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啧,沒看出來啊,這湖康縣還有這樣的能人,竟能想出這樣的馊主意來,他就不怕那些外室給他戴綠帽?
姓馮的可是常年待在湖康縣,那些養在外地的外室能耐得住寂寞,不得趁着他不在拼命偷漢子?
”
“誰知道呢,不過姓馮的肯定沒這麼蠢,一定留了下人看着那些女人。
”
大家夥說着說着,又說到馮掌櫃有多少外室、多少女兒上。
“你們說馮掌櫃這二十多年來在外面安了多少個家,生了多少個女兒?
”
“誰知道啊,瞧這能生的勁兒,少說得有上百個女兒吧。
”
“啊呸,你們當馮掌櫃是母老鼠嗎?
一胎能生它十幾個不成?
”
河安府府城的百姓是八卦的,聽完說書後就聚在一起說馮掌櫃家的八卦,最後是為了馮掌櫃到底有幾個外室,幾個女兒吵得不可開交,差點就打起來了。
也有人問出一個大問題:“馮掌櫃養的外室不可能都生女兒吧,那生出來的兒子咋安置?
也沒聽說馮掌櫃家裡有多出生母不詳的兒子來啊。
”
“嘿嘿,這有啥難猜的,不是說為了女兒能生得好看,專門在江南找的顔色好的娼婦養着嗎?
那兒子要是生出來是個漂亮的,當然也是送出去啊,仙君可是很多老爺都愛的。
”
這話一出,大家夥都笑了:“對對對,男娃還可以做仙君!
”
除了說馮掌櫃家的八卦以外,大家夥還說賈通判的八卦。
顧錦安他們還沒到銅安府,賈通判的名聲就臭遍了整個河安府,還傳到臨河府去了。
……
與河安府相隔三天路程的銅安府裡,奚知府是一邊烤火一邊抱怨:“天災不斷的,今年天氣又冷,是什麼東西都漲價,還要我們給新兵出禦寒物資,真真是,哪來的銀子啊?
”
奚知府是不斷抱怨着。
可他怎麼還有臉抱怨這個?
銅安府是有銅礦的,因銅礦而得名,是不可能沒銀子給新兵置辦禦寒物資的,他就是摳門不想給罷了。
正抱怨得歡,就聽見一陣擊鼓聲遠遠傳來,奚知府眉頭一皺,不滿的罵道:“敲什麼敲?
快過年了還來告狀,等過完年再告會死啊。
”
不過奚知府也沒太在意,畢竟審案子什麼的是賈通判的事兒,除非是大案子才會勞駕到他。
可沒過多久,他的心腹蘇師爺就沖了進來,對奚知府道:“大人,大事不好了!
”
奚知府聽得皺眉,怒瞪蘇師爺:“蘇師爺,你喊什麼喊?
就快過年了,說這種話不吉利。
”
蘇師爺道:“大人,要是這事兒處理不好,咱們誰都别想過年!
”
這麼嚴重?
奚知府正了臉色,問道:“怎麼回事?
趕緊說清楚。
”
蘇師爺是立刻把事情給說了。
奚知府聽罷,直接蹦了起來,指着蘇師爺驚問:“你說什麼?
顧錦安,就是咱們江淮的那個小三元郎要狀告賈通判?
!
”
如今的後生都這麼兇猛了嗎?
一個小小秀才就敢狀告五品官員,且是跨府狀告。
蘇師爺點頭:“大人沒聽錯,就是那個顧錦安要狀告賈通判,他還帶了田福縣的方縣丞、河安府的唐通判、還有窦家的窦少東家一起來了,似乎有個叫阿松的,是歐陽先生的下人。
”
奚知府聽罷,直呼:“好家夥,原來是帶了這麼多幫手來,難怪敢狀告賈通判。
”
奚知府坐了下來,沉思着什麼,把蘇師爺給急得,忙道:“大人,您别坐着了,趕緊出去看看吧,按照刑律,被狀告者是不能升堂的。
而您身為賈通判的上官,府衙主官,要去升堂主持公道。
”
呸,主持個屁公道,這等吃力不讨好的事兒,他可不想去沾。
然而,這可由不得他。
沒多久,衙役班頭就沖進來了,喊道:“大人,大人不好了,那位窦歐錢莊的窦少東家在外面鬧起來了,是嚷嚷着大人包庇屬下佐官,故意不升堂審案!
還威脅大人,要是您再不出去升堂,他就要上京告禦狀!
”
“什麼?
!
”奚知府又蹦了起來,氣得一張還算英俊的臉都扭曲了:“姓窦的賤商,敢這麼敗壞本府的官聲,以為立了功勞,在陛下面前得了聲好就可以不把本府放在眼裡了?
”
蘇師爺快炸了,催促道:“大人,姓窦的就是那個脾氣,是連他親爹都敢對付,連孟禦史都被他拉下來了,咱們還是先去見見他,看看案子吧。
”
别跟姓窦的硬拼,那是個不要命的,弄不好他們要被姓窦的給折騰死!
奚知府也明白自己躲不過,這連唐通判都來了,可見顧錦安是有證據的,他不能不出面,隻好整整官服,道:“走,出去看看。
”
先看看,再升堂。
公堂裡,賈通判是快氣死了,想要去把叫嚷的窦少東家給拽進公堂卻被窦家影子衛攔着,想回後衙跟奚知府通氣,又被唐通判給拽住。
姓唐的小人是一臉正經的道:“賈通判,按照大楚刑律,您被狀告了,狀告者又是證據确鑿的,您不能随意離開。
來來來,先坐下,别讓本官為難。
”
他們兩人同級,賈通判不能對唐通判怎麼樣,隻能被這麼拽着。
不過賈通判不聾,聽到窦少東家的話後,已經知道自己跟馮掌櫃合謀顧家家财的事兒敗露了,是立刻給自己的心腹管事使眼色,讓管事趕緊回去,給胡雪瑤傳消息,讓她咬死了自己不認識馮掌櫃,乃是江南小戶人家的女兒,父親姓胡。
可窦少東家是什麼人?
精明得要死,身邊又帶着影子衛,等賈家的管事從府衙後門離開後,窦家的影子衛就直接把管事抓進馬車裡,不讓他回府報信。
等賈通判發現不對勁的時候,奚知府已經出來了。
窦少東家是看見奚知府就喊道:“奚大人,您可真是公務繁忙啊,出了這麼大的案子,唐通判、方縣丞都在等着,您這才出來。
”
奚知府雖然是個官,可他内裡頗似奸商,是道:“窦少東家,本府确實挺忙的,這征兵、給新兵備禦寒衣物的事兒關系着咱們大楚抗戎之戰,本府不敢怠慢,是幾夜沒睡,勞心勞力的忙着,這才來遲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