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貞娘聽罷很開心啊,卻虎着臉問:“這是你的真心話?
真想嫁給下人,不想給主子做妾?
”
謝槐花道:“回禀夫人,奴婢立志要在謝家做管事娘子,所以隻求能嫁給謝家的下人,以後夫妻兩個替大人、夫人辦事兒,不想做什麼妾室。
”
說着是舉手發了個毒誓:“奴婢發誓,這輩子隻嫁予謝家下人,若是對主子有絲毫非分之想,就讓奴婢西行的路上被悍匪擄去,受盡折磨而死!
”
“槐花!
”謝嬷嬷是心疼得差點掉眼淚,這丫頭就算要表忠心也不該立下這樣的毒誓啊。
紀貞娘聽得是一驚,西行路上兇險,昨天還遇匪了,謝槐花敢發這樣的毒誓,可見是真的對謝成沒啥意思。
哼!
紀貞娘高興了,還沖着謝成哼了一聲,仿佛在說:瞧見沒有,别人還看不上你。
謝成頭疼,他跟謝槐花本來就沒什麼,當初會傳出謝槐花要給他做妾的話,也是娘以為貞娘不會跟來西北,怕他戰死無後,才想着讓他納槐花做妾。
後來她跟來了,這事兒也就不提了,隻讓謝嬷嬷母女專心伺候貞娘,照顧将士們的親眷。
謝成無奈了,可看見紀貞娘終于高興了,他也開心。
不過紀貞娘卻犯起愁來,說道:“這謝家還沒婚配的男下人都有誰我也不知道啊,你知道嗎?
”
謝成道:“隻有三個是沒成親的,謝順恭、謝順良跟謝順謙。
”
謝家的家人并不多,也就三十個左右,這次是帶了二十個出來,可大多都已經婚配,沒成親的不多,跟謝槐花年紀相仿的就更少。
紀貞娘聽罷,叫道:“我知道那個謝順恭,天啊,他還沒娶親嗎?
比你還大幾個月呢,都快三十了。
不行不行,太老了,槐花還不到十六,怎麼能嫁給一個快三十的老男人?
”
紀貞娘不同意,又問了謝順良跟謝順謙如何?
謝成把他們兩人的情況說了後,紀貞娘是一臉嫌棄的道:“他們倆個可真沒用,連個管事都不是,怎麼能娶嬷嬷的女兒?
”
謝成忍不了了,問她:“那你想給謝槐花配個什麼樣的?
”
紀貞娘道:“你别問了,我不知道,正煩着呢,别吵我。
”
謝成:“……”
這還成了老子的不是?
謝槐花是突然出聲,問道:“夫人,奴婢有幾句話想說,成嗎?
”
紀貞娘不高興了,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整的跟我不讓你開口說話似的?
不過看在你不想給謝成做妾,隻想嫁給下人的份上,本夫人就讓你開口好了。
“畢竟是你的婚事,你有什麼想法,說吧。
”紀貞娘裝出一副極其大度的模樣說道。
謝槐花道:“夫人,奴婢願意嫁給小謝管事。
奴婢立志要做管事娘子,那自然是嫁個管事的好。
等奴婢嫁給小謝管事後,以後他管着外院,奴婢就管着内宅,夫妻合力,一起給大人和夫人辦事兒,求夫人成全。
”
謝管事是謝叔,因此他們就管謝順恭叫小謝管事……謝槐花跟謝順恭接觸得雖然很少,卻知道他是跟着百戶大人一起長大,會武不說,還很會算賬,雖然沒有成親,卻沒有什麼男女之間的肮髒事,是個值得托付終身的人。
紀貞娘覺得謝槐花說得挺有道理的,可是:“他太老了。
”
謝槐花:“不過是二十五歲,不算老的。
”
謝嬷嬷也道:“夫人,小謝管事确實不錯,年紀也不大,正合适。
”
紀貞娘皺皺眉頭,還是有些不樂意,可謝槐花都不嫌棄,她又能說什麼?
不過紀貞娘覺得自己是個對下人負責的好主母,所以道:“不急,且再觀察一段時間看看,要是謝順恭值得托付,本夫人再準了你們的親事。
”
“是,奴婢多謝夫人。
”謝槐花也不急,隻要夫人答應考慮就成。
而紀貞娘因着謝槐花主動求婚配嫁給下人的事兒,是開始信任她了,瞅了瞅她,道:“你一個未婚的姑娘,一直在外面忙着照顧将士們的親眷也不好,明天開始就跟在我身邊吧,那些需要抛頭露面的活計,交給你娘去辦。
”
謝嬷嬷聽罷,大喜過望,夫人終于肯接受槐花了。
她是差點掉下眼淚,可知道夫人不喜歡看見别人哭,是死死忍着,跟槐花一起磕頭謝恩:“多謝夫人。
”
謝成也松了一口氣,總算是把這棘手的事情解決了。
青茴這段時間一直在謝家營地,保護紀貞娘,在不遠處看見這事兒,也極其高興,知道夫人記挂着這事兒,是回去告知了她。
顧錦裡正在洗臉,聽到二慶轉告的話後,是笑道:“謝槐花終于開竅了,這樣就成了,謝家那邊不鬧騰,咱們也能輕松一些。
”
謝槐花跟紀貞娘的矛盾,她們是一早就想好到了解決辦法。
可陶嬷嬷說,先不告訴謝槐花,看她怎麼做再說,如果謝槐花聰明能自己想到法子解決,那她以後跟在紀貞娘身邊,就能幫到紀貞娘。
如果謝槐花想不到正确的法子解決這個矛盾,那即使留在紀貞娘身邊也是沒用,依然無法幫到紀貞娘管好謝家。
以後去了西北,謝家隻會更亂,而身為盟友,她們也要遭殃。
“謝家那邊的事情解決了,夫人可以放心了。
”二慶說着,看見秦三郎過來了,是招呼小吉、三慶一聲,端着洗臉水走了。
不多時,秦三郎就走了過來,一邊解下外袍一邊道:“小魚,我回來了。
”
說着話,已經脫下髒衣服跟鞋子,鑽進馬車裡,看着她笑,在她發火之前抱住她,嗅了一口,歎道:“嗯,淡淡的香,是熟悉的味道。
”
又道:“痘瘡貼也取下來了。
”
秦三郎的心情極其愉悅,所謂女為悅己者容,自打昨晚逼她一場後,小魚就開始注重起這些來,可見這心裡是越發的有他了。
顧錦裡嘴硬的道:“是今天的痘瘡貼有些不穩當,我取下來重新貼過,可不是為了你。
”
秦三郎笑意更濃,吻着她細白的脖頸,道:“那今天偷看我又怎麼解釋?
”
明明就是越來越喜歡他了,喜歡到偷看他,還不承認。
顧錦裡就是不承認:“我是在看沿途的标志物,要畫路線圖的,可不是在看你,你别想多了。
”
“還不承認,嘴這麼硬,看來要收拾一頓才行。
”秦三郎笑着,吻上她,熟悉的味道像糖霜似的,甜得讓他不自覺的笑起來,還壞心的咬了她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