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章節 第654章 喝一杯?
衆人寒暄之後,方才一一入座。
顧九将菜單給了秦峥,讓他們又點了幾道菜後,小二這才樂呵呵的下去了。
從鄭懷洛坐到自己身旁之後,周淼便覺得自己的一顆心都随着提了起來。
吃飯時,她更是恨不得将自己的頭都埋進去,可就算是如此,也能感受到鄭懷洛若有似無的打量。
鄭懷洛純粹是覺得小姑娘現在的模樣好玩,也不知哪兒跟神經搭錯了,不但不跟自己鬥嘴,反而鴕鳥似的。
再仔細看去,就發現她的耳垂都泛着薄薄的粉,似是三春的桃花。
他才想到這裡,便猛然覺得腳上一疼。
鄭懷洛不動聲色的往下看去,便見周淼的腳不知何時踩上他的,餘光則是朝着自己憤憤的瞪了一眼。
嘿,這小丫頭!
鄭懷洛嗤笑了一聲,也不挪開,就這麼任由她踩着,手上則是捏了酒盞喝了一口。
他這姿态,反而讓周淼有些進退維谷了。
她現下踩着鄭懷洛的腳,原是被他看的羞惱了,本想着這人吃痛就會縮回去,誰知道他竟然沒事兒人似的不動了!
周淼好一會兒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自己其實可以将腳收回去的,誰知她待要走,卻被鄭懷洛絆了一下,她的腳便被他給固定住了。
她臉上越發火燒似的,偏頭去看鄭懷洛,就見對方若無其事的倒了一杯酒,一面笑着看向莊子期:“老先生,晚輩敬你一杯。
”
莊子期尋常最愛喝酒,這會兒見鄭懷洛敬自己,頓時便來了精神,樂呵呵道:“好啊,來。
”
他一面說着,一面招呼秦峥和謝遠城一起,順理成章的碰了一杯。
杏花樓的飯菜味道不錯,可周淼卻是吃的味同嚼蠟。
接下來的時候,她幾乎都沒有品嘗出來這些菜的味道,就連樓下喧嚣的戲曲都仿佛離自己遠去,唯一被她注意到的,除了自己如同擂鼓的心跳聲,便隻剩下了鄭懷洛。
少女的心思努力的掩藏着,可越是這樣,越帶着幾分笨拙的好玩來。
鄭懷洛心思不算細膩,至少在這事兒上并不細膩,所以他并未看出周淼的情緒,反而覺得小姑娘這些時日不見越發的好玩起來,更起了幾分逗弄的心思。
周淼覺得,自己的心都要跳出來了。
她終于有些忍不住,驟然站起身,呐呐道:“我,我去個淨房。
”
眼見得小姑娘逃也似的溜了,鄭懷洛這才意識到,自己做的似乎有些過火了。
他咳嗽了一聲,若無其事的站起身來,笑道:“我也去一趟淨房,順便看着周家小丫頭——人生地不熟的,别再丢了。
”
這話說的冠冕堂皇,至少周姚氏聽到之後,頓時感激的笑着道謝。
鄭懷洛抿唇一笑,道了一聲無妨,這才随着出了門去。
顧九是知道内情的,這會兒有些擔憂,反倒是秦峥意味深長的勾了勾唇,旋即掩下了自己想要看好戲的心思。
這對于宴席上來說,不過是一個小插曲。
至少除了秦峥夫婦之外,沒人覺得有哪裡不對。
莊子期才被勾出了酒蟲,現下正得了滋味兒,樂呵呵的舉杯道:“秦峥,咱們來喝一杯。
”
聽得他這話,秦峥還未說話,顧九便無奈的笑道:“師父,您今日這是第幾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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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杏花樓的酒不同于家裡面自己釀造的,莊子期的身體并不适宜多喝。
顧九這話一出,莊子期頓時便有些心虛,旋即嘿然笑道:“唔,最後一杯。
”
這話,顧九能信才有鬼呢。
可見莊子期難得這麼開心,顧九隻得悄然捏了捏秦峥的手,給他使了個眼色。
秦峥了然,陪着莊子期喝了一杯之後,便将話題扯到了小明兒的身上。
“他如今也不小了,怎麼還不會說話?
”
果不其然,聽到秦峥說小明兒的事情,莊子期頓時來了精神,也不記得喝酒了,興緻勃勃的笑道:“男孩兒說話晚,學走路卻是快的,你沒見他現在已經可以歪歪扭扭的走幾步了麼?
”
他才說到這兒,就聽到小明兒咿咿呀呀的應和。
這小家夥倒是十分配合,這會兒正巧醒了。
衆人本就吃的差不多了,聽得小明兒的聲音,周姚氏便笑着将他抱了過來。
縱然這幾個月,小明兒都被養在周家,可大抵是因着才出生便被莊子期養着的緣故,所以每次見到他,小明兒都會掙紮着要抱。
既是要抱孩子,自然便不能喝酒了。
莊子期樂在其中,笑呵呵的将小明兒摟過來,又怕自己身上的酒味兒熏到他,索性抱着他去了窗戶邊。
那裡開窗透氣,又可以看到外面的熱鬧,正适合哄小孩子玩。
見莊子期這模樣,顧九輕笑一聲,旋即就聽得周姚氏輕聲感慨道:“先生當真是個好人。
”
雖說第一次見的時候覺得這人有點兇巴巴的,可是接觸下來,才知道這人是個難得的善人。
聽得她這話,顧九也随着應道:“那是自然。
”
她說到這裡,又見莊子期的背影,莫名覺出幾分心酸來。
可惜這樣好的師父,到如今卻還是孤寡一個。
若他真的喜歡獨身的生活倒也罷了,畢竟那也算是各有所志。
可顧九卻清楚,莊子期的心裡藏着一個人,人生之苦,愛别離,求不得。
師父一個人,便占盡了這世上的苦。
感受到顧九低沉的情緒,秦峥不動聲色的握上了她的手。
男人的掌心帶着溫熱,讓顧九瞬間回神。
她下意識看向秦峥,就見對方沖着她露了一個笑容。
那笑容格外溫暖,也暖熱了顧九的心。
他們小夫妻的氣氛格外融洽,林氏單是看着,便覺得心情也随着好了起來。
隻是不想,她才打算收回目光,便見謝遠城看向自己。
他眸光内的溫柔毫不遮掩,可越是這樣的坦蕩,越讓林氏心頭狂跳。
她下意識想要躲閃開來,卻見謝遠城突然開了口:“這果酒不錯,可要喝一杯?
”
他像林遠黛發出邀請,雖然話音溫和,可卻莫名有種不容拒絕的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