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六剛聽到這話的時候很憤怒,說人都有愛護幼小之心,他一個小少年向年長自己十歲的大哥哥撒嬌能讨來好處,怎麼就做不得了?
當初崔铎聽到這句辯解的時候,差點想扇他。
而崔铎還有一句話更難聽的話沒有說出來,那就是許六這樣沖男人掉淚撒嬌的模樣,很像樓子裡的仙君。
一個侯爺之子做仙君之态,這是在丢整個侯府的臉面!
崔铎壓着許六手臂的手暗暗用力,許六被壓得疼了,隻能收起委屈流淚之态,跟秦三郎他們正常聊天,是問了秦三郎不少事兒。
秦三郎想要應付許六,還是很容易的,是回答了許六問題,又避開了重點,還讓許六覺得自己得了便宜。
許六又問瓷窯坊的事兒:“我都聽說秦大哥、鐘大哥、姜叔一起合夥開瓷窯坊做生意,連孟鴻哥哥也參了一股,你們的關系真好。
”
許六露出羨慕的表情,又道:“我也很喜歡瓷器,以前還去應家的瓷窯坊親自做過瓷器……應家你們知道嗎?
就是十大世家之一的應閣老家,明琮大人的嶽家。
”
這是在吹噓自己的人脈?
鐘宇道:“知道,我大哥跟這兩家的大人都有來往,明大人以前還找我大哥指點過文章。
”
所以你别吹了,我鐘家就是世家豪族,跟應家、明家平起平坐的。
許六被搶了風頭,很不高興,可他忍下了火氣,看向秦三郎,問道:“秦大哥,我能去你們的瓷窯坊看看嗎?
”
又道:“再過兩個多月就是我爹的生辰,我想去瓷窯坊親手做一套瓷器給爹,聊表孝心。
”
我這可是盡孝,正當理由,你總不能拒絕吧。
秦三郎點頭:“去瓷窯坊看看自然可以,不過不能親自動手燒瓷。
瓷窯的溫度太高,被高溫一燎,人都被烤熟,你是侯府公子,不能冒這個險。
”
許六皺眉,不過他想要的并不是這個,也就乖巧應道:“好,我聽秦大哥的。
”
接着是說了自己真正想說的事兒。
“秦大哥,我能參一股,跟你們做瓷窯生意,可以嗎?
你放心,我不會管瓷窯坊的事兒,就是見兩位哥哥一起開瓷窯坊,心裡羨慕,也想參一股,好跟兩位哥哥親近親近。
”
他的眼淚還沒幹,眼睛濕漉漉的,一臉孺慕的看着秦三郎跟鐘宇。
呃,鐘宇想吐,臉上的表情是一言難盡,可他明白自己不能對許六表現出厭惡,立馬以拳頭捶着額頭,道:“失禮了,可我的腦袋太疼了……我們從青牛山趕回衛所,碰上萬河州毆打吉小旗他們,把人抓了後,連夜趕去毒蟲溝營地,折騰了大半天,隻睡了三個時辰又快馬趕來刀口溝大營,實在是又困又乏,現在腦袋脹痛得厲害。
”
這些都是實話,且他們兩人的臉上确實透着疲憊。
崔铎道:“六公子,先讓秦千戶跟鐘公子去休息吧。
”
許六不高興,他身為侯府繼承人,病着還見他們,他們不過是累了一點而已,有什麼不能忍的,又不是立馬就死了!
崔铎見他要發怒,趕忙用暗話提醒他:“六公子,侯爺時常說,鎮守毒蟲溝的将士們很辛苦,要善待他們,您當時聽了也是點頭附和的……先讓秦千戶、鐘公子去休息吧。
”
許六隻能道:“秦大哥、鐘大哥,是我不懂事兒,你們先去休息吧,等你們休息好了,我再派人請你們過來聊天。
”
别聊了,多看你一眼都反胃。
秦三郎道:“我領了姜大将軍的命令,要讓瓷窯坊盡快開工,等會兒就要走了,怕是不能再過來見六公子。
”
又道:“至于六公子想要入股瓷窯坊的事兒,我做不了主,這生意占了大頭的是姜大将軍跟鐘家,你得去問姜将軍跟鐘家的合叔。
合叔領了鐘家大爺的命令,主管這邊的買賣,在生意上,他說了算,鐘宇都做不了主。
”
所以你别問鐘宇了。
許六聽得生氣了:“瓷器生意不是秦大哥牽頭做的嗎?
怎麼你不能做主?
”
秦三郎道:“這買賣雖然是我牽頭,可我隻是一個小小千戶,做主的事兒,自然得由姜大将軍跟鐘家來。
”
這話太合理,連許六都挑不出刺來。
“秦千戶說得在理。
”崔铎笑着起身,道:“多謝您二位過來看六公子,六公子心情好多了,我送你們出去,免得耽誤你們休息,壞了身體。
”
許六氣得差點要掀桌,崔铎這個狗奴才憑什麼做他的主?
!
可崔铎很清楚他的德性,雖然站起身了,可拽着許六手臂的手并未松開,手一用力,拽疼許六,用此來警告他,穩住情緒,别發怒。
許六隻能看向秦三郎跟鐘宇,笑道:“好,我知道了,會去問姜叔的,多謝秦大哥、鐘大哥來看我。
”
問也沒用,有合叔跟孟鴻在,許六想插手瓷窯坊的買賣,根本不可能。
秦三郎笑着點頭:“六公子好好養病,我們先告辭了。
”
言罷,沒有多待,帶着鐘宇走了。
崔铎去送他們,等他再次返回營帳的時候,許六是把營帳裡的東西砸得差不多了。
崔铎臉色黑沉:“我會把這事兒告訴侯爺,不會替您隐瞞。
”
又道:“六公子,侯爺雖然疼愛您,可您也不要老是發瘋,如今大營裡已經有了對您不好的謠言,您再這樣,名聲永遠沒有好的一天。
”
許六聽罷,氣得眼睛都凸了,指着崔铎想要大罵,可崔铎不是他以前的跟班,崔铎是死士,殺過人的,可不會對他客氣。
他憤怒片刻,權衡利弊後,最終沒有罵出口,而是委屈的道:“那是我的錯嗎?
明明是姓申的害我,可你們卻都在罵我~”
崔铎根本不想聽他廢話,盯了他一會兒,見他隻是委屈,沒有哭出來後,這才沒有動手教訓他:“六公子慎言,莫要再指摘申世子了,這事兒已經過去,再揪着申世子不放,吃虧的隻會是您。
”
言罷,轉身離開了。
而說起刀口溝大營謠言的事兒,他已經查過了,還真不是申家大爺的手筆,是六公子在大宴上鬧得太過,讓很多人看見了,悠悠衆口的,堵不住,大營裡才會傳出六公子可能得了痨病、腦子不好的傳言。
不過侯爺已經用手段壓下謠言,如今是沒事了。
可要是六公子再作死,保不齊謠言還會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