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章節 第82章 最後一遍,你是誰?
那畫被遞了過去,白臨淵一時倒是有些為難,他對上秦峥的目光,心虛似的笑道:“那就多謝大人厚愛了。
”
二人說話又開始打太極,顧九卻是心中隐約的閃過了一個想法。
别人她不知道,但秦峥一向喜歡那些字畫,他會分不出真假?
還有他話裡的意思……這是在說畫,還是在說人?
!
恰逢此時樓下戲台散了場,顧九卻是蓦然起身,一面笑道:“春曉姑娘戲唱得好,我去請她賜教一二。
夫君,白大人,你們且先聊着。
”
聞言,秦峥自然是點頭應下,白臨淵依舊垂着頭,倒像是喜歡那畫兒似的。
顧九見他神情疏離,心中想法更深重了幾分,行了一禮,轉身出去了。
她心裡有個猜測,需要驗證一下。
……
才轉到後院,還未到昨日遇見白臨淵的地方,顧九就被人攔住了。
“夫人這麼着急的離開,是要去哪裡?
”
熟悉的聲音。
是白臨淵。
顧九回頭,就見男人的笑容與昨日如出一轍的邪肆。
她心頭微跳,眯眼打量着來人。
上一刻還在溫和疏離的跟自己點頭,下一瞬就變成這般浪蕩不羁的模樣。
要麼是這個人善于僞裝,要麼,就是這根本不是一個人!
這個想法實在是太過離譜,然而方才那一出戲,還有秦峥的話,卻像是在提示什麼似的,讓顧九不得不往這上面去想。
春曉唱的戲詞裡,杜鵑鳥啼血,成全了杜鵑花;而白臨淵則是問秦峥,赝品就一定比真迹差麼?
赝品不一定差,尤其是,真迹不堪的情況下!
顧九想到這裡,卻是眯眼笑了笑,道:“我這麼着急,自然是要尋你啊。
”
她說話漫不經心,白臨淵隻是微微一愣,卻是瞬間笑了:“巧了,我也在等夫人你。
”
他說到這裡,自袖中掏出一個荷包來,笑容帶出幾分暧昧來:“夫人看看,這可是你丢的荷包麼?
”
這舉動,讓顧九所有的話都給噎了回去。
她猛地瞪大了眸子,後知後覺的想起來自己今日前來最重要的目的。
不是白臨淵,也不是陪着秦峥宴客,而是找她的荷包!
最壞的打算,果然出現了。
顧九咬了咬牙,臉上笑容斂去,沉聲道:“還給我。
”
這荷包經了他的手,自己必然是不能要了,可就算是不要,她也得拿去燒了,而不是留在這人的手中!
見顧九變了臉,白臨淵則是多了幾分得意,靠近了對方,輕佻道:“夫人莫生氣,這荷包,在下就是打算來還給你的。
不然,我費盡心機的等你做什麼,是不是?
”
男人靠近的時候,身上的味道倒是與先前如出一轍,可顧九卻敏銳的分辨出了不同。
不同于在雅間裡,此時白臨淵的身上,多了一股胭脂味兒。
且還是青樓裡女子常用的迎客香。
而她之所以熟悉,是因為先前在孫伯殷那裡之時,才吃了一次虧!
顧九心中冷笑,果然有兩個白臨淵,隻是不知道這人僞裝成白臨淵到底有什麼目的。
但不管什麼目的,現在拿回她的荷包才是正事兒,其他的帳,自有秦峥跟他算!
畢竟到了現在,她也猜到秦峥今日宴客的緣由了。
念及此,顧九卻是嗤了一聲,道:“既是要還荷包,就少啰嗦,給我。
”蛋疼
“好。
”
白臨淵湊近了她,手伸出來,卻并不是還荷包,而是借機去摸顧九的臉:“隻要你讓我……啊……”
然而他話還沒說完,手就被顧九拍掉,與此同時還被顧九狠狠地踩上了他的腳。
白臨淵頓時跳腳,那一腳顧九狠狠地碾了上去,絲毫沒留力氣,他隻覺得自己的腳指頭都要斷了。
“你,你這個賤人——”
白臨淵咬牙切齒:“敬酒不吃吃罰酒是吧?
我告訴你,秦峥可就在樓上呢,你信不信我現在就上去把荷包給他,就說你已經被我睡過了。
你猜,你這位費盡心機才得到的夫君,會不會就此厭棄了你?
!
”
他可是打聽清楚了,這顧家是商戶,雖說是皇商,可那也是商。
再者今年競争激烈,皇商會不會換了人,這還未可知呢。
而這顧九更是靠着狐媚子手段勾引了秦峥,據說失了清白才成功嫁到明國公府的。
就這樣一個小妖精,還在自己面前裝貞潔烈女?
呸!
白臨淵氣急敗壞,顧九卻是瞬間陰沉了臉。
她果然還是太善良了,才縱的那些人在外什麼話都傳的出來。
然而她這模樣,落在白臨淵的眼中,卻是她害怕的表現,他緩和了一下腳上的疼痛,又換了一副施舍的語氣道:“不過爺一向憐香惜玉,尤其是你這等嬌滴滴的美人兒。
若你願意跟我,我必然虧待不了你,金銀珠寶绫羅綢緞,要什麼爺給你什麼。
不止如此,我還保證瞞天過海,不讓你夫君發現半分端倪,如何?
”
眼見得男人貼近自己,顧九不進反退,勾起一抹格外柔婉的笑容:“不如何。
”
話音落下,她擡手便幹脆利落的敲上了白臨淵手臂上的穴位,旋即在對方殺豬般的叫聲中,一把将一顆藥丸塞到了他的嘴裡。
那藥丸味道古怪無比,且入口系化,白臨淵反應過來時已然晚了。
他瞪大了眸子,卻發現自己竟然無法動彈,頓時咬牙恨聲道:“你給老子吃了什麼?
!
”
聞言,顧九笑的一臉冷意:“好東西,喂了你,還糟蹋了。
”
的确是好東西,顧念藍這兩日需的紮針,因太疼,莊子期怕她動了會影響施針,所以做了這麼一味藥丸來。
隻消一顆,可讓人一個時辰都無法動彈。
這兩日她總遇見糟心事兒,所以今日出門時,索性便裝了幾顆以防萬一,誰知還真用上了。
隻可惜給他用,也算是暴殄天物了。
見顧九走過來,白臨淵頓時慌了神兒,轉着眼珠子道:“你,你想做什麼?
我告訴你,你可别胡來,我要是長久不歸,世子必然會找過來的!
”
聞言,顧九卻是笑了,她擡腳踹了白臨淵一下,冷笑道:“你這話說反了吧?
我是世子夫人,便是夫君要尋,也是來尋我才對。
更何況——”
她一把将白臨淵的胳膊拉起來,果然見上面平滑一片。
顧九掐着他的手腕,冷聲道:“方才咱們吃飯時,白大人不是說你昨夜被燭台燙到了麼,那疤痕先前還在,怎麼現在卻沒了?
”
這話一出,白臨淵頓時變了臉色,咬牙道:“我,我怎不知自己說過這話,你休想蒙我!
”
不對,哪兒有什麼疤痕,他早晨可看的真真兒的,分明沒有的!
這小賤人是不是發現端倪,要詐他呢?
他說到這兒,複又淫邪道:“夫人,你要想輕薄本官便直說,何必找這些虛僞的借口?
放心,本官絕對不還手,任你輕薄,如何?
”
平心而論,白臨淵生的極好,然而不知為何,同樣的一張臉,這會兒這個表情,卻讓顧九有些反胃。
實在是惡心至極。
她鄙夷的将荷包奪了過來,忍着惡心将它先裝在了自己随身帶的香包裡,之後又拿出一包在日光下發光閃亮的銀針。
白臨淵起先還有笑模樣,看到她這一排銀針,瞬間變了臉色,問道:“你想幹什麼?
”
顧九彎了彎唇,笑容冷冽:“問你最後一遍,你是什麼人?
”
白臨淵咬了咬牙,神情裡滿是慌亂,話倒是說的堅定:“我是白臨淵!
”
“很好。
”
顧九嗤笑一聲,她還沒見過這麼嘴硬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