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氏也是滿意得不行,這姑娘當真是樣樣都好,要是親事能成,她這輩子也沒啥可求的了。
陳氏正在跟徐家人說話,看見尚三姑娘來了,也拉着徐鐘圍過來看熱鬧,見尚三姑娘長得,跟徐鐘差不多,心裡不得勁,可想想尚家沒有徐家有錢,心裡有舒坦了,問着尚三姑娘:“姑娘你叫啥名兒啊?
這老實三姑娘三姑娘的叫,不太親啊。
”
一叫三姑娘她就想起徐靈,心裡就不爽。
尚三姑娘進屋的時候跟大家夥見過禮了,知道這是秦顧羅田幾家裡最難纏的陳氏,是立馬起身,福身行禮道:“回顧家嬸娘的話,家裡人都叫我丹姐兒。
”
尚裡長家的孫女都是以顔色為名,尚三姑娘叫尚秀丹。
“原來叫丹姐兒啊,名字不錯,這是我家未過門的侄兒媳婦,縣城徐家的嫡出姑娘,叫玲珑的,比你大幾個月,你叫聲玲珑姐姐吧。
”陳氏實在是嫌棄徐鐘的名字,叫着不美不溫柔的,是直接說她叫玲珑。
“玲珑姐姐好。
”尚秀丹是跟徐鐘見了禮。
顧錦繡見尚秀丹實在是太緊張了,過來拉着她的手,笑道:“走,我帶你去看看新娘子,歐陽家的三姑娘也在,你們年紀相仿,連排序都一樣,定能有許多話說。
”
“繡姐兒說的是,丹姐兒快去吧,跟歐陽三姑娘說說話。
”姜氏看着顧錦繡,是相當欣慰啊,這孩子這幾年的話也多起來了,不像剛見面的時候,總是有些怕生。
尚秀丹這才點頭?跟着顧錦繡、徐鐘進了裡屋,去看了顧錦裡,沒多久?裡屋就傳來了一陣陣笑聲,嚴氏跟姜氏是聽得都放心了。
陳氏是瞅瞅嚴氏,把她拉了出去?在院子裡說着悄悄話:“嫂子?不是我想說誰壞話啊?實在是……你不覺得尚家三姑娘太好了嗎?
這麼好的姑娘,要是沒點啥陰私事兒?能嫁到鄉下來?
這高門嫁女,哪家有姑娘的不是削尖了腦袋往高門裡擠?
頭一回見有姑娘往低門裡鑽的?你就不怕?
啊?
”
陳氏說完是朝着嚴氏使眼色?一番話是把嚴氏所有的歡喜都給說沒了,真恨不得捶陳氏幾下。
“大貴弟妹你别亂說,你這話要是傳出去豈不是要壞了人家姑娘名聲?
”嚴氏道:“且姑娘是尚秀才的堂侄女?尚秀才夫妻親自給說的媒,尚秀才家跟咱們幾家什麼關系?
還能信不過不成?
”
陳氏被說了?心裡不爽?可她道:“大木嫂子你還生氣了?我這不是為了你家好嗎?
”
“兩位嫂子在說什麼呢?
”姜氏是被丫鬟桃子扶着?走了出來,看着她們笑道:“這院子裡冷,咱們到廊下去說說話吧。
”
陳氏說人壞話被逮了個正着,是急忙想溜,可嚴氏卻拉着她給姜氏道歉:“尚弟妹,實在是對不住了,陳氏這人就是這樣?嘴上沒個把門的。
你放心,等喜宴結束後,我定會告訴三嬸娘,讓她老人家教訓陳氏一頓。
”
三嬸娘就是三奶奶,三爺爺是比老嚴氏的男人小。
姜氏自然是知道陳氏的德性,也沒有要罵陳氏的意思,不過她卻是對嚴氏刮目相看。
顧慶糧、金妞的脾氣想來都是随了嚴氏,瞧着不說話,卻是心有溝壑的,不錯。
“嫂子不用解釋,你們的話我聽了一些,就是來給你們解釋的,咱們去那邊廊下說吧。
”姜氏是率先去了長廊下,嚴氏拽着陳氏也去了,桃子則是站在長廊入口守着。
姜氏道:“我知道兩位嫂子心裡定然有疑惑,怎麼一個長在府城的姑娘會願意往鄉下說親?
其實這事兒也沒有什麼不能說的。
”
“丹姐兒有個親姐姐,嫁的就是臨河府的一家富戶,門第是比尚家要好些的,可正因為這個,那少爺是養了幾個小妾,還納了一個良妾,後宅裡就每個安生的時候。
丹姐兒的大姐嫁過去不到五年,是被害得落了兩胎,如今連個女兒都沒生下。
”
“我那大堂嫂是悔得不行,丹姐兒也害怕家世不夠硬要嫁在府城被婆家欺負,一家子商量過後,才決定讓丹姐兒在老家找親事。
”
這事兒算來是尚家的秘辛,是不對外人說的,可姜氏也知道,要是不說,定會對丹姐兒有影響,就把事情給嚴氏、陳氏說了,最後道:“丹姐兒是尚家的姑娘,尚家的姑娘清清白白,絕沒有任何見不得人的地方。
”
嚴氏聽罷是送了一口大氣,趕忙給姜氏道歉,最後道:“丹姐兒我跟婆婆都是極喜歡的,她是個好孩子,要是看得上我家,我定會把她當親閨女疼,絕不讓她受氣,我們秦顧羅田幾家的男人也不納妾。
”
姜氏聽罷,笑着點頭:“我是信得嫂子的,嫂子這麼說,我就放心了。
”
說完是看向陳氏。
陳氏也機敏,是連忙打着自己的嘴巴道:“這該死的嘴巴,怎麼就這麼喜歡嚼舌根,老娘打死你……”
是打了自己的嘴巴幾下後,保證道:“尚弟妹放心,今天這事兒是我的錯,你家的話,我一個字也不會往外說,不然就讓我……銀子被偷!
”
陳氏最愛錢,能發這種毒誓,可見是真的知錯了。
姜氏點點頭,是笑着道:“元元那孩子一定又在鬧小魚,我去看看。
”
說着走了,帶着桃子去看了顧錦裡,跟顧錦裡說了片刻的話後,就聽見一陣悠揚的喜樂聲響起。
“秦家來接親了,小魚你趕緊準備準備,要出門子了。
”楚氏跟田嬸是一塊進來了,讓顧錦裡準備着。
而顧家門外,秦三郎是一身大紅喜袍,笑意如風的,帶着迎親的将士們,按照宗媒人的吩咐,十步一禮的前往顧家。
還沒到顧家門前就遇上攔門酒,秦三郎能喝,司兵所的将士更是能喝,三排攔門酒眨眼就被他們一掃而空,還有人覺得不夠,把程哥兒給氣得不行。
見他們都是大老粗,就讓他們猜謎,果然是難倒了一片。
張忠是撓着頭道:“這黑皮黑鱗甲,水陸雙霸王……到底是個啥東西?
水裡的東西,它上岸了還能猖狂?
”
其他的将士們也不知道。
窦少東家是聽得着急,這群人怎麼就這麼笨啊,連這也猜不出來,他想過去幫忙,可他今天是跟着歐陽老頭來顧家喝出閣酒的,不是喝的秦家的娶婦酒,是想幫忙也不行。
不過這難不到秦三郎,他笑道:“乃黑河蛟,水裡的霸主,到了岸上也能吃人。
”
黑河蛟其實就是現代的鳄魚,但在古代,很少有人知道這個東西,不過它卻是真的存在在大楚的河流裡的。
程哥兒很生氣,舍不得自家二姐出嫁的他,是又出來幾個謎題,都被秦三郎給猜中了,沒辦法,又讓顧錦安出迎親詩來刁難秦三郎。
可惜,秦三郎小時候也是跟着封先生念過書的,詩詞歌賦的底子是有的,是連作了六首迎親詩。
六數吉利,要不是趕着把小魚娶回家,他還想做夠九首。
程哥兒是氣得不行,撸起袖子要跟秦三郎比武,可他衣服穿得太厚,袖子都撸不起來。
顧錦安看得想笑,是道:“行了,可不能鬧脾氣,誤了你二姐出嫁的吉時。
”
最後是随便出了兩道題,等秦三郎答上來後,就讓人扯了路障,放秦三郎他們過來了。
“樂起,迎姑爺!
”麥冬是扯着嗓子喊着,這一天他這嗓子都快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