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說得開心,顧錦安突然拿出一封信,遞給歐陽鳴:“是小魚寫給你的信。
”
“小魚又給我寫信了。
”歐陽鳴聽罷,很是高興,接過信看了起來,臉上的歡喜更濃,笑道:“還給我們帶了禮物來,說是在你手裡,可是帶來了?
拿來給我看看。
”
“帶來了。
”可是顧錦安的臉上有點紅,糾結着,遲遲沒有拿出來。
歐陽鳴見狀笑了,很是開心……安哥兒在外頭,或者是在弟弟妹妹眼裡都是老成穩重的,可在她面前,他也是會臉紅窘迫的,有着年輕人在心上人面前的忐忑。
爺爺說,這樣才好,也正是因為這樣,他才會考慮讓他們在一起。
不過,看他這般緊張,歐陽鳴也有點緊張起來,小心翼翼的問:“是,是小魚送的禮物太直白嗎?
”
她也不過是個十幾歲的小姑娘,要是小魚送的禮物是關于夫妻之間的,那,多難為情啊。
顧錦裡表示:你們想多了,我可是正經人,怎麼可能會送給你們羞羞的禮物?
!
顧錦安忙道:“不是。
”
說完見歐陽鳴笑了起來,趕忙解釋:“我是怕小魚不懂事,送些不合規矩的禮物給咱們,冒犯了你,所以提前看了看。
”
“我知道的,不用解釋,快把禮物拿出來看看。
”歐陽鳴見顧錦安臉紅了,反而越發期待起顧錦裡送的禮物來。
“你等等。
”顧錦安起身,開了門,對歐陽家的影子衛道:“福大哥,幫我告訴澤子一聲,讓他把騾車裡的箱子搬來。
”
歐陽福跟顧錦安已經很熟悉了,且他得了歐陽先生的命令,後天要護送顧錦安他們去京城,以後他可能會作為陪嫁,随着三姑娘嫁到顧家去,因此顧錦安算是他未來的主子了,很是恭敬的應一聲,去告知澤子。
澤子很快就把箱子搬來,給了顧錦安。
“有點麻煩,不過禮物很有趣。
”顧錦安說着,臉上有點紅了,讓歐陽鳴看得又笑了起來,想着……安哥兒真的很有趣,跟他過日子,一定不會悶。
箱子很快打開了,裡面是六個瓷杯。
歐陽鳴見狀一驚,問道:“可是遇熱呈相瓷?
”
顧錦裡他們做出遇熱呈相瓷,獻給皇上的事兒,幾乎是整個大楚都知道了,他們更是最早知道的那一批。
“正是。
”顧錦安點頭,拿出箱子裡的六個瓷杯,擺到桌子上,提來燒制在泥爐上的熱水,對歐陽鳴笑道:“要開了,鳴兒不要眨眼。
”
歐陽鳴也很期待,略緊張的點頭:“嗯,不眨的,你倒吧。
”
顧錦安笑,往一個一個瓷杯裡倒入熱水。
嘩啦,嘩啦。
熱水注入瓷杯裡,滾燙的溫度使得隐藏的圖案顯現出來,六個瓷杯六幅圖。
第一幅是歐陽鳴舉刀策馬朝着顧錦安沖去的情景……圖案做得不是很精巧,不過卻能讓經曆過這件事的歐陽鳴和顧錦安想起他們第一次見到的時候。
砰!
顧錦安被歐陽鳴給打倒了,旁邊還有兩個字,躲開。
而這是第二個瓷杯的圖案,把顧錦安給看得又羞又惱:“也不知道是誰告訴她的,竟然做出這兩個圖案來。
”
歐陽鳴看得笑出聲來:“是我告訴她的。
”
小魚問她跟安哥兒是怎麼認識的,她就給小魚說了個拔刀相助的烏龍故事。
啊,原來是鳴兒說的,那沒事了。
第三幅圖很美好,是顧錦安跟歐陽鳴坐在木棉花樹下閑聊的情景,可第四幅圖就過分了,竟然是倆人相擁的情景。
第五幅更過分,是喝交杯酒。
最後一幅是一家四口一塊打鬧的情景,他們成了夫妻,還有兒有女。
歐陽鳴看到最後三幅畫,臉色也是紅透了……小魚這禮物是真的敢送。
不過,她……
“鳴兒,喜歡嗎?
”顧錦安不害羞,反而問起歐陽鳴來。
歐陽鳴低着頭,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顧錦安聽罷,有點難過,聲音裡帶着落寞問:“是不喜歡嗎?
”
歐陽鳴聽出來了,心裡一慌,趕忙擡頭道:“沒有不喜歡,是很喜歡。
”
顧錦安聽罷,笑了:“這就好,我就怕鳴兒不喜歡。
”
畢竟他隻是個農家子,即使學問再好,跟歐陽家也不能比。
屋裡突然陷入寂靜,許久後,顧錦安喊了一聲:“鳴兒。
”
“嗯?
”歐陽鳴擡頭看着他,眼裡有着不解,又道:“禮物,我很喜歡,會好好收起來的,等,等以後拿出來……看。
”
給孩子看。
可顧錦安要說的不是這個:“我後天一大早就要啟程,到時候送行的人多,咱們應該不能再見面了……小魚還給你送了禮物。
”
所以?
“該回禮。
”
“有禮物給你的。
”歐陽鳴笑了,解下腰間的一個漂亮綢袋,從裡面拿出一個盒子來:“是我自己做的火折子跟鲸油蠟,路上急需用火的時候,很快就能點着。
”
出行在外,火種很重要。
而她送他這樣的禮物,也有深意:“祝君似鲸龍入海,遨遊無所縛,與光明同行,心火永不滅。
”
仕途坎坷,人世險惡,她想給他一抹光明,照他一生坦途。
顧錦安很感動,珍重的收下禮物:“我會好好珍藏。
”
這是鳴兒送給他的,跟家裡人送的不一樣。
歐陽鳴笑道:“不要藏着,你得拿來用。
”
顧錦安點頭,應道:“好,我不藏着,會拿來用……也不該再藏着了。
”
已經藏了兩年多,他想把他們的關系公之于衆,也想讓他們的感情更進一步,因此他做了一件一直很想做的事兒。
他低頭,吻了她。
觸碰到一起的瞬間,倆人身軀皆是一顫,一種從所未有的感覺從兩人心頭生起,讓他們心頭發悸,腦子控制不住的暈乎起來,好像被一汪糖水淹沒一般,呼吸急促,卻甜得甘願溺斃在糖水裡。
“福子,怎麼做事的,三刻鐘都過去了,還不去敲門,想被老夫扔去做發酵肥不成?
!
”歐陽先生回來了,聲如洪鐘的罵着歐陽福。
“是,奴才知錯,這就去敲門!
”歐陽福也是很懂,故意大聲回着,腳步堪比馬蹄,哒哒哒地上台階,站定後,才拍門:“三姑娘、顧大郎君,三刻鐘已經到了,奴才要開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