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章節 第201章 誰教你的規矩
秦钊氣勢洶洶,秦峥倒是嗤了一聲,反問道:“道什麼歉?
說我對不住她老人家的一片苦心,把她千辛萬苦送到窯子裡培養出來的姑娘給打死了、且還浪費了她尋來的‘助興藥’?
”
這兩樣東西,怎麼聽都不是什麼好玩意兒。
便是尋常人家做出來都嫌下作,偏生這是一個世家老太太做出來的事兒。
别說秦峥了,就是秦钊聽到這話,也覺得臉上有些挂不住。
奈何對方是他的母親,他便是心裡覺得秦老夫人做事兒有問題,可也不能當着小輩兒的面來拆台。
更何況,眼前這可是秦峥。
這個自己從來都看不上的小白眼狼!
是以秦钊隻是瞪了他一眼,沉聲道:“你少在這兒跟我胡攪蠻纏,不管是什麼原因,都不是你當着你祖母面兒打死人的借口!
現下你祖母都被你氣病了,這事兒可沒這麼容易過去。
跟我給你祖母磕頭認錯去!
”
聽得他這話,秦峥卻是連辯駁都懶得,隻是淡淡道:“你當每個人都跟你似的,賦閑在家無事可做?
”
他一向嘴毒,打蛇打七寸,罵人也戳痛處。
因此這話一出,頓時便引得秦钊暴跳。
“我為何賦閑在家,還不是因為林遠黛?
你們母子兩個白眼狼,鎮日裡隻會給我明國公府惹是非招禍害!
”
眼見得秦钊捎帶上了林氏,秦峥的笑容一收,沉聲道:“是麼?
您既然這麼看不上我們母子,我等着您親自送和離書,或者,我幫你給聖上提一提?
”
這話一出,秦钊頓時失言,秦峥懶得看他這個慫樣兒,轉身便朝着外面走去。
路過秦钊的時候,對方原本是堵着他的去路的,可現下看到秦峥的眼神,卻是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
便是這一步,順利的給他讓出了路來。
待得秦峥走遠了,秦钊這才反應過來,既覺得丢人,又覺得秦峥實在是太過分,當下便咬牙切齒道:“無情無義的小畜生,真當在這個家裡可以為所欲為了?
”
奈何,他現在不能将秦峥怎麼樣,也的确隻能眼睜睜的看着對方為所欲為。
……
顧九來得晚,她到的時候,秦峥已經走了,正聽到秦钊這麼一句惡毒的埋怨。
她冷笑一聲,看這模樣便知道秦峥沒吃虧。
誰知才打算走,就見秦钊已然看到了她,頓時冷聲将人叫住:“給我站住!
”
聽得秦钊叫自己,顧九頓住腳步,回身看了他一眼,淡淡問道:“國公爺可有事情?
”
連父親都沒叫,因為她嫌秦钊玷污了這倆字。
見顧九的冷淡神情跟秦峥如出一轍,秦钊頓時沒來由的生氣,沉聲道:“誰教你的規矩,見到長輩連禮都不行的?
”
聞言,顧九嗤了一聲,面上扯出一個假笑來,請了個安:“給國公爺請安,您這麼一早是要上哪兒去,可吃了飯麼?
”
這語氣聽起來格外真誠,奈何秦钊總覺得她是在嘲諷自己似的。
他這一大早便氣得過來堵秦峥了,哪裡有時間去吃飯?
還有自己上哪兒去,剛剛跟秦峥吵架,怕是許多人都看到了吧,這兒媳婦真的不是來故意戳刀子的?
有一瞬間,秦钊簡直覺得,這女人不懷好意,說不定這一大早的來二門,就是來看熱鬧的!
念及此,他又哼了一聲,道:“我去哪兒與你何幹,倒是你,不在房中好好呆着,一大早來二門做什麼?
”
聞言,顧九微微彎唇,仍舊保持着格外誠摯的笑容,回道:“金玉齋有些事情,所以需要處理——您也是知道的,早先糟了小人,秘方都被偷了。
雖說是小人作祟,可到底金玉齋内部也是需要整頓的,畢竟國有國法家有家規嘛。
”
秦钊越發覺得她這話帶着刀子,冷聲道:“你這斤斤計較的模樣,倒像是商戶裡教出來的!
”52文學
這不就是在擠兌方清麼,還有什麼國有國法家有家規,她這是在變相的諷刺明國公府沒有家規?
聽得秦钊這話,顧九的臉色也冷了下來,淡淡道:“那倒是,商戶人家講究誠信為本,可教不出來過河拆橋的小人,也縱不出寵妾滅妻的混賬。
哦,您别誤會,我可沒說您,前兒才聽了話本子,說那戲中人呢。
”
可這話明晃晃的就是在說秦钊,氣得秦钊咬牙:“目無規矩,顧家就是這麼教你的?
!
”
聞言,顧九倒是應承的痛快:“顧家家教好,自幼就教我們不準說謊話,要以誠待人。
”
秦钊越發被氣了個夠嗆,可自古以來,教訓兒媳婦都是婆婆的事兒,哪有他這個公爹自己親自來的,這不是跌份麼?
念及此,秦钊複又沉聲道:“你祖母病了,你今日哪裡都不許去,侍疾去!
”
要是以往,顧九還樂意做這個面子工程,可昨夜秦老夫人才這麼惡心她,她才懶得伺候呢。
更何況,這秦钊頤氣指使的模樣,做給誰看呢?
顧九心中冷笑,她最看不上這等欺軟怕硬的混賬玩意兒,這會兒也懶得給對方面子,索性直接撕破了臉:“我瞧着祖母的精神倒是很好,昨兒個還有力氣給世子爺下藥呢,哪兒能就病了?
别是心病吧,這心病啊,還需心藥醫,我可不是她的大夫。
”
顧九說到這兒,複又扯了扯嘴角,淡漠道:“我還有事兒,就先走了,告退。
”
她随意行了個禮,也不看秦钊黑如鍋底的臉色,轉身便出門去了。
秦钊一早上被這夫妻兩個給接連擠兌了個夠嗆,這會兒見顧九走了,越發氣得咬牙切齒,連聲說了好幾句:“豈有此理,混賬,混賬!
”
都說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這秦峥娶進來的果然跟他是一個德行!
然而此時的國公爺已然忘記了,他也是這個“一家人”的一員。
憋了一肚子火的秦钊氣得在原地霍霍了好幾顆花木,一旁的下人們也不敢過來勸,隻是神情裡都帶出來幾分。
先前不覺得,可這些時日看下來才發現,這位國公爺才是正經混賬的那個吧?
且不說那寵妾滅妻,将主母逼出來的糊塗事兒了,單說他這一大早找兒媳婦晦氣的事兒,得多沒腦子才幹得出來?
這些人心中腹诽着,不妨又有一個心腹從外面跑了進來,瞧着神情倒是十分急切。
他才跑了過去,又拐了回來,見着救星似的喊道:“我的爺,您在這兒呢,您快跟我回去一趟吧,姨娘她……方夫人她又燒起來了,請您過去呢!
”
這人是秦钊的心腹,名喚趙闊,現下日日都在方清所住的小别院裡伺候着呢,除了管尋常采買的事情,便是替兩個人來回的傳話。
聽得趙闊這話,秦钊的神情中有一瞬間的不耐煩,複又皺眉道:“走吧。
”
在家裡呆着也是煩悶,倒不如去看看方清。
畢竟,她現在的一切苦楚都是為自己受的。
待得他帶着小厮走了之後,先前看熱鬧的下人們方才都從角落裡走了出來。
這一出出的大戲看的心滿意足,有那愛嚼舌根的,一一傳下去,倒是不多時便讓府上人都知曉了個明白。
……
顧九壓根沒将這事兒放在心裡,她今日去金玉齋的确有事,并非是糊弄秦钊。
不過擠兌他倒是真的。
白術方才一直跟在顧九的身邊的,等到上了馬車之後,才忍不住悄聲拍了拍胸口,輕聲道:“小姐您方才真厲害,奴婢都被吓到了呢。
”
聽得她這話,顧九不由得失笑,問道:“你害怕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