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的們替幾位百戶、總旗謝過姚千戶的賀禮!
”将士們拿着三張百兩銀票,喜滋滋的走了。
姚千戶等他們走後,躲在營帳裡拍桌子大罵:“一群沒見過錢的泥腿子,可把老子坑慘了!
”
又指着楊百戶道:“你下回能不能給點有用的主意?
瞧瞧這回,徐侍郎沒巴結上,還讓老子沒了幾百兩銀子!
”
他姚家的銀子也不是大風刮來的,是幾代人賺來的。
楊百戶也沒想到徐侍郎走得那麼快,隻能道歉:“大人别氣,是末将的不是。
”
又再次提醒:“大人,咱們還是得去見見徐侍郎。
咱們麾下的總旗小旗也是要擢升的,要是去晚了,名額被其他營地的人搶光,咱們的人升不了不說,還得被塞其他新的百戶跟總旗過來。
”
武将升官是有名額的,屬于狼多肉少,即使你功勞夠,上峰給你報上去了,能不能批下來,也是個未知數。
所以大家都在搶擢升名額!
姚千戶沉默片刻,最後是咬咬牙,道:“再去收拾幾份厚禮出來,我親自送去秦三郎的營地,求他給帶個路,讓咱們見徐侍郎一面。
”
徐侍郎這樣的大官,不是他們想見就能見的,得排隊,隻有被人引見,才能很快見到。
楊百戶大喜:“末将替将士們多謝大人!
”
姚千戶算是個不錯的上峰,為了麾下的将士是拼了,舍下臉面,又去求了秦三郎。
秦三郎原本是不想答應的,可姚千戶他哭了……沒錯,一個三十多歲的大男人,他為這事兒哭了,讓牛大豹他們無語了。
牛大豹就幫姚千戶說話了,秦三郎這才答應下來:“隻此一次,下不為例,也不要出去宣揚,否則别怪我不念同袍之情。
”
“诶诶诶,秦千戶放心,我老姚可不是那等不曉事兒的人。
”姚千戶很高興,可算是求到了。
秦三郎是帶着姚千戶去找了徐侍郎。
很巧的是,在徐侍郎的營帳裡見到了齊逸。
齊逸穿着厚厚的裘衣,應當是極其暖和才對,可他握着筆的手卻在發抖,需要用左手摁住右手腕,才能寫字。
秦三郎看得皺眉,不過三十來歲就這樣,齊叔怕是會短命。
他朝着徐侍郎行禮:“見過徐大人。
”
又對着齊逸道:“見過齊同知。
”
景元帝封齊逸做了隴安府的同知,可隴安府亂成那個樣子,齊叔這身闆子怎麼跟那些人鬥?
因此他問了一句:“齊同知可是生了什麼病?
末将麾下的軍醫醫術不錯,可以把他喚來給大人看看。
”
他說的是葉大蔻。
其實葉大蔻的醫術不是最好的,但他會驗毒,齊叔三十多歲身體就成了這樣,秦三郎懷疑他中毒了。
可齊逸卻搖頭:“多謝秦千戶的好意,不必了,來的時候,陛下賜了禦醫,有禦醫一直給我調養身子,如今是比以前大好了。
”
又道:“一個月前本官是連馬車都下不了,如今已經能下地走動,可見禦醫的醫術極佳。
”
算是解釋了一句,讓秦三郎不要擔心。
徐侍郎道:“齊兄的身子确實比之前好多了,秦千戶不用擔心。
”
秦三郎聽罷,不再堅持,隻想着以後尋個機會,讓木通叔喬裝一番去隴安府,給齊逸看診。
秦三郎看向徐侍郎,把姚千戶的事兒說了。
姚千戶忙道:“侍郎大人勿怪,秦千戶是被末将給煩的,您要怪就怪末将……這份名單您給瞧瞧。
”
又道:“末将早前已經把要擢升的名單給了範将軍。
”
隻是擢升的名額有限,範将軍說了,他也不知道名單上的将士能不能升,隻能把名單給遞上去,一切看命。
徐侍郎皺皺眉頭,聽到這話後,才松開眉頭,問了姚千戶的名字跟所屬上峰後,開始在一疊名單冊子裡翻找起來。
一刻多鐘後,終于在最低端找到有他署名的一張名單……放底下的,等看到的時候,名額也早就分完了。
姚千戶悄悄看着,後背出了一身冷汗,天老爺啊,得虧他舍下臉面求了秦三郎,不然他麾下的将士根本就升不了!
徐侍郎道:“名單本官會看,至于能升多少,目前還不可知。
”
姚千戶忙道:“末将明白,多謝大人!
”
是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很識趣的告辭離開。
等出了營帳後,姚千戶是抹着額頭的冷汗道:“秦千戶,多謝你了,要是沒有你,我這邊的将士可就要錯過擢升機會了。
”
都是用命拼來的功勞,要是一個也升不了,可也太可憐了。
秦三郎道:“隻是幫忙引見,姚千戶無須道謝。
”
又道:“咱們分開走。
”
姚千戶秒懂:“好,多謝了。
”
兩人很快就分開,走着不同的路,回了各自的營地。
秦三郎一回到營地就下令:“謝客,要是有人求見,一律推了。
”
“是!
”張途趕忙去辦,得虧是命令下得早,很是攔了不少想求秦三郎帶去見徐侍郎的千戶。
畢竟徐侍郎親自來過秦三郎營地的事兒,被不少人看見了,已經傳揚開來。
攔了求見的人後,秦三郎并沒有歇着,而是拿出新得的一張輿圖,看了起來……景元帝把他放到許尤的心腹中去,跟許尤的心腹一起鎮守第一道防線,卻隻給他升了個千戶。
果然還是老樣子,想要用人,又要先打壓你一番。
不過徐侍郎說,景元帝親自下令,把牛大豹跟謝成的衛所分在他的旁邊,此後他們三人的衛所會連在一起,算是給了他幫手,讓他不至于孤立無援。
徐侍郎說這番話,是在幫景元帝拉攏他,可他對景元帝已經沒了好感。
不過,衛所能跟相熟的人相鄰,算是喜事一樁。
可他還沒喜多久,張途就匆匆趕來,告訴他一個吓死人的消息:“大人,鐘宇來了,就在咱們營門外!
”
這話有些沒頭沒尾,秦三郎皺起劍眉:“何意?
”
張途道:“就是鐘宇,河安府守軍大營裡的那個纨绔貴公子,家裡特有錢的冤大頭,他來了!
”
竟然來了,簡直不可思議!
秦三郎終于聽明白了:“鐘宇?
他怎麼會來?
不是被家裡關着?
”
他們來抗戎的時候,鐘宇就鬧着要來,可鐘家不許,拜托了郭将軍,讓郭将軍盯着鐘宇。
可鐘宇太能鬧騰,最後是鬧得太過,被郭将軍捆了送回鐘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