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喜?
可我相公很喜歡我啊。
”顧錦裡臉皮厚的說着,又問崔惜娘:“敢問崔姨娘,什麼是賢惠?
”
姨娘兩個字說得較重,把崔惜娘給刺激到了,顧氏什麼意思,諷刺她隻是個妾還敢給她們送妾嗎?
!
诶,你猜對啊,就是這個意思。
又趕忙壓下怒火,回着顧錦裡先前的話:“給自家相公納美,也是一種賢惠。
”
“這不叫賢惠,叫殘害自家相公。
”顧錦裡道:“大家的相公都是來抗戎的,理應以抗戎為重,做媳婦的卻給他塞女人,這是逼着自家相公堕落,萬一因為美色誤了抗戎大業,害得相公被斬首,豈不是罪過?
”
“說得好!
”石夫人很捧場來,站起來擊掌誇道:“秦夫人說得對,咱們的男人是來抗戎的,又不是來逛青樓的,怎麼能老是想着給相公塞美人的事兒?
!
”
砰砰砰!
又一批夫人們被驚掉手裡的碗碟。
顧錦裡:“……”
青樓兩個字都出來了,還是石夫人你厲害,我自愧不如。
又道:“咱們再來說說賢惠?
什麼是賢惠?
賢惠不是給自家男人納妾,而是要讓他無後顧之憂。
西北貧瘠,什麼都缺,還有衆多将士的親眷随軍,咱們能把這些親眷們照顧好,讓她們有飯吃,有衣穿,平安健康的活着,就是最大的賢惠。
”
“秦夫人說的好!
”
“對,這才是賢惠,給男人納妾算個屁的賢惠!
”
這一回,是有更多的夫人站起來給顧錦裡喝彩。
連司徒夫人都說了一句:“不愧是探花的胞妹,一番話倒是說出了大儒之智。
”
顧錦裡笑道:“不敢跟大儒相比,不過是說了一番實話罷了,咱們來随軍的夫人們确實很賢惠。
”
司徒夫人聽罷,笑了:“你這實話,中聽。
”
石夫人、曹夫人、陳夫人是附和道:“沒錯,秦夫人的話太中聽了,我們都喜歡聽!
”
又問司徒夫人:“将軍夫人,那引路丫鬟我們能退掉嗎?
”
司徒夫人想了想,決定不明哲保身了:“随你們高興,不喜歡就不留。
”
“哈哈哈,好,那我們就不……”
“等等!
”崔惜娘急了,趕忙打斷她們的話,笑道:“這些丫鬟也不一定是要伺候各位千戶的,諸位夫人留下,當個丫鬟使喚也成。
再說了,各位千戶抗戎不容易,過的是刀口舔血的日子,給他們納美,讓他們多享享福,也是應當的。
”
這話是激怒了千戶夫人們。
“我們的日子就容易了?
兩年前,咱們跟戎人打仗,我帶着孩子們随軍來西北,路上是喝風吃雪的,糧食還不夠,為了省下糧食給将士的孩子吃,我是一天隻吃一頓幹糧,柴火要省着用,吃的還是冰幹糧,得放到肚皮上焐個兩刻鐘,捂熱乎了才能咬得開!
”
“路上孩子們生病了,為了買藥,我是把自己的嫁妝全拿去換藥了。
”
“我,還有我!
看看我這手指,沒了兩根,這是路上有将士的孩子被匪賊殺了,生怕将士跟我家男人對着幹,會鬧出更多人命,為了平息這事兒,我自己拿刀砍了手指,賠給人家的!
”
“跟戎賊打仗的時候,我們是吓得不行,可不能躲着,需要幫忙的時候還得造箭,照顧傷兵!
”
“我家大兒,才十二歲,戎人圍城的時候是去城樓抗戎了,可他一個半大孩子,沒打過仗,哪裡是戎賊的對手,被,被亂箭射死了!
”
“我們是搭上這條命跟來的,我們就容易了?
還要給他們找女人睡覺,憑什麼?
!
”
無數的千戶夫人哭訴着,把自己這兩年多來的委屈給哭了出來,一時間,宴席上滿是大家夥委屈悲戚的哭聲。
司徒夫人也掉了淚:“你們都是吃過抗戎之苦的人,是女英雄,理應被善待。
”
白夫人見狀,吓得不輕,趕忙推着旁邊的崔惜娘,小聲道:“犯衆怒了,趕緊把引路丫鬟叫回來,不能再送了~”
再送就不是拉攏,而是要跟所有千戶夫人結仇!
崔惜娘也被吓到了,可是:“這是侯爺的意思……”
白夫人打斷她:“即使是侯爺在這裡,也會識趣的把丫鬟們叫回來……崔妹妹,趕緊發話吧,不然我幫你說?
”
崔惜娘求之不得:“那你來說。
”
白夫人噎住了,我就是客氣一句,你還真讓我說?
可千戶夫人們群情激奮,不能再等了,白夫人隻能擠出眼淚,哭道:“我家夫君雖然是文官,可我也是千裡迢迢,一路吃苦吃到西北來的,很明白諸位夫人們的苦……許侯爺家也知道諸位夫人的辛苦,所以擺了這場宴席,特地犒勞大家。
”
說完場面話後,又趕忙道:“大家聚在一起吃席是高興的事兒,沒必要為了幾個丫鬟生氣,來人,把引路丫鬟們帶走,莫要留在這裡掃興!
”
知琴知雅趕忙過來,把所有引路丫鬟帶走了。
顧錦裡看向頌雪,笑問:“頌雪姑娘還不走?
”
甄夫人的引路丫鬟已經走了,她不用再看着自家男人去睡其他女人,是高興的跑過來道:“自然是欽佩秦夫人,想要留下來跟秦夫人做個姐妹。
”
又賤兮兮的道:“秦夫人惹得衆位夫人哭了一場,壞了侯爺家的一番好意,不如留下頌雪,給侯爺家賣個好,免得……許家收拾你~”
最後五個字,甄夫人是貼着她耳朵,用着隻有兩人聽到的音量說的。
可顧錦裡突然驚呼出聲:“甄夫人說什麼?
說我壞了崔姨娘塞丫鬟的事兒,侯爺家要報複我?
你怎麼能這樣想許侯爺家?
心也太黑了!
”
甄夫人原本是想來點個火,讓崔惜娘記恨顧錦裡,自己好報仇的,可聽到這話懵了,又怒極,指着顧錦裡道:“你,你住口,本夫人沒有這個意思!
”
顧錦裡能跟她客氣?
是抓起桌上的一個碗,直接打向甄夫人指着她的手。
砰!
打得不輕,甄夫人疼得哭了:“嗚嗚嗚,你敢打我,你知道我娘家是誰嗎?
!
”
顧錦裡:“你娘家是誰我都不怕。
當年,我做出誘蟲藥的時候,皇上他老人家就說了,我,予國有功,理應善待,你不善待我,我打你怎麼了?
不服,你找皇上說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