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岐聽得心下一沉……虎子這是要吃人啊!
不過他很快笑道:“這一路是靠着你才能打到直隸的,你的本事,天下人有目共睹,叔父信你,定能破了暮山。
”
又道:“你等等,叔父回去把飯食給你拿來,你好歹吃一點再走。
”
衛霄看了看滴漏,道:“成,不過我兩刻鐘内就要走。
”
“夠了,叔父這就去給你拿。
”衛岐匆匆出了大帳,上了馬車,對車夫道:“速速趕回去,我要拿晚食來給霄哥兒吃!
”
“是。
”車夫揚鞭打馬,駕車走了。
等到了衛岐的營帳後,衛岐又趕忙下車去拿晚食,再次上車,道:“快去霄哥兒的大帳!
”
啪啪兩聲,車夫再次打馬,朝着衛霄的大帳奔去。
半刻鐘後,到地方了,衛岐是親自拎着食盒,還沒下馬車就朝大帳喊着:“霄哥兒,叔父給你送飯來了,你趕緊吃!
”
言罷,沖進大帳内,親自給衛霄擺上晚飯。
衛霄處理完最後一樁軍務後,落座吃飯,見衛岐站着,是道:“叔父一塊用吧。
”
衛岐笑着搖頭:“不了,你還有正事要忙,先吃吧,叔父去給你拿雙長皮靴,這進地道内,得有雙上好皮靴,才好走路。
”
“成。
”衛霄同意了,自顧自吃飯。
衛岐則是又趕回去給衛霄拿皮靴,接連跑了兩趟,被很多将士都看見了,當衛霄離開大帳進地道看挖山情況的時候,整個大營已經傳遍了衛岐待衛霄如親子的話。
“何止是愛若親子?
明明就是勝過親子,親子拿飯拿鞋的,霖公子可沒有被衛王這般照顧過。
”
霖公子就是善姨娘的兒子,衛岐的庶長子,如今還在東北。
不過也有人道:“小衛王最近打仗太辛苦,衛王在飲食起居上照顧他一二也是應該的。
”
要是沒有小衛王打仗,衛王那能坐擁大楚半壁江山?
支持衛岐的人是不答應了,道:“衛王就不辛苦了?
要是沒有衛王拉攏各地豪紳,籌措軍糧,補充兵源,小衛王能安心打仗?
”
“對啊,這打仗打的可不僅僅是真刀真槍,還有真金白銀!
”
“可衛王能籌措到糧饷,也是因着小衛王能打啊,要不是小衛王打下一座座城池,各地豪紳會獻糧饷?
給人馬嗎?
!
”
兩邊是吵起來了。
衛岐聽說後,是趕忙抓住機會,又出來做了一回好人,對在場将士道:“衛家軍能有現在的規模,不單單是本王跟霄哥兒的功勞,諸位也是功不可沒,要是沒有你們的支持,衛家軍打不到暮山腳下!
”
這話說得陰險,不但避開了他跟衛霄的功勞誰大誰小之争,還把功勞平攤到每個人頭上,讓大家都成了功臣,讓争吵的兩方很是受用。
衛岐又朝在場的人深深作揖,由衷感謝:“某替衛家多謝諸位的襄助,不過還請諸位再下力氣襄助一番,等打下京城後,所有人等,不論是軍士或者雜役,本王皆會論功行賞,多謝,拜托諸位了!
”
說完又是一揖。
啧啧啧,不得不說,要論扮好人來拉攏人,衛岐算得上當世第一人……雖然沒有打天下的本事,卻因着會裝、裝得合時宜,是收攏了一大批有本事的人。
這有本事的人脾氣都差,喜歡被人禮待,衛岐很好的滿足了他們的要求,讓他們為己所用。
“罪帝不仁,陷害衛國公府在先,把大楚拉入混賬在後,早就該以死謝罪,衛王放心,我們一定會攻入京城,活捉罪帝,讓罪帝向天下人謝罪!
”大家夥齊聲保證着。
衛岐很高興:“多謝諸位,你們皆是對天下有功的大義之士,等大業大成後,本王會建廟鑄碑,把諸位的名字镌刻于上,供世人瞻仰供養。
”
“衛王這是要幫咱們流芳百世啊,還不趕緊謝謝衛王!
”人群裡有人帶頭說着,很快的,大家夥是紛紛朝衛岐一拜,謝過他的好意。
衛岐道:“諸位不必多禮,天熱,暑氣太重,本王命夥房營的人煮了祛暑茶,諸位去喝些,去去暑氣,好入睡,這休息好了,才能繼續打仗。
”
“多謝衛王!
”大家夥都很高興,去領祛暑茶了。
衛岐也很高興,看着感激他的人群,心下冷笑:真是好騙,不過兩句好話就讓他們感恩戴德了,活該你們給本王當刀子,你們也隻配當刀子給本王打江山了。
而在衛岐拉攏人心的時候,衛霄是鑽進地道裡,拿着大工匠的輿圖,查看着挖山的情況:“闵師傅,這裡必須要挖嗎?
”
闵師傅家是有名的大工匠家,不過因着是東北人,被衛家給招攬來了,如今為衛家效力。
闵師傅點頭道:“最好還是挖開的好,否則山體内部的镂空不夠,外部再怎麼砸,也很難把一側山體砸開。
”
袁将軍父子在旁邊聽得想死,是道:“可這塊地方有石頭,想要破開石頭,需要費很大工夫……兵貴神速,咱們如今可是耽誤不起了。
”
且挖山是個要人命的活計,他們為了挖山,已經有上百将士喪命,再挖這塊石頭,肯定又要死上幾個人。
闵師傅争辯道:“正是因為有石頭才更要挖開,否則這石頭就能成為支撐山體的‘牆柱’,外部更難砸開。
”
衛霄閉了閉眼後,目光落在輿圖上,堅定的道:“鑿開,且必須是今晚或者明天上午就得鑿開……進來天氣悶熱,雲低霧重,是有大暴雨的征兆,必須趕在暴雨來之前把山體挖到可被沖塌的地步,否則衛家軍會死傷更多!
”
邬長震仗着暮山天險,已經阻攔他們許久,他們耗不起,必須盡快破山滅了邬長震,否則滅楚大業會死在暮山腳下!
“我去拿破甲槍來,這種槍夠僵硬,把石頭燒燙後再用破甲槍敲進巨石内,定能把巨石破開。
”衛霄說着,是帶人離開地道,會大營拉了一車破甲槍、松油、幹柴來,搬到地道力氣,在潮濕的地道内,跟那塊巨石玩命。
而衛岐卻在營帳裡吹着夏風睡覺,舒服得不行。
衛霄沒空理會這些,是帶兵在濕熱的山體内奮戰一夜後,在悶死幾個将士,大部分将士都中暑頭暈嘔吐之際,終于利用巧法,把巨石破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