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姜萬罡後,把曹伯爺跟許六去大埠衛,要肥料方子的事兒說了。
姜大将軍都聽懵了:“你說什麼?
再說一遍,我沒太聽明白?
什麼叫做曹伯爺陪着小六去大埠衛賠禮道歉,突然發瘋嫉妒了,要你媳婦的肥料方子?
小六去賠禮道歉跟曹伯爺有何相幹?
且小六擅闖大埠衛的事兒,不是已經翻篇了?
還去道哪門子的歉?
”
秦三郎裝糊塗:“大埠衛的人來信說,是六公子最近懂事了,深覺自己以前糊塗,應該正式給大埠衛賠禮道歉,以敬軍法。
”
以敬軍法這四個字用得好啊,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真的改過自新了。
“至于曹伯爺為何會跟着六公子一塊去大埠衛,末将不太清楚,也不敢胡亂猜測,隻知道曹伯爺看見發酵肥後,是動了心思,直接問大埠衛要方子。
”
“用樹葉做肥料的法子、加快速度發酵的酸汁、殺蟲的藥材都是我媳婦給的,大埠衛那邊不敢胡亂做主,派人回來告知我們夫妻這個消息。
”
又道:“大将軍,這種發酵肥我們在田福縣的時候就做過了,殺蟲的藥方還是吳老大夫做的,曹伯爺想要這些方子,我們夫妻也做不了主,想要的得去問吳老大夫。
”
吳老大夫做誘蟲藥有功,讓南方免于被毒蟲大肆禍害,景元帝因此松了口,給他下旨,許他潛心做藥。
吳老大夫算是景元帝的人了,不用再像二十年前那樣縮着,因此他們能把殺蟲藥方的事兒推到吳老大夫頭上,誰想要藥方,去找吳老大夫,或者直接去找景元帝吧。
而他們這麼做,是吳老大夫允許的。
“行了,不用說了,本将知道了。
”姜萬罡不是蠢貨,秦三郎把話說到這等地步,他想一想也就明白了,是覺得臉面丢盡。
許兄真是,怎麼就見不得人有個好東西?
肥料方子可是他們麾下武将的方子,從第一道防線傳出去,他們臉上都有光,根本不用再搶!
“糧種到了,特地給你留了好糧種,你去看看吧,肥料方子的事兒,本将會解決,你家的東西,沒人搶的走!
”姜萬罡臉上的疲累,卻是堅定的道。
“多謝大将軍。
”秦三郎又道:“大将軍,發酵肥已經在南邊做過了,歐陽先生近兩年沉迷農事,還親自動手做過發酵肥……我家也不打算留着這個方子,糧食事大,我媳婦說這邊的地缺肥,讓大家夥找樹葉來做發酵肥,施于田地,讓莊稼長得更好些。
”
小魚确實不打算用發酵肥來賺錢,不過她也不會白白把名利讓給許家,是計劃好了,把發酵肥的功勞讓給顧錦安跟吳老大夫,然後通過歐陽家,報到京城去,讓整個大楚的人都會做發酵肥,用來肥田。
所以許家是白算計了。
姜萬罡聽罷,臉色很是難堪,他替許尤難堪……吃相太難看了,如今是吃不着,還丢了大臉面,真真是有完沒完了!
“末将告辭。
”秦三郎把該說的話說完後,沒有多待,立馬走人,去拿糧種。
姜萬罡對他确實不錯,給他留的糧種粒粒飽滿,除了高粱黃豆以外,還給了他麥種、稻種,可謂羨煞旁人。
“秦千戶,這,這是稻種吧?
我老徐是西北人,這輩子都沒吃過米飯,這回算是見着米飯它娘了。
”徐千戶是羨慕的說着。
這話說得好笑又心酸的。
秦三郎道:“等秋收的時候,我給徐千戶送幾斤米,讓徐千戶吃頓白米飯。
”
徐千戶笑道:“哈哈,那我可就等着了,你可不能诓我啊。
”
來千戶道:“三郎最是守信,還能騙你不成?
安心等着就是。
”
又對秦三郎道:“三郎,多謝你們衛所教我們用樹葉做發酵肥了,施了肥後,那幹瘦幹瘦的地也能看了,估摸着收成能好不少。
”
“你們在說啥?
樹葉也能沃肥?
”徐千戶聽得眼睛都亮了,趕忙拽住秦三郎:“秦千戶,快跟我說說,那樹葉也沃肥?
得沃多久才能用,少說也得一年吧,聽說有吃根蟲的,那樹葉肥能用嗎?
”
“能用,咋不能用,有藥汁的,沃肥的時候加進去,能殺死蟲子,我們都試過了,沒蟲子吃根。
”牛大豹也湊過來說道。
如今天色剛亮沒多久,其他千戶們得知消息,也過來領糧種,聽到牛大豹的話,是紛紛聚攏過來,問着發酵肥的事兒。
秦三郎有問必答,全都說了。
“沒想到啊,樹葉還能沃肥,可咱們可以用樹葉沃肥,不浪費草料了。
”
“秦千戶大氣,把這等方子都告訴我們了,等糧食豐收後,我們得給你幾袋糧食做謝禮啊。
”
等曹伯爺跟許六到毒蟲溝大營的時候,發酵肥的方子已經傳遍整個營地了。
許六都聽懵了,消息怎麼傳得這麼快?
還有吳老大夫是誰?
怎麼人人都在誇他?
許六急得抓住旁邊的将士詢問:“這位叔,你們在說什麼?
發酵肥不是秦家做出來的嗎?
怎麼成了姓吳的?
那吳老大夫是誰?
”
最近許六穿着樸素了很多,毒蟲溝這邊将士又多,也不是誰都認識他,聞言,那被他喊叔的将士道:“你連吳老大夫都不知道?
他可是得皇帝老爺誇過的神醫,南邊因着有他,才沒被毒蟲禍害,那發酵肥就是他跟秦夫人做出來的,方子已經給了我們,以後咱們大楚各地都能用樹葉做肥料來種地,可以多收糧食了!
”
“你說什麼!
”許六忍受着将士口沫橫飛,得到的卻是這話,是氣炸了,當場就要發怒,被曹伯爺給拽住了。
“六公子,姜大将軍還等着咱們,趕緊走吧。
”曹伯爺拽着許六,往姜萬罡的營帳走去。
姜萬罡已經把營地的事情交代後,看見他們來後,是道:“走,去刀口溝大營見侯爺。
”
許六一驚,問道:“姜叔要去見我爹?
不是前幾天才見過嗎,又要去見?
可是出了什麼大事兒?
”
姜萬罡不答,隻冷笑一聲,道:“見到侯爺你們就知道了。
”
許六聽得心慌不已,曹伯爺卻是樂了,姜萬罡是開竅了嗎?
不過,該演的戲還是得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