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德旺如今很聽顧錦裡的話,程哥兒一去給他傳話,立刻拉着發哥兒樂颠颠地來了。
進了院子,看見顧錦裡後,立刻問她:“小魚姐,你找我跟發哥兒有啥事?
”
顧錦裡道:“我們去府城的這幾天,顧玉梅是不是經常出門?
”
顧德旺撓撓頭,道:“不知道呀,我最近要去松子溝念書,回來的時候她都在家,就今天說要去買雞蛋,出去了一趟,有小半個時辰左右吧,已經回家啦。
”
他推推旁邊的發哥兒:“你知道不?
”
發哥兒有點呆,怔愣半會兒後,回道:“爹娘去鎮上出攤的時候,玉梅姐會出門。
”
顧錦裡呵呵,果然是專門挑着陳氏不在的時候出去:“她去哪兒?
一趟去多久?
”
發哥兒搖頭:“不知道去哪裡,每次去個小半個時辰就會回來。
”
小半個時辰,時間不短了。
顧錦裡又問:“你可見過她手上戴的絹花?
”
發哥兒雖然呆,記性卻不錯:“見過的,是一個長得挺好看的丫鬟送給她的,說是她家小姐送給村裡姑娘的見面禮,村裡的姑娘都有,玉梅姐就收了,天天家裡沒大人的時候,她就在自己屋裡換着戴,我在院子裡偷偷瞧見的。
”
“那個丫鬟還說,她家小姐在家悶得慌,有空會來我家串門,可我一次也沒有瞧見過她。
”
顧錦裡冷笑:“這不是那位小姐沒來串門,是顧玉梅串到那小姐家裡去了。
”
她想起羅慧娘說的,鄒玉婉派丫鬟給她送禮的事兒,立刻明白,顧玉梅的絹花是鄒玉婉送的。
千防萬防,顧玉梅還是“見錢眼開”。
顧錦裡沒跟顧玉梅客氣,直接帶着顧德旺、顧德發去見三爺爺三奶奶,讓發哥兒把剛才的話,又說了一遍。
最後,她讓顧錦安寫了一張退股書,交給三爺爺三奶奶,道:“三爺爺、三奶奶,這事兒不能輕饒了顧玉梅,要不是咱們發現得早,她總有一天會被人利用,把咱們幾家都給害了。
這張是讓顧大富家退出作坊的退股書,讓大富叔簽了,以後他家就不再是作坊的東家。
”
三爺爺跟三奶奶都愣住。
三奶奶道:“這,是不是太過了?
”
他們幾家是一起逃荒來的,情分不一般,三奶奶年紀大了,想幾家人好好的在一起過日子,要是把大富家給踢出作坊,那豈不是絕了大富家的活路?
顧錦裡道:“三奶奶,鄒家兄妹打的就是收買顧玉梅,用她來害我們的目的,不對大富叔家狠一點,等鄒家兄妹的陰謀得逞後,凄慘的是我們!
”
顧錦裡可以忍受顧玉梅的小姐脾氣,卻絕對無法容忍她的愚蠢,這種愚蠢會害了他們幾家。
“顧玉梅想死就自己去死,别想拖累我們幾家。
”
三奶奶聽顧錦裡說出這麼不留情面的話,也不敢再勸了,看着三爺爺道:“老頭子,你說咋辦?
”
三爺爺沉默一會兒,站起身道:“安哥兒、旺哥兒、貴哥兒、跟我來。
小魚留在家裡,這事兒你别管了。
”
免得梅姐兒記恨她一輩子。
三爺爺帶着顧錦安他們去了作坊,找了顧大富後,一起去了顧大富家,當着顧大富和顧玉梅的面,讓發哥兒把先前說的話又說了一遍。
顧玉梅否認:“我沒有,我這幾天是時常出去,可那都是有事兒。
”
“那絹花呢,你可是收了鄒玉婉送來的絹花?
”三爺爺冷着臉追問。
顧玉梅想要否認,可顧大富已經先她一步,去了她房裡,把那盒藏在床底下的絹花找了出來,砰一聲,摔在地上。
“這是什麼?
梅姐兒,你太讓我失望了!
你不知道陸家鄒家想要對我們的作坊下手嗎?
你還傻乎乎的跟鄒玉婉來往。
說,你都見過鄒玉婉幾回?
跟她說過多少我們作坊裡的事兒?
要是不說個清楚,我今天就打死你!
”顧大富氣得渾身發抖,梅姐兒這孩子也是精細的養大的,咋眼皮子就這麼淺?
一盒絹花就給收買了。
顧玉梅被顧大富給吓到了,立刻跪下,哭哭啼啼。
可這回哭沒用,顧大富是被她氣得恨了,見她又哭,還是光哭不說話,想要讓他先心軟,立刻跑出堂屋,在院子裡找個根幹柴進來,對着顧玉梅的背,就是狠狠一棒子。
砰~
“啊!
”顧玉梅背部劇痛,被打得趴下,一會兒之後,擡頭看着顧大富,不敢置信的道:“爹,你打我!
嗚嗚嗚,你竟然打我,我的命好苦……娘,您快來把女兒接走吧,女兒活不成了。
”
“你還有臉喊你娘,你娘要是還活着,能被你給氣死!
”顧大富是被顧玉梅氣得不輕,舉起幹柴,狠狠打了顧玉梅幾下,要不是顧德興攔着,顧玉梅鐵定要被顧大富打暈過去。
“爹,您冷靜一點。
”顧德興沖顧玉梅喊道:“你都在哪裡見的鄒玉婉?
跟她說了什麼了?
一五一十的說清楚,不然你今天别想好過!
”
顧玉梅第一次被顧大富打,還打得這麼狠,也怕了,哆哆嗦嗦的把所有事情說出來:“我,我沒見過鄒玉婉,是在陸甜丫家裡見過鄒玉婉的丫鬟畫兒,收過鄒玉婉讓畫兒轉交的幾樣東西。
”
“那些東西都是什麼?
說!
”顧大富氣顧玉梅不懂事,幾樣東西就給收買了,又怕她收了不該收的東西,會害了他們幾家,也會把她給害了。
顧玉梅哭着道:“沒,沒收什麼,就收了那盒絹花,一盒胭脂,還有一張字帖……鄒玉婉讓畫兒跟我說,讓我多練練字,以後有機會,請我去縣城參加縣鄒府的詩會,到時候能派上用場。
”
“我,我沒對畫兒說我們作坊裡的事兒,你們交代的話,我都記着的,一個字也沒說的……那個畫兒也沒問啊。
真的沒問,她就是代替鄒玉婉給我送點東西,說鄒玉婉在村裡悶,讓我跟她做個手帕交,解解悶。
”
“做手帕交?
你什麼身份,人一個官家小姐,能跟你做手帕交?
梅姐兒,你咋這麼蠢?
”顧大富真是被她給氣死了。
這孩子,老是不聽話,每次都是她出岔子。
“這次要不是三伯他們發現得早,等你上了套,等咱們作坊出了事,我們幾家還能有個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