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章節 第80章 還不都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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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模樣在白術看來,便是被自己窺破真相惱羞成怒了,笑吟吟的應了,手上利落的幫顧九把發钗正了,道:“是,小姐請下車。
”
顧九對着銅鏡看了一眼,見妝容妥帖,又喝了盞茶平複了心情,這才下了車。
武德樓内被包了場,因着秦峥的吩咐,現下戲班子并且店家都在後面,前廳一片寂靜,并無昨日的喧嚣。
顧九進去的時候,就見店小二在門口恭候,先是給她行了禮,繼而笑道:“夫人請,世子在二樓天字号雅間呢。
”
顧九應了一聲,又問道:“客人到了麼?
”
“回夫人,客人早先便到了,也在雅間等候呢。
”
得了店小二的答複,她心中越發好奇了起來,這客人到底是誰,竟值得秦峥這麼大的陣仗。
然而她卻怎麼都沒有想到,竟是一個熟人。
“白大人?
”
見顧九進門,白臨淵施了一禮:“下官見過秦夫人。
”
男人眉眼清正,表情謙和有禮。
顧九倒是被他這做派弄得一愣,這人昨日還是一副油嘴滑舌的色胚模樣,今日倒是瞧着人模人樣的。
她心裡這麼想着,矜淡的點了頭,便去了秦峥的旁邊。
隻是經過白臨淵時,到底存了幾分警惕。
這人太能裝了,若不是她昨日才吃了這人的虧,怕是就要被騙過去了。
顧九的不喜,不止是白臨淵,就連秦臻都感覺到了。
他挑了挑眉,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顧九,旋即道:“白大人請。
”
三人落座,吩咐了店家上菜之後,樓下的戲曲也已然開了場。
“今日承蒙世子款待,下官惶恐。
不知世子有何吩咐,但說無妨,下官才疏學淺,但也必竭盡所能。
”
聽得白臨淵這話,秦峥隻溫和一笑,道:“大人實在是過謙了,實不相瞞,我今日的确有所求。
”
秦峥說到這裡,卻是賣了個關子,轉移話題道:“不過現下,咱們先吃飯吧。
”
他不急,白臨淵便也不急,神情溫和的應了,待得秦峥舉杯,自己也随着拿起了杯子。
顧九就坐在秦峥的旁邊,神情若有似無的從白臨淵的身上掠過,可越看越覺得驚心。
她以往總覺得,是僞裝就會有破綻的,可今日見了白臨淵才知道,原來一個人的性格竟然真的能極端分化到這個地步。
若不是她昨日親眼得見,都要以為那隻是一場夢了。
眼前這人,謙和有禮,文質彬彬,言談舉止,都透露着文人特有的氣質。
跟昨日那個,簡直是天上地下的區别。
顧九心中這樣想着,卻見白臨淵露出的手腕上有一道傷口,因還未完全愈合,顯得格外猙獰。
許是顧九看的目光過于直白,白臨淵順着她的目光低頭看了一眼,旋即收起了袖子,羞赧道:“夜裡不小心打翻了燭火,吓到夫人了吧?
”
聞言,顧九方才回神,掩唇咳嗽了一聲,道:“抱歉,是妾身失态了。
”
她轉移了目光,卻見秦峥替自己夾了個蝦仁,神情溫柔道:“嘗嘗看這個蝦,味道不錯。
”
秦峥是不吃的,但顧九卻十分愛吃。
他這動作做得十分自然,甚至神情都很是溫和,可顧九卻不知怎麼,竟然莫名的感覺到了幾分壓迫感。
她借着低頭吃蝦的動作,躲避開了男人的勢力範圍,一面道謝:“多謝世子,你們繼續聊,不必管我。
”無憂
男人仿佛隻是随手做了這個動作,旋即解釋般的笑道:“賤内挑食,讓白大人見笑了。
”
這模樣,當真是将寵溺的姿态做到了極緻。
白臨淵莫名被喂了一嘴的糧,臉上倒是神情自若,因笑道:“世子跟夫人的感情極好,下官豔羨。
”
台下戲曲早已開場,此時正唱到精彩處。
顧九心中腹诽,比起來台下那些人,這二人倒更像是唱戲的。
瞧瞧這兩個人,隻差沒有盛裝扮上了,可眼裡的戲卻是多着呢。
不過她心裡這麼想着,卻不敢多言,隻是聽着台下的戲,有一下沒一下的打着節奏。
反倒是秦峥大方一笑,溫聲道:“白大人少年風流,京中姑娘仰慕者已是衆多。
俗話說大登科後小登科,難道令堂就不着急麼?
”
聽得這話,白臨淵則是搖頭失笑,道:“世子就莫要打趣下官了,下官不過一介書生,哪裡比得上擲果盈車的世子爺?
您這一成親,不知要醋死多少閨閣女兒。
”
聞言,秦峥嗤笑一聲,似笑非笑道:“果然都說文人最是得罪不得,白大人這一句話,今晚回去,怕是秦某又要被夫人罰睡書房了。
”
顧九一口茶沒喝完,聞言頓時被嗆到,不住地咳嗽了起來。
她方才吃了口辣子雞丁,本就被辣到,才說喝口茶壓一壓呢。
不想辣味兒沒過去,反倒是更加雪上加霜了。
見她咳嗽的難受,秦峥拿了帕子遞給她,自己則是拍了拍她的背,柔聲問道:“可要緊,怎麼這麼不小心?
”
顧九咳得眼尾都紅了,這會兒聽到秦峥這話,頓時一個眼神掃了過去,無聲的控訴:還不都怪你?
!
奈何她此時這模樣,着實沒什麼威懾力,反倒是眼尾通紅、眼眸含淚,怎麼瞧着都十分的好欺負。
秦峥眸色瞬間暗沉一分,給她拍背的手指也蜷縮了下,旋即若無其事的笑道:“好了,不逗你了,你且繼續吃飯。
”
他倒是十分貼心的給顧九換了新筷子跟餐盤等物,顧九卻是萬分警惕,恨不能将耳朵都給堵起來,省的再被這位爺的驚人之語給吓的嗆死。
她還想多活兩年,而且,這般死法也忒丢人了些!
待得秦峥重新坐直了身體,白臨淵方才拱手道歉:“抱歉,下官一時失言,還請世子恕罪。
”
他眉眼清正,便是道歉的話,都說的格外自然。
秦峥擺手一笑,道:“無妨,白大人吃菜。
”
白臨淵點頭應了,卻聽得秦峥又道:“不過方才也是秦某說話欠妥當,想來柳姑娘的死,對你的打擊也很大吧?
”
他這話一出,白臨淵捏着的筷子的手頓時便緊了幾分,面上倒是疑惑的問道:“柳姑娘?
”
這次,倒是秦峥詫異了:“怎麼,柳家的喪事,白大人沒去麼?
”
白臨淵的表情看起來十分無辜,反問道:“倒是下官愚鈍了,您說的柳家,可是禮部侍郎柳大人府上?
”
得了秦峥的點頭後,白臨淵越發疑惑了,因郝然道:“實不相瞞,我與柳家素無往來,竟不知他府上出了喪事。
”
聽得他這話,秦峥似笑非笑的睨了他一眼,道:“白大人這話說的可就不對了,怎麼會是素無往來,當初柳家可是有意跟你結親的。
怎麼,你可是忘了?
”
這話一出,白臨淵臉上表情僵了一瞬,旋即失笑道:“姻親之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當初隻是有意,卻并未真的結親。
且下官并未見過柳小姐,自然更談不上什麼往來了。
”
聞言,秦峥卻是抿了一口酒,方才笑歎道:“原來如此,那倒是秦某多想了。
我還當你是因柳小姐暴斃,心中感傷,才不願成親的呢。
”
白臨淵大驚失色,遲疑的問道:“世子說什麼,柳小姐……死了?
”
秦峥挑眉,歎息道:“死了,對外宣稱是一場疾病,暴斃而亡。
”
聽得這話,白臨淵也感歎道:“想不到她年紀輕輕……哎,當真是命運弄人,雖未見過柳小姐,可下官也曾聽人說過,禮部侍郎家風清正,想來柳小姐也是個極好的姑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