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錦安看向秦三郎,有些無語,過了一會兒之後,見秦三郎還是這副模樣,隻得提醒他:“别看了,我們該走了。
”
這裡是後宅,雖說幾家人感情好,可也要講規矩,他們男人要去前院的客堂吃席,不能再待在後宅裡。
秦三郎知道自己不能久待,可還是忍不住看着顧錦裡。
顧錦裡感受到了,朝他揮揮手後,又收回目光,在崔氏的帶領下,給姜夫人行禮道謝:“多謝姜奶奶來給我做正賓,讓您老特地跑這一趟,實在是對不住了。
”
姜夫人笑着扶起她:“咱們兩家的關系不必說這些客套話。
這一趟是必須來了的,一是給你做正賓,二是你尚叔叔擔心你家,早就催着來了,不來他連飯都吃不下。
”
尚秀才知道老顧家的事兒,生怕這個案子處理不好會影響顧錦安的科考,剛開始就要一起跟來,可顧錦裡一家要趕路,而尚秀才家裡還有妻女要安排,隻能押後再來。
崔氏聽了很感動,感激的道:“安哥兒師父有心了,有這樣的師父照顧安哥兒,我們夫妻也能放心。
”
姜夫人聽罷很高興,以安哥兒的學問跟為人,想要找什麼樣的師父都行,卻偏偏拜了文遠為師,攔下了文遠家的責任。
而更讓姜夫人高興的是,顧大山跟崔氏都是極好的人,絲毫不理會别人說尚家要跟他們搶兒子的話,是把尚家當做親人看待,對元元也極好。
“小魚姐,你的笄簪好漂亮,元元能摸摸嗎?
”元元也跟着爹娘來了,今天來給顧錦裡過生日,看見她頭上的珍珠笄簪後,很是喜歡,是紅色的诶。
顧錦裡蹲了下來,笑道:“可以,你摸吧。
”
元元高興極了,伸出帶着嬰兒肥的手,輕輕摸了摸她的珍珠簪後,就把手收了回來。
姜夫人知道紅色珍珠的珍貴,看見這支珍珠簪的時候,還吃了一驚,想着顧家什麼時候得了這樣的珍珠簪?
還是說小魚已經許了富貴人家,這支珍珠簪是男方家裡送的?
對方可是真心?
莫要吃了虧才好。
她怕顧家不懂其中的規矩,讓小魚吃了虧,剛才悄悄問了崔氏,崔氏說是秦家三郎送的,姜夫人才放下心來。
既然是秦家小子送的,那就沒啥好擔心的,知根知底,不可能害小魚。
“元元餓了沒有?
咱們去吃飯了。
”顧錦裡說着,牽着元元往後宅的一處花廳走去,她快餓死了,元元你就幫幫姐姐,陪着姐姐去吃飯吧。
元元很笑着道:“嗯,元元餓了。
”
說着,又拉過顧錦繡的手,一起去了花廳。
崔氏見狀,也急忙招呼姜夫人等女客:“家裡備了點飯菜,請諸位移步入席。
”
秦三郎是看着顧錦裡離開後,才跟着顧錦安去了前院客堂。
顧錦安很無語,小聲說了一句:“你又不是第一次見小魚,用得着這樣嗎?
”
還怕她跑了不成?
秦三郎沒有說話,但他确實很緊張,跟着顧錦安去客堂吃了席,席上喝了不少酒。
他是當兵的,喝酒是必須要會的事兒,顧大山跟尚秀才見了也沒說什麼,姜大虎還誇他:“三郎好小子,酒力見長啊,過來跟你姜爺爺喝一壇!
”
尚秀才趕忙勸道:“嶽父,您可不能喝太多,要是您喝醉了,嶽母跟元元娘會責罵我的。
”
姜大虎道:“我還能喝醉?
你把心放在肚子裡,絕對醉不了的。
”
又鄙視的看了他一眼,道:“你的酒力就是太小了,每次跟你喝酒你都喝酒,你嶽母因着這個才罵我的。
”
尚秀才被罵了,隻能讪讪一笑,示意秦三郎換碗喝酒,别用壇子,喝完一壇子那還得了?
可他的眼色還沒使完,秦三郎已經拿起一壇酒,跟姜大虎喝了起來。
“哈哈哈,過瘾!
”姜大虎很是高興:“男子漢大丈夫就該這般痛快喝酒。
”
尚秀才驚了,顧大山見狀也提醒秦三郎:“三郎莫要喝太多,傷身的。
”
顧錦安則是皺眉看着秦三郎,等他坐下後問道:“你想做什麼?
不會是在喝酒壯膽吧?
”
秦三郎一愣,立刻否認:“沒有。
”
顧錦安瞅着他紅掉的臉呵呵:“你騙鬼去吧,我警告你,不許胡來,要是敢做什麼出格的事兒,我廢了你。
”
雖說自家妹子心裡向着三郎吧,但有些話他這個做大舅子的還是要說的,畢竟還沒定親。
秦三郎點頭:“我知道,你放心。
”
羅武則是在旁邊吃菜,看着秦三郎故作鎮定的樣子,想到了顧錦繡……還是繡姐兒好,溫溫柔柔的,很聽他的話,不像小魚,很兇,三郎不喝酒壯膽都不行。
宴席吃了一個時辰,幾家人又待在一塊說了大半個時辰的話,直到馮進來報,說是顧老太跟黎大人謀害袁家滿的案子已經證據确鑿後,宴席才散了。
顧錦安跟顧錦裡得知這個消息都松了一口氣,黎大人被抓,他背後的那個貴人也讨不到好,那顧錦安考科舉就不會被人下絆子了。
一家子都因着黎大人被抓的消息高興不已,直到晚上睡覺的時候,一個個的還是合不攏嘴。
隻有秦三郎,高興的同時又很忐忑,好不容易熬到大家夥都睡着了,他是立刻起身去了顧錦裡的院子,在她的屋後學鳥叫。
顧錦裡怕小吉被吵醒,趕忙來到窗口,打開窗子。
秦三郎從窗根下站起身,但衣服已經換了,換了她喜歡看的墨色袍子,衣擺下繡着竹子的,頭發也梳得極好,在月光映照下,有種貴公子臨窗而立的尊貴感。
顧錦裡看了很是欣慰,秦小哥也長大了很多,從少年郎漸漸有了男人的模樣。
“你洗澡了,有點香。
”她嗅了嗅鼻子,聞到一股草木的清香。
秦三郎被她的這句話弄得臉都紅了,鎮定下來後,點頭道:“嗯,今天喝了酒,怕熏到你,就洗澡了。
”
又拿出一個盒子,遞給她:“給你的禮物。
”
“是什麼禮物?
還是珍珠嗎?
”顧錦裡伸手要接過盒子,卻被他握住雙手。
她一怔,皺着眉頭看他:“幹嘛?
”
秦三郎看着她姣美的臉,本就忐忑的心跳得更快,可他不想再等下去,猶豫一會兒後,對她慎重的說出一句話:“小魚,我們定親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