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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部章節 第96章 競争對手?

大理寺卿的寵妻日常 蘇行歌 11196 2024-10-11 15:10

  顧九隻覺得渾身血液都被凍結住了,她閉了閉眼,調整着自己的呼吸,卻覺得眼眸都格外的酸。

  前世她死後三年,不得往生不被超度,魂魄在塵世中也飄蕩了整整一千多個日夜。

  而她意識裡屬于前世的最後一幕,便是因為踏入了明國公府,看到了秦峥的婚禮。

  可是……

  若秦峥真的喜歡泰安公主,喜歡到可以為了對方把自己殺了,那他怎麼會忍了三年,才迎娶了她?

  自顧九重生那日,她便時時刻刻提醒自己,絕不能忘了前世的死因,丁傲遠離秦峥保命。

  甚至于連那些過往,她都不願意去回想。

  可分明,這些是她隻要想了就會覺察出不對的地方。

  興許是這一串佛珠做的噩夢,才讓她後知後覺的意識到這一點。

  秦峥娶泰安公主,是在三年後。

  而西楚的禮法上,有一項老祖宗留下來的規矩,雖然事到如今已經很少會有人做到了,但顧九卻清楚的記得。

  那便是,發妻死,可守孝三年。

  這禮法流傳下來的時間太久遠,現今已經很少有男人會去遵守了。

  畢竟,即便是夫妻感情深厚的,父母長輩也大多不願意看着兒子為了一個死去的女人孤單三年。

  哪怕,男人死了之後,女子需的守寡一輩子。

  可在他們看來,那是天經地義的。

  也正是因此,大多數男人都不會去做這件事情。

  但當年,顧鶴鳴是守孝了的。

  大哥大嫂的感情十分好,因此當年大嫂死後,大哥便提出了為妻子守孝三年之事。
她父母都喜歡這個兒媳婦,大嫂又是為了難産而死,故而家中都不曾反對。

  顧九念及此,一顆心不由得狂跳,她下意識的捂着自己的跳動過快的心,忍不住看向外面。

  有屏風的阻隔,她看不到屏風外面的男人。

  隻是那一顆心裡,卻是沒來由的升起幾分壓抑和忐忑來。

  前世裡,秦峥三年未娶,直到三年後才将與公主的親事提上了日程……

  是為了給自己守孝麼?

  哪怕知道這個念頭太過荒唐,可顧九還是忍不住呼吸都急促了幾分。

  如果,是呢?

  顧九死死地咬着下唇,卻驟然聽到外面傳來男人的聲音:“怎麼了?

  男人的聲音裡雖如以往的淡漠,她卻莫名聽出幾分關心來。

  秦峥習武,較常人耳聰目明,自然聽得出她聲音裡的不對勁兒。

  而顧九在聽到他聲音的那一刻,瞬間便回了神兒。

  唇被她咬得滲出血腥味兒來,蔓延在口腔中,也讓她的神智回籠了幾分。

  她輕輕地搖了搖頭,卻又意識到秦峥看不到,因低聲道:“沒事。

  她想,自己真的是魔怔了。

  怎麼會在那一刻,竟有了一個荒謬的想法。

  若前世命人殺了自己的人不是秦峥,那麼,他是不是對她,也并非完全絕情。

  那塊石頭并不是沒有被焐熱,隻是她未曾發現?

  秦峥從她的聲音裡聽出幾分失落來,頓了頓,問道:“睡不着?

  大抵是這月色太柔和,讓秦峥的心裡都蔓延出幾分柔情來。

  而顧九在聽得他的話時,微微一怔,有些澀然的點頭道:“嗯,睡不着。

  手中的佛珠還被她握在手中,到底沒忍心扔到一旁。
顧九捏着這一串佛珠,一顆心七上八下的,既恨不能沖到前世尋到答案,又忍不住自嘲。

  不過是一個荒唐的夢境,她竟然會臆想秦峥待她是有情分的。

  怎麼可能呢?

  若是真有,她怎麼會半分都沒發現呢?

  也正是因此,在聽到秦峥詢問自己想如何的時候,顧九卻是愣住了。

  她确認了一遍,問道:“我想如何?

  秦峥隔着屏風低笑,道:“嗯。

  顧九下意識咬了咬唇,感受到下唇細微的疼,道:“我記得,您有一支玉笛。

  隻是這話才說出口,顧九就回過神兒來,頓時覺得自己瘋了。

  前世裡,她曾經見過他吹笛子的,隻是一次都不是為了自己。

  也是他的語氣太溫柔,竟讓顧九生了幾分妄念,提了這般要求。

  果不其然,屏風外卻是瞬間陷入安靜。

  顧九一時有些後悔,呐呐道:“唔……”

  隻是她補救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聽得那邊男人輕笑一聲:“好。

  外面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像是男人在找尋什麼東西一般。

  顧九竟不敢動彈,生怕這是一個夢境,又恍惚覺得這的确就是一個夢境。

  否則,秦峥怎會如此溫柔,甚至于有求必應?

  笛聲很快便響起,在調試了幾個音之後,便聽得一曲格外柔和的月下曲自笛子内飄出,緩緩地流淌到了這夜色裡。

  笛聲悠揚,卻透着點點的溫柔,讓顧九都為之沉醉。

  這曲子十分安眠,顧九隻是聽着,便覺得先前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都被驅逐出去似的,忍不住合上了眸子。

  待得一曲終了,床上女子的呼吸已然綿長了起來。

  秦峥放下笛子,聽得裡面那個很明顯完全入睡的呼吸,不由得低笑:“真是小孩子脾氣。

  然而話音未落,他卻又垂眸盯着自己手中的玉笛。

  他已經幾年未曾拿出來笛子了,時隔許久,竟是為着一個小姑娘的哄睡。

  秦峥微微蹙眉,這事兒太不正常。

  他對這個小姑娘,似乎有點太過上心了。

  這不應當是他的所為。

  念及此,秦峥卻又沒來由的想起顧九先前同自己的講的話,扪心自問:“我這,算是喜歡上人了麼?

  隻是這個話,沒有人會給他答案。

  秦峥顯然也并不想要答案,因此在他将話出口的那一瞬間,整個人就清醒了起來。

  他就手中玉笛扔到一旁,借着月色看了眼外面,複又自嘲,他還真是瘋了。

  他這樣一個人……有什麼資格喜歡人?

  秦峥無聲一笑,可眉眼裡,卻滿是陰郁。

  這一夜,顧九睡得極好,可秦峥卻是一夜未睡,瞪眼到天明。

  待得更夫隐約敲梆子報時,秦峥便起身悄然收拾好了房間走了出去。

  隻是臨走之前,他到底隔着屏風看去。

  裡面的人影看不真切,秦峥深深地看了一眼,複又決然的将頭扭了回去,大踏步的出門去了。

  有些東西,他不該奢求,也不能奢求。

  既如此,還是遠離了吧。

  ……

  顧九一覺醒來的時候,已然是日上三竿了。

  她這幾日來回的跑,昨夜裡睡得便有些沉。

  到底是年紀輕,一夜好眠,顧九便恢複的差不多了,眼見得日頭高升,也不賴床,吩咐了丫鬟們進來伺候。
二五萬

  隻是等看到手上緊緊攥着的佛珠之後,卻是微微一頓。

  她昨夜裡分明在糾結許多問題,可是到了現在,又仿佛那些都不成困擾似的。

  夜裡那一曲月下曲,不止讓她得了安眠的一夜,更讓她想清楚了許多事情。

  前塵已逝,她不能回去探查真相,但是今生秦峥的所作所為,她卻是看在眼裡的。

  所以,單就以現在的情形來論,欠了人情的是自己才對。

  顧九打定主意,日後不能再捉弄秦峥,至少總得二人和平共處。

  雖說她今生不打算跟秦峥在一起了,但是,這一年的相處時間,總不能再入之前那般成為仇人或者陌生人。

  顧九想到這裡,倒是覺得心情好了不少,她将手串壓在枕頭下來,裡面起身下床。

  待得吃完早飯後,已經臨近正午。

  顧九先是帶着白術去了鋪子裡,掌櫃的見到她便迎了上來,臉上也滿是谄媚的笑容:“少東家。

  顧九應了一聲,旋即問道:“如何了?

  聞言,那人頓時笑着拱手道:“已經着咱們金玉齋的老師傅們都驗證過了,這方子的确是精品,給出的反饋也都是好的。

  他一面說,一面帶着顧九去了後院。

  顧九認真的聽着,待得見了老師傅們之後,發現他們的想法跟自己的一樣,便彎唇道:“這改良的方子我先去拿給他看一看,若是可行,咱們再說下一步要如何。

  她并未直接透露莊子期的名字,一則是他不願意如此的招搖,二則便是,财不外露。

  莊子期沒有背景,如今這能掙錢的買賣,她給了對方,可若是被太多人知道,難免不會再出其他的差錯。

  衆人對顧九的話自然沒有異議,應聲了之後,那幾個老師傅便做事去了,至于掌櫃的,則是直接将顧九請去了二樓的賬房内。

  “少東家。

  見他神神秘秘的模樣,顧九不由得失笑,問道:“這是怎麼了,有什麼事情不能再外面說?

  聽得她的話,那掌櫃的先是歎了口氣,繼而道:“少東家,這是這個月的訂單,您請過目。

  這個月還未過完,按說是下個月才需要看。

  顧九不解其意,隻是見他遞過來,便也将賬冊拿在手中,仔細的翻閱了起來。

  而這一翻閱,還真是查出了一些問題。

  “這個月的流水,怎麼下降的如此之多?

  比上個月算下來,竟然整整下滑了兩倍有餘,二十多天倒不如上個月十天所售賣。

  那掌櫃的聞言,點頭道:“實不相瞞,這還算是好的,您看的是前二十日的,這兩日,還要更少一些。
究其原因,是因為這長安街上出了一個新鋪面,名叫琳琅閣,您看他家的胭脂——”

  待得顧九看過之後,瞬間便蹙眉道:“這跟咱們家的……不是一樣麼?

  從氣息到外包裝,竟然都是一模一樣。

  “而且,他家的胭脂售賣價格,要比金玉齋便宜一到五兩銀子。

  這個價格……

  顧九的眉眼冷冽,道:“我若是沒記錯,金玉齋裡面的師傅,都是咱們自己養着的,配方也都是保密的。
他家做出相似的東西不奇怪,可如此相似到近乎一樣,鋪子裡的人都查了麼?

  那掌櫃的點頭應了,道:“已經挨個排查過了,所以才奇怪,都是咱們養了多年的老人,再者這些時日也都沒有異常,斷斷沒有出賣主家的道理。
所以才有些棘手,您說這事兒怎麼弄?

  前世裡,是沒有這種事情的。

  或者說,前世裡顧九在這之前就已經将金玉齋給了秦織瑤“代為”打理,所以根本不知道後來有沒有出過這種事情。

  但不管如何,兵來将擋水來土掩。

  “此事涉及到金玉齋的名聲,你且先仔細摸排一遍。
琳琅閣那邊交給我,我會着人去查。
還有,”

  顧九說到這兒,頓了頓,道:“把所有跟金玉齋重合的胭脂都給我一份,連着琳琅閣的對比,一并給我分好包起來,我帶走。

  聞言,那掌櫃的立刻應聲稱是,見顧九捏着眉心沉思的模樣,也不多打擾,連忙下去辦這事兒去了。

  顧九拿起一塊胭脂,嗅了嗅那味道,又沾了一點研磨,眸色深了幾分。

  手感相似,味道相似,成分自然也是相似的。

  如此相似,必然是有了内鬼。

  隻是金玉齋的東西一向用的都是頂尖的,這又是給達官貴人們所用,故而不敢有半分馬虎。

  縱然胭脂的利潤是高額的,可那卻是毛利,刨除店面人工等成本,算下來,若是再減去一到五兩銀子,就相當于血虧了。

  琳琅閣不會這麼傻,來賠本賺吆喝,所以這胭脂的成分裡,絕對還有貓膩!

  念及此,顧九又擰眉,前世裡她從未聽說過琳琅閣,這又是哪裡冒出來的?

  她才想到這裡,便見掌櫃的去而複返,将顧九所要的東西都一一整理好,道:“少東家,這是您要的。

  顧九點頭應了,拿了東西之後,想了想,還是先去了一趟梅園。

  顧念藍這些時日都住在梅園裡,且她的治療已經很見成效,至少顧九是可以看出來肉眼可見的變化的。

  母親劉氏還有大哥他們也都去過看過顧念藍,見她恢複的不錯,還對莊子期好一頓感謝。

  隻可惜莊子期此人脾氣實在是古怪,不大接受旁人的善意,因此隻打了個招呼便躲起來了,甚至連顧家送的東西都沒收。

  也正是因此,才讓顧家覺得,越發欠了莊子期的大恩情。

  今日顧九過去,又是帶了一車廂的備用品。

  “先生。

  見顧九前來,莊子期點了點頭,又看到小厮從車上搬東西,不由得嗤了一聲,道:“你這又是帶了什麼?

  “大哥才去了江南一趟,帶回來幾壇陳年女兒紅,您向來會品酒,特地拿過來讓您鑒别一下這酒到底如何。

  她這話一出,莊子期臉上的笑容倒是多了幾分,睨了她一眼,道:“你這小丫頭倒是乖覺。

  便也沒有拒絕她再搬其他的東西進來。

  顧九知道莊子期的脾氣,帶來的都是實用的,并無什麼花裡胡哨的東西。

  “小姑姑。

  顧念藍正在房中針灸,渾身不得動彈,聽得顧九的聲音,立刻便脆生生的喊了起來。

  這聲音聽着倒是中氣足了不少。

  顧九笑着應了,進門一看,便見顧念藍被紮的跟刺猬似的,一旁的奶嬷嬷正在看着她,見顧九進來連忙請安:“小姐。

  隻是那眼圈都有些紅,眸中滿是對顧念藍的擔憂。

  這奶娘自顧念藍出生便在照顧她,一向也是盡心的。

  顧九點了點頭,見她懷中還抱着小明兒道:“嬷嬷不必拘禮,坐着歇一會兒吧。

  那奶嬷嬷應了,到底沒敢坐着,隻是站在一旁。

  好在小明兒乖巧,也不鬧騰,安安靜靜的在她懷中,也讓她輕松了不少。

  “藍兒這兩日感覺如何?

  因着跟秦峥赴宴的緣故,所以顧九沒有來看她,顧念藍一向脾氣嬌軟,此時見到小姑姑安慰自己,頓時便哄了眼圈,哽咽道:“藍兒疼。

  那麼多銀針在身上,若是真的不疼,莊子期又怎麼會給她吃不能動彈的藥?

  顧九最見不得她這模樣,聞言愛憐的摸了摸她的頭,放柔了聲音道:“藍兒乖,過幾日便好了,小姑姑陪着你呢。

  她掌心格外柔軟,顧念藍乖巧的看着她,應聲道:“藍兒很乖,藍兒要快點好起來。

  顧九見她這模樣,拿帕子給她将眼淚擦了,一面笑道:“好,等你好起來,小姑姑就帶你出去玩,想去哪兒都成。

  她安慰了一會兒顧念藍,便見莊子期進來給對方拔針。

  且莊子期有心教顧九,拔針的過程,還在告訴她其中的關節與要緊處在哪裡。

  顧九認真聽着,仔細的記着他所說的位置,待得将所有銀針都拔下來之後,莊子期讓她抱着顧念藍,給了她一碗藥:“喂她喝了。

  顧九連忙點頭應了,又給顧念藍喂了藥,一面哄着懷中的小姑娘。

  那藥裡有安眠的成分,小姑娘喝了不過片刻便睡熟了。

  她替顧念藍将額頭上的汗擦去,低頭見小丫頭已然睡着,這才小心翼翼的将顧念藍放回了床上,替她蓋好了被子。

  待做完這一切之後,顧九讓奶嬷嬷在這兒守着顧九,自己則是出去找莊子期。

  他正在收拾用完的銀針,顧九過去乖覺的幫他接了一部分來,一面問道:“先生,下午我想帶藍兒回府一趟,您看行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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