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章節 第255章 府衙來傳人
秦钊跪在她面前,低頭認錯:“兒子知道錯了,母親若是不滿,盡管打罵兒子,可千萬别氣壞了您的身體。
”
他已然年近四十,孩子都好幾個了,秦老夫人往常是給足了秦钊面子。
但今日她着實氣得狠了,一連朝着他打了幾下,紅着眼道:“你簡直是糊塗啊!
”
怪不得他會打死那個妓子呢,染了這髒病,任誰不氣?
念及此,她又有些後悔,那老鸨過來敲詐錢的時候,她連帶着還賣了幾件首飾,才将将的湊齊了五萬銀子。
若是早知道是妓子有病,她說什麼都不肯給錢的!
念及此,秦老夫人又歎了口氣,道:“那些下三濫也是死了活該,可如今那老鸨一死,你卻成了最大的嫌疑人,你可想好怎麼應對了麼?
”
她才問了這話,就聽得門外有丫鬟的聲音響起:“老夫人,官府來了人,說是尋國公爺呢。
”
當真是好的不靈壞的靈。
秦老夫人頓時覺得心下一沉,反倒是秦钊沉聲道:“母親放心,這事兒與我無關,我理直氣壯,先前那個賤人,咱們府上也賠了錢,已然私了過了。
您好好兒在家養病,我去應對便是。
”
到底也是做了這麼多年官,對于應付這些事情,他還是得心應手的。
得了他這話,秦老夫人才微微放下心來,應聲道:“好,那你萬事小心。
若是,若是錢不夠,隻管來找母親便是。
”
到底是自己的親兒子,她還能真的不管?
總歸這裡還有一些老底兒,大不了全貼補給兒子便是了。
反正她也沒幾天功夫好活了。
聽得秦老夫人這話,秦钊忍不住紅了眼眶,磕了個頭,囑咐下人照顧好她,自己則是轉身出門去了。
……
“小姐。
”
白術進門的時候,顧九正在修剪花枝。
聽得她的聲音,顧九将剪子放下,回頭問道:“怎麼了?
”
白術走到她面前,方才輕聲回禀道:“剛剛府衙來人,把國公爺帶走了。
”
這話一出,顧九倒是愣了愣,詫異道:“可打聽清楚是什麼事兒了不曾?
”
白術點了點頭,道:“說是那個來咱們府上勒索銀錢的老鸨死了,官府懷疑是國公爺幹的。
”
前腳那老鸨才從明國公府敲詐了五萬兩,後腳就被人殺了,第一懷疑對象肯定是秦钊。
顧九卻是搖了搖頭,道:“不會是他。
”
雖說不知秦钊是因為什麼殺了那個妓子,可是眼下風口浪尖上,他得多腦子有病才會去殺了老鸨?
“那,可要奴婢派人去打聽打聽,看看是什麼情形麼?
”
聽得白術問話,顧九想了想,道:“去吧,找個機靈點的,順便打聽下京中有什麼流言沒有。
”
白術應聲去了,顧九則是捏了捏眉心,當真是一波未平,一波未起。
事情起因皆是因秦钊打死了人,雖說秦峥嘴上說的輕松,可顧九卻明白,到底是自己的親爹呢,哪兒能真的影響不到秦峥的名聲?
不過是,他自己不在乎名聲罷了。
念及此,顧九又歎了口氣,也不知這位國公爺怎麼這麼能作妖,但願此事順利解決,再不濟,至少也别連累到秦峥!
顧九心裡有事兒,中午就沒吃幾口東西,才被丫鬟勸着拿起筷子,便見探聽消息的小厮回來了。
“回小姐,事情都打聽清楚了,隻是怕污了您的耳朵。
”
那小厮說話直白,顧九卻是睨了他一眼,道:“有什麼不能說的,旁人做的,我聽不得?
說吧。
”
聽得顧九這話,那小厮方才将事情說了,吞吞吐吐道:“府衙驗屍,先前被咱們國公爺打死的那個妓子,她染了髒病……國公爺也承認,正是因為此,才将人給打死了的。
至于那個老鸨,她身上值錢的東西都被搶走了,明月樓裡還有翻窗盜竊的迹象,且他們明月樓裡還失蹤了兩個下人。
官府查證,的确與國公爺無關,眼下已經開始追擊盜賊了。
”
那案子十分好審,那兩個下人偷盜财物,被老鸨發現,掙紮中被殺死。
之後那兩個人試圖做出假象,才将人扔到了巷子裡。
這二人是頭一次做案,手法拙劣,官府一眼便看出來了。
之所以叫秦钊過去,卻是因為那個妓子的死。
那女子雖然屍首已經開始腐爛,仵作查驗後,卻也能清楚的發現她是染了病。
再加上明月樓一口咬定是秦钊連殺兩人,才将他傳喚過去的。
聽得小厮講了前因後果,顧九頓時蹙眉,嫌惡道:“怪不得呢。
”
她說秦钊怎麼會無緣無故殺人,原來竟然是染了髒病。
可……
這也太惡心了!
“那京中現下是什麼情形?
”
聽得顧九詢問,那小厮也不敢瞞着,因道:“如今京中流言紛紛,都說咱們明國公府不檢點,上梁不正下梁歪,怕是……”
雖說沒有明着說秦峥,可那也是因為攝于大理寺的權勢,而不是其他。
顧九聞言,越發覺得心裡堵得慌,将筷子往桌上一扔,道:“行了,我知道了。
将飯菜撤了吧。
”
原就沒胃口,現下聽到連累到了秦峥,她越發吃不下了。
見顧九這模樣,白芍也不敢再勸,應聲吩咐人将飯菜撤了。
恰在此時,二夫人着人來請,說是請她去榮春堂。
顧九沒心情過去應付,隻道:“我身上不舒服,倒是不巧了,二嬸想做什麼,隻管做便是了,不必顧忌大房。
”
她這話一出,那丫鬟頓時了然,因笑着道:“既然是世子夫人不舒服,那奴婢便不打擾了,您好生休養,待我家夫人忙完了便過來看望您。
”
聞言,顧九隻笑了笑,道:“那就不必麻煩了,沒什麼大事兒,不值當勞動二嬸來回跑。
”
二人寒暄了兩句,那丫鬟便離開了,趙嬷嬷則是蹙眉道:“老奴覺得,這二夫人是想借您去當槍呢。
”
聽得她這話,顧九卻是笑了:“嬷嬷放心,我又不傻,她想做什麼,我心知肚明。
”
無非是打算撕破臉了,所以請自己過去,一并鬧上一鬧。
到時候就算是真的無可收場,至少大房也出力了,壞事兒大家一起分擔。
可她才因為秦钊的事兒心裡惡心的不行,現在着實懶得參與這事兒裡面。
因此,隻是吩咐了白術過去打聽消息。
白術應聲去了,顧九則是拿了一本醫書背着平複心情。
室内一時靜谧下來,熏香既甜且軟,頗有些歲月靜好的模樣。
然而相隔不遠的榮春堂,此時卻早已亂做了一團。
……
“你們說什麼,再說一遍?
”
聽到二夫人跟三夫人的話,秦老夫人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
她不可置信的看着二人,蹙眉道:“你們方才說,是要分家?
”
聞言,二夫人臉上一片肅然,沉聲道:“不錯,請母親主持公道,咱們這個家總歸是不一條心了,倒不如分了幹淨。
”
這話一出,頓時引得秦老夫人杵了杵拐杖,咬牙道:“我還沒死呢,你們就要分家?
你們這是要造反不成!
”
若是尋常時候,秦老夫人這态度,怕是二夫人立刻就道歉了。
可眼下,非但她不怕,一旁的三夫人也随着反駁道:“母親這是怎麼說的,什麼叫我們造反呀?
要不是日子實在過不下去,誰願意分家?
”
因着三老爺是庶子,所以平常三夫人王氏一向是不敢出頭的,從來都隻有她讨好别人的份兒,何曾有過上趕着噎人的時候?
現下見連她都敢頂撞自己了,秦老夫人越發氣得咬牙切齒,指着她們道:“明國公府待你們不薄,你們現在要分家,良心是不要了麼?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