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昀川直起身子，雙手撐在她的臉頰兩側，驚恐地看着她的淚水淹沒他的手掌。

　　“江昀川……我從來就沒有把你當成過是江末寒的替身！
”

　　陸晚棠閉上眼，将臉頰偎入他冰冷的大掌中，唇邊的笑容顫抖到無法成形。

　　江昀川看着她纖細的五官，他伸手輕觸着她眼窩下失眠的淡紫痕迹。

　　她蓦地揚起長睫，幾顆淚水又滑下了臉頰。

　　他這般凝望着她，看得如此專注，專注到她幾乎以為她可以因為他的眼神而再等待他一年……

　　幾乎啊。

　　輕輕推開他的手，她慢慢坐起身，背倚沙發，看着陽台，把最後幾句她一直想說的話全都說出口。

　　“我以為總有一天，在你偶然停下腳步之時，你會突然發現我是你生命中不可或缺的存在。
我也以為隻要你能陪在我身邊，我就會傻得甘之如饴繼續等待着。
但，我錯了。
”她苦笑地半側過身，在他的額間印下輕如羽毛般的一吻，“大錯特錯了。
”

　　江昀川屏住呼吸。

　　心神在瞬間全被她掏空了。

　　去它的理智！

　　他承認他在乎她的情緒，他承認他現在隻想摟着她，給她任何她想要的安慰啊。

　　江昀川迷惑地低下頭，用額頭抵住她的。

　　他們的鼻尖互相親觸着，他們的呼吸交纏着。

　　他可以很清楚地看着她的眼眶是紅的，臉頰是雪白的，而她的溫度像冰一樣地讓他不舍。

　　江昀川摟近她，想給她溫暖。

　　“謝謝你這段時間帶給我的美夢。
”她的雙手撐在他的肩上，推開了彼此的距離。

　　她堅定的眼，将現實帶回了他的面前。

　　“我并沒有同意和你分手。
”他沒有松手，反而将她攬得更緊更緊了。

　　“謝謝你讓我稍感安慰。
你還不想分手，代表了我這些日子以來表現不算太差，對嗎？
”沒有伸手回攬他，隻是把頭靠在他的肩頸處，無聲地笑着。

　　江昀川聽着她較平時更柔軟的語調，可他卻沒有法子接話。

　　他猜不出她的心思，不知道現在該怎麼出招。

　　“不，也許是我表現得太好了，太不讓你擔心了，你才會一點都不想用心在我身上。
”陸晚棠仰頭看着他，舉起拳頭重重在他的胸膛上捶了一拳，“可惡！
”

　　他扣住她的手腕，開口想說話。

　　“我……”可以改。

　　最後一個字，在他的牙關處打住。

　　驕傲多年的冷傲冰山，很難在片刻間戳落一大隅冰塊。

　　“噓，别說話，不要再用任何狡猾的話來留住我，不要再利用我對你的喜歡，來成就你的方便。
”陸晚棠後退一步，用一種出乎自己想像的平靜面對着他。

　　“你早點休息，其他事，我們明天再談。
”江昀川命令地說道。

　　他不接受她單方面的宣言，也不想在彼此的情緒都處于激動時，讨論任何事。

　　陸晚棠的清清水眸定定地凝望着他，像是要看清楚他的每一寸輪廓似地，連眼也不眨一下。

　　“好嗎？
”他再問。

　　陸晚棠沒搖頭，也沒點頭，隻是拉住他的手，領着他走到門邊：“我累了，我想休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