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三爺爺把幾家全部叫來,說了白天富貴樓要買方子的事兒。
而顧錦裡沒有在旁邊聽,而是跑到自家竈間,找到秦三郎,對他道:“秦小哥,我有件事兒要做,你要不要一起去?
”
秦三郎疑惑,不知道她想做什麼,但還是點頭答應了。
秦三郎同意後,兩人穿過一片老屋跟小路,趁着夜色,來到何三癞子家。
何三癞子家住在村子右邊,是一座已經開始掉泥的黃泥土屋,此時已經是戌時,可何三癞子還沒睡,他偷了村裡何十六家的一隻老母雞,正在給雞拔毛,想着今晚飽餐一頓。
一邊整着老母雞,一邊還罵罵咧咧的:“娘的,秦家那個混蛋,竟然敢打老子,差點把老子給打殘廢,你們給老子等着,你們一定不會有好日子過。
”
梆!
一聲,顧錦裡一棍子把何三癞子敲暈,秦三郎拽住他的腳,把他拖進廚房裡。
顧錦裡拿過竈台上的一塊黑乎乎的抹布,塞進何三癞子的嘴裡,而秦三郎則是解下腰間的繩子,把何三癞子綁在廚房的一根柱子上。
綁好何三癞子後,顧錦裡舉着手裡的木棍,沖着何三癞子的肚子就是砰砰砰三下,直接把何三癞子給打醒了。
“唔唔唔!
”何三癞子痛得想要大叫,可他的嘴巴被抹布塞住,不能大叫出聲,隻能發出唔唔唔的聲響。
顧錦裡說道:“想說話嗎?
想說話就别叫,要不然……”
她舉起木棍,對着何三癞子的肚子又是一頓打。
砰砰砰!
十幾下過後,何三癞子被打得暈死過去,還尿了褲子。
顧錦裡很是嫌棄,可為了不浪費時間,她并攏食指和中指,朝着何三癞子的後腰狠狠一戳。
“嗷——”何三癞子痛得醒了過來,這一回,他借着竈間微弱的竈膛光,看清了綁他的兩個人的模樣。
男的十四五歲,是個少年,正是那兇神秦三郎。
而女的十歲左右,是個小姑娘,赫然就是顧家的那個什麼小魚。
顧錦裡擡頭看着何三癞子,冷聲問他:“還敢叫不?
”
何三癞子哭了,他根本沒有叫啊,這個顧小魚還講不講理?
跑來他家綁着他到底想做啥子?
顧錦裡聽着何三癞子的哭聲,嘴角一勾,冷冷一笑,食指跟中指再次往何三癞子的後腰的一個穴位狠狠一戳,把何三癞子疼得差點暈死過去。
“記住剛才的疼,要不然,等會兒還有你受的。
”顧錦裡道。
何三癞子是吓得半死,沒想到顧小魚這個半大的孩子會這般恐怖。
然而,還有更恐怖的。
顧錦裡抽出匕首,抵着何三癞子的脖子道:“這脖子裡有根大動脈,隻要我輕輕一戳,匕首就能把大動脈戳斷,然後就會有很多很多的血流出來,再然後,你就會死。
”
她看着何三癞子,笑着道:“别以為我們不敢殺你,你不過是個爹死娘跑姐不認的光棍,你要是死了,我們就把你拖到大豐山的深山去,讓野狼把你的屍體吃了,你覺得村裡會為了你一個惹是生非的光棍漢報官嗎?
不會的,他們連個墳堆都不會給你立。
”
何三癞子聽得驚恐不已,想要求饒,可嘴巴被抹布塞着,根本說不出話來,隻唔唔唔的叫着,一雙眼睛帶着驚恐祈求着顧錦裡。
顧錦裡的話還沒說完,見何三癞子怕了,她繼續說道:“也别向着你看見我們的樣貌,等逃脫後就能去找村裡人來抓我們,姑奶奶告訴你,沒用。
”
她笑得很甜:“我們能綁你一次,就能綁你第二次,所以你最好别犯蠢,免得給我們再綁你,把你扔進深山給狼吃的機會。
”
她手上一用力,匕首刺入何三癞子的脖子,鮮血瞬間冒了出來。
“唔唔唔!
”何三癞子吓得翻了白眼,以為自己要死了,但顧錦裡卻抽回匕首,坐到竈間一張凳子上,盯着他道:“接下來,我們要問你話,問你什麼就說什麼,敢廢話、敢說假話騙我們,你知道下場!
”
何三癞子趕忙點頭,臉上全是見鬼的驚恐,顧小魚這半大孩子太可怕了。
秦三郎走到何三癞子身邊,取下抹布,顧錦裡開始問道:“你們是在幫誰做事?
說!
”
“陸陸陸家……”何三癞子哆哆嗦嗦的說着,渾身都在顫抖。
果然是陸家。
顧錦裡繼續問:“陸家為什麼要針對我們?
我們可沒有得罪他們。
”
何三癞子道:“陸,陸家覺得你們不不聽話,沒沒有去他們家拜見,送送的禮太輕,所以要要找你們的麻煩……還還想要你們的豆腐方子。
”
“豆腐方子。
”秦三郎皺眉:“那富貴樓是怎麼回事?
”
何三癞子現在是怕死了顧錦裡,見秦三郎問話,沒有開口,而是苦哈哈的看着顧錦裡。
“說。
”顧錦裡道。
何三癞子趕忙說道:“富貴樓是鄒縣丞家的産業,陸三爺知道你們手上有拳腳功夫,不敢硬來,就去找了富貴樓的掌櫃,想要借富貴樓的手,搶你們的方子……”
事情已經很清楚了,就是陸家想要對付他們,而陸家要對付他們的理由還很可笑,隻是想要壓住他們,讓他們聽話,給陸家做狗。
“陸家有什麼仇人?
鄒縣丞家又有什麼仇人?
”顧錦裡問道。
何三癞子雖然隻是個村裡的混子,卻知道不少事情,想了想,回答道:“陸家的仇人多了,這村裡很多都被他們家欺負過,附近十幾裡的幾個村子,也有不少人被他們欺負過。
”
至于鄒縣丞家。
“縣丞家跟縣蔚大人不太對付。
”
縣蔚大人?
顧錦裡聽得眉頭微微一皺,又松開,行,有仇人就好。
顧錦裡又逼問了何三癞子一會兒,見他知道的都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兒,沒有什麼作用,便不再問他。
但是……
顧錦裡握緊棍子,往何三癞子的下腹狠狠一打,砰一聲,何三癞子疼得臉色發青,而更讓他恐懼的是,要是顧錦裡這一棍子再往下低個那麼兩寸,他這輩子就廢了。
何三癞子吓得冷汗直流,直接哭了:“姑奶奶,姑奶奶我錯了,您饒了我,我再也不敢找你們家的麻煩,别殺我,别殺我……嗚嗚嗚,我還沒娶媳婦呢。
”
顧錦裡嗤之以鼻,就何三癞子這樣還想娶媳婦,做什麼美夢呢?
她盯着何三癞子,警告道:“記住,今天這事兒給我爛在肚子裡,敢說出去半句,大豐山的野狼就有肉吃了。
”
何三癞子吓得差點暈過去,趕忙保證:“不不不說,一個字都不說……姑奶奶放心,以後小的全聽姑奶奶的。
”
别殺他,隻要别殺他,他都聽她的,她讓他抓蛇,他一定不去逮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