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章節 第548章 香囊
這話一出,那白巧倒像是松了口氣似的,當下便笑道:“回夫人,奴婢是在點心鋪子外面的小攤位上買的,賣香囊的是個老妪,也不知現下還在不在了。
既是您喜歡,下次奴婢再經過的時候留意着,若是瞧見了,就買了送您府上去,您看可好?
”
聞言,顧九又不動聲色的打量了她,見白巧臉上的有些心虛,複又收回目光,笑着點頭道:“你有心了。
”
看來,她倒是懷疑錯了對象。
有問題的不是沐凝,而是這個丫鬟。
隻是,這個白巧為何要給沐凝下毒?
她心裡這樣想着,又故意笑道:“不過也不必這麼麻煩,我的丫鬟手最巧不過了,待會讓她瞧瞧這香囊上的圖案,回去必然能繡出來。
”
說到這兒,顧九又想起什麼似的,道:“不過那老妪倒是心思巧妙,我聞着這裡面還有藥香,隻不知道用的是什麼,怪好聞的。
到時候一并讓府醫看看,給我配個一樣的藥草放進去。
”
她這話一出,白巧的神情頓時大變,勉強克制着自己的情緒,極力的笑道:“這就不必了,夫人若是喜歡,奴婢也會繡,到時候給您繡個一模一樣的也行。
”
這裡面可是有東西呢,但凡有些本事的大夫都能看出來,她也就是仗着這别院裡無人懂這個。
可是若是被顧九着人瞧過了,那可就瞞不住了!
見白巧慌了神兒,沐凝的笑容微收,捏着香囊的動作也用了幾分力道。
她不是傻子,看到現在,還有什麼不懂得?
怕是這位秦夫人要香囊是假,看出問題是真吧。
念及此,沐凝心中冷笑一聲,面上則是笑道:“一個香囊罷了,不必這麼麻煩,妾身也會做繡活兒,明兒個裁剪了布料,給夫人繡一個更好看的。
”
她一面說着,一面将香囊收了起來,待得看白巧的時候,面上已然平淡無波了:“你去廚房看看,這飯菜怎的如此慢?
”
聽得沐凝這話,白巧頓時松了口氣,行了禮之後便走了。
隻是心裡已然打定了主意,今夜就得将香囊裡面的東西換掉,否則的話,被發現可就不好了!
待得她走了之後,沐凝則是将香囊直接系在自己的腰間,旋即笑道:“多謝夫人。
”
她這話說的沒頭沒尾的,顧九卻是懂了。
沐凝看出來了。
“無妨,你留心些吧,這不是個善的。
”
顧九這話一出,沐凝臉上的笑容也多了幾分,應聲道:“夫人放心,我記下了。
”
她并不傻,隻是沒有想到,住在這姜家的别院裡,竟然也會有人生事罷了。
不過現下既然知道了,想要再算計她,那才是做夢呢!
她是聰明人,所以顧九點到即止,此時聽得她這話,點頭應聲,便不再說這個話題了。
先前去端月餅的丫鬟也回來了,沐凝這才笑着看向顧九道:“夫人,您嘗嘗這個月餅,是妾身做的。
”
不知怎的,她第一次見顧九,就覺得很有好感。
而今夜這事兒,更讓沐凝待她的好感多了幾分。
今夜這事兒,平心而論跟顧九可沒什麼關系。
人家大可袖手旁觀,可她沒有。
不但管了,且還管的十分有分寸,這讓沐凝心裡越發覺得,這位姑娘,是個可結交的人。
而她的态度,顧九自然也感覺出來了。
因此這會兒聽的她的話,顧九笑着應了,依言朝着那月餅看去。
見那月餅做的精緻小巧,且還是透明的面皮,露出裡面紫色的餡兒來。
她一時有些驚奇,笑着道:“這月餅怎跟我吃的水晶餃有些像?
”
沐凝笑吟吟道:“便是學了那法子,自己改良的,索性我閑來無事,隻是味道不如外面賣的。
”
她說着,自己捏了一個吃,又不知想到什麼,特意指了指其中一個紅心餡兒料的,道:“夫人嘗嘗這個。
”
顧九依言接了,一口便咬到餡兒,先是蹙眉,繼而又有些驚喜。
第一口吃着有酒的辛辣,可辛辣未過,取而代之的便是纏綿的香甜,兩個味道相互交融,倒覺得滿口生津。
顧九吃了一口,就見沐凝促狹的問她:“如何?
”
顧九如實說了,又問道:“這裡面,可是有酒?
”
見她發現,沐凝頓時笑眯眯道:“夫人吃的這塊,是唯一一個有酒的。
”
原本是要惡作劇姜道臣的,不過丫鬟們端錯了月餅,倒是将這個帶酒的端來了。
既然如此,戲弄一個是一個。
見狀,顧九一時有些失笑,複又贊歎道:“沐老闆當真是心靈手巧,這味道極好。
”
比外面做的點心還要心思精巧,的确是個妙人兒呢。
聞言,沐凝眼中笑意越發多了幾分,又有些赧然道:“夫人,你嘗嘗這個。
”
這一次她給的是蓮蓉蛋黃味兒的,嘴裡酒氣還未褪去,又被這沙糯的口感征服,顧九原本并不餓的,倒是被這月餅吸引,一連吃了三塊兒。
還是沐凝替她倒了酒,一面笑道:“夫人大可不必如此捧場,方才我可聽到了,廚房蒸了蟹,待會咱們移步院中,飲酒賞月,也是快事了。
”
她這酒,可是專門為中秋準備的。
聽得她這話,顧九果然眼睛一亮,旋即笑道:“甚好。
”
二人在這邊聊得投機,而那廂的姜道臣跟秦峥,氣氛可就沒有這麼融洽了。
他們就在隔壁的房間,雖然關着窗戶,可也能隐隐聽到旁邊傳來的笑聲。
這兩個人,竟能相處的如此好。
姜道臣才想到這裡,就聽得秦峥問道:“事情查的怎麼樣了?
”
聞言,姜道臣心神一斂,旋即收了那些雜亂的念頭,有些赧然道:“回大人,還在查。
”
說這話的時候,姜道臣的神情也有些羞愧。
先前因着沐凝,姜道臣跟秦峥立了誓,可是這事兒并不如他想象中的那麼簡單。
沐凝的身後是紅蓮教,一個藏匿了二十多年都在暗中行陰謀之事的,怎麼可能如此輕易的現身?
所以先前的時候,他的布局雖然成功了,卻也隻成功了一半。
京中紅蓮教分舵被他完全肅清,然而這些人卻都是邊緣人士,并無一人知曉總舵在何方。
更遑論說那些核心人物了。
不過也并不是完全沒有收獲。
至少,他順着那些蛛絲馬迹,已然查到了些東西。
姜道臣沉吟一番,到底是輕聲道:“大人,屬下查到的那線索……有些不妙。
”
這話一出,秦峥頓時懂了,蹙眉問道:“怎麼,與咱們先前想的一樣?
”
當初因為這事兒過于難查,秦峥便從那些背景裡面推測,此事怕是與皇族有關。
而現下姜道臣的話,則是證實了他的猜測。
“嗯,此事與三皇子脫離不了關系。
”
先前在河南的時候,因着礦場的事兒,原本秦峥懷疑的是二皇子。
可沒想到,如今事情一轉,那些蛛絲馬迹卻指向了三皇子。
“可靠麼?
”
姜道臣點頭應了,壓低了聲音道:“十之八九,隻是,這事兒沒有證據,且也未曾抓到主謀,屬下不敢貿然行動,怕打草驚蛇。
”
這事情若是牽涉到了那些旁支的皇族還好,可是牽涉到了三皇子,事情卻是大了。
畢竟,皇帝一向最痛恨紅蓮教,而三皇子,卻是他最疼愛的兒子之一。
若此事屬實,那麼朝野上下,必然會震動。
屆時可就不是如現下這般簡單,隻被禁足一番,就又被放出來了。
河東河道之事,說到底隻是貪墨。
皇帝之所以懲處兩位皇子,更多的是因為要做給天下人看的。
然而紅蓮教卻不同,那是皇帝的底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