有破綻!
」
很快的,這裡的事兒就傳揚開來,讓大家夥不敢再質疑藥兵的能力。
……
傳令兵把外頭的情況報給圍牆下的死士,死士忙去告知鐘寰。
鐘寰聽後冷笑:「呵,烏合之衆,這時候用殺人震懾的招數,隻會離心更快……嘶~」
「大人恕罪,這弩箭有倒鈎,很難拔出來。
」随行的醫者死士道。
鐘寰毫不在意,:「先不拔,上藥祛毒,等把阮奴才宰了再說。
」
牟轅忙道:「大人,萬一箭頭有鏽,不盡快拔出來清理傷口,會有大患的。
」
東慶人陰險,箭上時常會蹭些鐵鏽或者沾些腐肉汁液上去,好讓中箭的人傷口發炎而亡。
鐘寰不耐煩的道:「别廢話,我還死不了。
且不把阮奴才他們清幹淨了,他們焉能讓我安生拔箭?
」
愫愫彌留之際,要求他不許放棄自己,不許故意折騰自己,要好好活着,直到壽終正寝。
所以他會治傷,不會讓傷口腐爛,隻是如今殺敵要緊。
又問道:「毒蟲喂好沒有?
趕緊讓闵東家把毒蟲擡來,再遲,阮奴才他們就要攻倉庫了。
」
「屬下這就去問。
」牟轅趕忙離去問情況。
一會兒後,帶着一群源字藥行的人折返回來。
闵東家道:「鐘大人,用了最厲害的損壞嗅覺的毒藥,毒蟲吃了不少時間了,藥量應該足夠了……可萬一藥兵佩戴了驅蟲神藥,毒蟲逃離的話,咱們可能會功虧于潰。
」
闵東家還是把擔憂說了出來,意在提醒大家夥,做好事敗自救的準備。
鐘寰臉色未變:「準備準備,盡快放毒蟲。
」
「是。
」牟轅趕忙招呼一批佩戴了驅蟲神藥的鈞天衛:「換箭,準被射毒蟲!
」
「是。
」一批箭術極佳的鈞天衛們立刻上前,忍着惡心把毒蟲裝進特殊的箭筒裡。
……
外頭,阮大下令:「投猛火油
,燒死鐘賊!
」
然而……
鷹食幫的暗樁早他一步,已經用小型投石器投出一批火油來。
嘭嘭嘭!
火油在人群裡炸開,一批人立刻陷入火海中,驚恐慘叫聲不斷。
咚咚的鼓聲又起,數名傳令兵趴在高牆上大喊:「甯霁逆賊已經被投入死牢,不想被阮大害死的立刻投降。
降者不殺有功,不殺有功啊!
」
是個人都不想死,所以這話特别好用,阮大這邊的人又動搖了。
可阮大這邊還有東慶細作在,他們的任務是壞了楚衛安甯,是不允許其餘人不聽話,忙道:「胡扯,甯侯沒有被抓,他是大神通者,莫要聽鐘賊蠱惑,上,殺鐘賊,入金銮殿!
」
阮大總管吩咐姚将軍:「速命将士們投猛火油,燒死鐘賊,速戰速決!
」
「将軍,真要投嗎?
這一動手可就沒轉圜餘地了。
」親信千戶規勸着:「如今東北打仗要人,隻要咱們将功補過,沒準能得個去東北抗敵的機會,不一定……」
「别做夢了,你們的投誠名冊已經送去京城,即使投降也要被定罪。
如今隻有殺了鐘寰,助主子奪得皇位,你們才有生路!
」阮大打斷千戶的話,又引誘着道:「姚将軍就算想反悔,也得先殺了鐘寰。
不然以他的脾氣,即使你逃到大戎,也會派鈞天衛暗殺你。
」
姚将軍怒了:「狗奴才,你竟敢把投誠名冊送去京城,本将軍現在就宰了你!
」
阮大笑了:「呵,姚将軍,莫要找死,我可是有藥兵的……趕緊給我去殺了鐘寰,我可以替主子隐瞞你想叛逃之事兒,不然你兩邊都讨不了好。
」
又看向李三當家他們,道:「你們也一樣,休想臨陣脫逃!
」
李三當家就在附近,是聽了個全乎,悔不當初,可金陵烏氏镖局的背後東家是世家豪族,他不過是世家豪族的奴才,隻能領着兄弟們上:「沖,破倉庫,殺鐘寰!
」
嘭嘭嘭!
一批猛火油砸進倉庫院子,很快就把倉庫點燃。
砰砰砰!
姚将軍的兵馬已經在用大木錐撞擊倉庫大院的大門,把半個圍都撞得震動起來。
圍牆上的傳令兵回頭喊道:「牟大人,快點,要頂不住了!
」
吼吼吼!
藥兵已經跳上圍牆,張開大口,朝着傳令兵咬去。
牟轅:「跳牆,放箭!
」
嗖嗖嗖!
一批帶着毒蟲的利箭射向藥兵。
铛铛铛!
如擊鐵壁,未能傷到藥兵分毫。
阮大哈哈笑出聲:「聽見這聲音了吧,鐘賊是連藥兵的皮肉都破不開,還扯謊說能殺死藥兵,大家不要聽鐘賊蠱惑,他不過是徒有虛名!
」
嗖嗖嗖!
另一批帶着毒蟲的利箭殺向阮大這邊。
傳令兵冒死喊道:「阮奴才,鐘大人送你一批毒蟲,好好享受被毒蟲穿心而死的滋味!
」
「什麼,有毒蟲?
!
」阮大這邊的人又慌了。
「毒蟲早就被清幹淨了,朝廷還下令不許留種,他們沒有毒蟲,大家不要慌,繼續沖,殺了鐘寰!
」阮大拽緊腰間的驅蟲神藥,心裡安定不少。
而這藥包是窦柯定期給他送來,勒令他一定要佩戴的,可一片好心是喂了狗。
吼吼吼!
不少藥兵已經跳進牆内,嘶啦嘶啦的咬着牆内的人。
阮大聽着這些聲音,越發得意:「鐘寰沒有破解藥兵神通之法,大家沖,殺了鐘寰!
」
可惜,他的惡報到了。
毒蟲起了作用,外頭正要跳牆的藥兵突然不動,仿佛喝醉了大笨牛
,左右晃蕩着,有的還猛砸着腦袋,好像腦子裡有什麼東西在作怪,讓他們很是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