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她是面露驚喜,點頭道:“恭喜秦夫人,大好了。
”
顧錦裡笑,還沒來得及說話,紀貞娘就搶先說道:“好什麼好?
這臉上還有痘瘡,還臭着呢,而且留疤了,看見沒有,密密麻麻的小疤啊,多看一眼都得起雞皮疙瘩,離大好還差得遠了。
”
紀貞娘嫌棄完後,又認真交代顧錦裡:“顧小魚,你得托章嫂子從京城買點祛疤藥回來用,要是不把這些疤痕給去了,就得醜一輩子,秦三郎該不要你了。
”
“别覺得秦三郎現在對你很好,他那是裝的,等把你的嫁妝花完後,他就會原形畢露,開始嫌棄你醜,跑去納妾了!
”
紀貞娘覺得自己對顧錦裡是真的很好,冒着被她大罵的風險也要說出這番為她好的話。
怎知顧錦裡竟然沒有跟她生氣,還沖她笑了,感激她:“謝嫂子提醒的是,我會按時吃藥,再去買些上好的祛疤藥來用的。
”
紀貞娘都驚呆了:“你,你不生氣,還叫我嫂子?
”
往常都是兇巴巴的喊她紀貞娘的。
顧錦裡笑:“謝嫂子這麼為我着想,我怎麼會生氣。
”
紀貞娘……感動哭了啊,顧小魚終于知道她的好了!
冷梅芳看着她們兩人,聽着她們兩人的話,心裡湧起一股歡喜……顧氏雖然五官長得極好,可臉上卻有惡心人的疤痕,傳聞不假,顧氏确實是個醜的。
秦三郎對顧氏也并非真心,隻是因為顧氏嫁妝豐厚,秦三郎為了她的嫁妝,暫時對她好而已。
所以那天在傅将軍的辦公屋子裡,他說對自己沒興趣的話,其實是假的!
冷梅芳的肚子突然不疼了,對顧錦裡笑道:“梅芳瞧着,秦夫人臉上的疤痕并不嚴重,遠看根本看不出來,秦夫人跟謝夫人不必太過擔心。
”
遠看确實是看不出來,可夫妻兩人時常要面對面,那可就能看得一清二楚了。
試問,哪個男人能長久忍受一張滿是小疤痕的臉?
所以她還是有希望讓秦三郎把她放進心裡去想着的。
冷梅芳高興了,又給紀貞娘行禮:“梅芳見過謝夫人。
”
原本以為紀貞娘會喜歡她,怎知紀貞娘突然變了臉色,仿佛才記起來她是誰一般,皺眉問道:“你叫梅芳,冷梅芳?
”
冷梅芳一愣,點頭道:“正是。
”
紀貞娘的臉黑了,指着離軟塌最遠的那張小凳子道:“你去那邊坐吧。
”
冷梅芳驚了,一股子被羞辱的感覺湧上心頭,不明白紀貞娘為何會突然變臉?
紀貞娘道:“聽說你傷了肚子,那就該好好在家裡修養,跑來這裡做什麼?
姑娘家家的,還是多待在家裡的好。
”
你的八卦都傳遍整個集合地了,你還敢亂跑,就不怕遭人白眼嗎?
!
谷氏見狀,趕忙岔開話頭,笑着對顧錦裡道:“秦夫人,這是一點薄禮,還請收下。
”
谷嬷嬷趕忙把四色禮遞過來。
陶嬷嬷見顧錦裡點頭後,過來接了。
顧錦裡笑道:“冷夫人太客氣了,請坐。
”
是讓谷氏一起坐到軟塌上。
阮淑娘抱着冷牡丹坐在軟塌旁邊的椅子上,道:“見過秦夫人。
”
她整個人都有些蔫巴,跟剛進秦宅時的昂揚很不一樣,隻因她心裡一直記着剛剛見到顧錦裡時的驚豔。
顧氏的臉其實沒有多大問題,表姐說過,男女之間也就那點子事兒,吹燈之後都一樣。
且顧氏的肌膚極好,光是這一身白得發光的肌膚就是她比不上的。
何況顧氏還有大把的嫁妝,自己則是窮得隻有一套表姐送的銀頭面,拿什麼去跟顧氏争?
阮淑娘狠狠的瞪了一眼冷梅芳……都是冷梅芳的錯,要不是她說秦三郎俊逸非凡,要當先鋒将軍了,而顧氏肚子不争氣,成親一年也沒懷上,秦三郎急着給秦家留後,有納妾生子的意思,她也不會跟表姐鬧騰,讓表姐帶自己來秦宅,跟秦三郎見上一面,勾搭他的。
冷梅芳無視阮淑娘的眼神,乖巧老實的坐在紀貞娘制定的凳子上……想着顧氏身為秦家主母,定然不會讓她這個上門的客人受到這樣的薄待,會親自開口,把她請到軟塌下首的太師椅去坐着。
然而,她想多了,顧錦裡根本沒有多看她,隻跟谷氏說話,還直白的問谷氏:“冷夫人說是上門道謝的,可我家并未幫過您家啊,不知這道謝指的是哪一樁事兒?
”
“是借藥的事兒,要不是你家的下人帶路,梅芳也找不到藥材營帳,借到藥材給良哥兒吃。
”谷氏有些尴尬,解釋一句後,又趕忙岔開話道:“良哥兒是大好了,我終于能放心了。
”
顧錦裡沒有揪着這點不放,是笑道:“大好了?
那可是喜事,恭喜冷夫人了。
”
兩人說話太客氣,氣氛相當的尬。
可明明已經這麼尬了,冷夫人還是沒有告辭,想來此行是打着什麼主意。
顧錦裡想看看她們要作什麼死,是沒有趕人,讓小吉端來幾盤香煎豆渣餅,讓冷家人敞開肚皮吃:“這是黃金豆餅,用豆子做的,味道不錯,你們試試。
”
這東西便宜,冷家人吃上一籮筐她也不會虧。
“這豆餅可真香,是用什麼做的?
”冷夫人嘗過豆渣餅後,被驚豔了,是詢問着道。
紀貞娘說:“這是顧家的秘方,不能外傳的,冷夫人恕罪。
”
别人都這麼說了,谷氏也不好再逼問,隻能尴尬的笑笑,繼續吃豆餅。
途中,她找了不少話來說,可顧錦裡并不怎麼接話,讓谷氏很是惱怒,卻不敢跟顧錦裡發飙。
畢竟顧氏的男人立下大功,而顧氏娘家大富,跟高官家裡還有些關系。
她的娘家卻漸漸沒落了,男人又是個不中用的,她不敢跟顧氏撕破臉。
何況,她們今天過來還有些見不得人的目的。
在目的沒達成之前,得忍着。
谷氏她們是尴尬的坐了小半個時辰後,秦三郎終于回來了。
二慶來報:“夫人,大人回來了,正在後院水井那邊帶着将士們打水燒水,以備明天趕路之用。
”
谷氏她們聽到這話,差點就喜極而泣。
要是秦三郎再不回來,她們就要坐不下去了!
“秦夫人,我們來許久了,就不多打擾了。
”谷氏起身告辭,又讓顧錦裡莫名其妙了一把。
這就走了?
不找個法子見見秦小哥?
見是肯定要見的,隻是不能當着顧錦裡的面見。
因此谷氏是道:“秦夫人,公用水井那邊人太多了,能否讓我家下人來你家挑水?
”
谷氏指着谷嬷嬷道:“你放心,我家挑的不多,也不讓其他人亂進秦宅,隻讓谷嬷嬷來挑個十擔子水就成。
實在是良哥兒大病初愈,想給他好好洗個熱水澡,祛祛身上的病氣。
”
說得合情合理,要是她不答應,可就太說不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