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生 都市言情 嫁給全城首富後我飄了

正文卷 379章 哥哥永遠不會丢下你

嫁給全城首富後我飄了 帝歌 15363 2024-10-11 15:10

  江臻盯着他的動作,小小的臉蛋上目光冰冷一片。
“酒喝多了對身體沒好處。
”江臻撂下這話,便起身朝樓梯間走了過去。

  他站在階梯下,朝頭上喊道:“妹妹,吃飯!

  女孩子應了聲,磨蹭了半晌才下來。
江臻已經給江碧盛好了飯,江碧走到她的小凳子上坐下,端起飯碗便埋頭吃了起來。

  江臻瞥了一眼江碧,瞧見江碧眼圈微紅,就知道這丫頭一定哭過。
江臻沒詢問她為什麼哭,也沒有安慰她,他夾了幾片肉放在江碧的碗裡,說:“多吃點。

  江碧嗯了一聲,大口扒飯。

  養父瞧見江臻一筷子将盤子裡的肉夾了大半給江碧,他挑了挑眉,想要數落江臻幾句。
但一想到這丫頭馬上就要被送走了,就又忍住了。

  吃吧吃吧,反正也吃不了幾頓了。

  養父在碗裡挑着剩下的肉跟蘿蔔,邊吃,邊喝酒。
他那杯酒很快便見了底,喝完一杯,養父将杯子往江碧手邊一放。
“再給爸爸倒杯酒。

  江碧不敢多說什麼,拿着杯子就去倒酒了。

  養父連着喝了三杯,微微醉,卻還想再喝點。
但桌上已經沒菜了,他隻能停下筷子,放下酒杯。

  “小丫頭,去洗碗,我跟你哥哥有話要說。
”養父一句話就将江碧打發走了。

  江碧比江臻要矮一點,她燒水洗碗的時候,都得站在小凳子上面。
又怕被滾燙的熱水燙到了身體,江碧的動作顯得小心翼翼。

  江臻望着廚房裡忙碌的妹妹,心裡怪難受的。
他妹妹這麼漂亮,不能被送去做别人的玩物!

  江臻收回目光,見養父從口袋裡掏出一袋子旱煙來。
這旱煙,需要拆掉葉子上面的粗筋,再将柔軟的葉子卷成一個圓柱體,插進煙鬥裡點燃再抽。

  江臻伸手拿了兩卷旱煙,說:“我幫您。
”江臻很快便卷好了煙,遞給了養父。

  養父接過煙,想到這孩子剛來的那幾年有多倔強,養父感慨頗多。
“你是真的長大了。

  江臻不答話,垂着頭,不知道在心裡盤算着些什麼。

  養父用力地抽了一口煙,然後張開一嘴黃牙,吐了一口嗆人的煙霧來。
他喊道:“敖漢啊。

  江臻擡頭看了他一眼,“爸爸。

  養父表情看上去欲言又止,他猶豫了一會兒,才聲音沉沉地說道:“有一家人,看上了你妹妹,想把你妹妹接過去住幾年。
等你妹妹滿十六歲了,再娶她。

  說接過去住幾年,是委婉的說法。
其實就是把江碧送過去,當别人的玩物。

  盡管早就知道了這事,但聽到養父親口提起這事,江臻依然不受控制地變得憤怒起來。

  他猛然站了起來,态度強勢地拒絕,“這事我不贊成,她還太小了。
”她甚至都還沒有來經期,算不上是個少女,還是個孩子!

  養父擡頭看了一眼身闆瘦弱卻挺拔的男孩,不禁冷哼了一聲,“由不得你。
女娃娃,養在家裡也是浪費糧食,别人家看上了她,那也是她的造化。

  養父根本就沒把江臻放在眼裡,畢竟江臻還太小,才十歲,還是個小娃娃。
養父隻是在通知江臻這件事。

  江臻怒氣像是消了一些,他問道:“是誰家看中了她?

  “阮家,咱們縣城裡最有錢的那一家。

  這個阮家,在他們縣城都非常有名。

  “可我聽說,那個家的少爺,已經娶過三個老婆,兩個被活生生打死,還有一個難産而死。
爸爸,你是要把妹妹送去找死嗎?
”但凡把自己女兒當個人的父母,都不會将女兒推進阮家那個火坑裡去。

  被江臻這樣一頓指責,養父面子挂不住,頓時沉下臉來,“胡說什麼!
是那三個女人都是命不好,女人不聽話,打一頓是應該的!
阮家少爺沒有什麼錯!
你妹妹乖巧聽話,阮家會對她好的。

  養父其實也清楚,江碧這次去了阮家,這輩子就完了。
但他抵擋不住阮家開出的豐厚條件,再加上江碧本就不是他的親女兒,與其将一個賠錢貨養在家裡,還不如送出去換一筆錢。

  這是個劃算的買賣。

  養父明白自己的行為是賣女求榮,但他死不承認。

  江臻知道養父已經做出了決定,他再怎麼反抗,也無法改變養父的想法。
江臻抱起凳子上的書包就往樓上沖。

  “你做什麼去!
”養父怒吼道。

  “做作業!
”江臻抱着包便沖回了房間。

  過了一會兒,江碧上樓來了。

  她小心翼翼地走進哥哥的房間,見哥哥躺在床上,用一本書蓋住了臉,便有些害怕。

  江碧站在床邊上,盯着哥哥看了許久,才小聲地說道:“哥,你成績好,以後一定會考大學。
如果你出人頭地了,就再也别回來了。

  這地方會吃人。

  江臻拿下臉上的書,不喜不悲地看了妹妹一眼。
他盤腿坐了起來,朝江碧伸出手。
江碧受寵若驚地握住哥哥的手,聽到她哥哥問:“你願意去阮家嗎?

  江碧用貝齒緊咬住唇,一直垂着腦袋不說話。

  “我明白了。
”江臻将妹妹拉到懷裡抱住,他臉頰貼着妹妹的肚子,閉着雙眼語氣莫測地說道:“哥哥會保護你,哥哥不會讓你被人欺負的,我發誓。

  “我相信你。
”江碧嘴上說着相信哥哥,其實她心裡明明哥哥根本就無法保護她。
這地方太落後,他們又太小了,根本反抗不了。

  晚上江碧睡下了,半夜裡突然被人搖醒。

  江碧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看到江臻背着一隻包站在她的床邊上。

  江碧吓了一跳。

  “哥!
”江碧趕緊坐了起來。

  江臻朝她噓了一聲,壓低聲音小聲地說道:“趕緊換衣服,跟我離開這裡!

  “我們去哪裡?
”江碧吓得臉都白了,縱然小孩子的記憶力不強,但她仍模糊地記得曾經因為逃跑哥哥差點被打死的那件事。

  所以江碧不敢再逃了。

  江臻開始胡亂地往江碧身上套衣服,便穿衣服便說:“現在是三點鐘,城裡人都睡了,你跟着我離開,哥哥帶你去中國。

  “哥哥早就打聽清楚了,咱們這裡離中國很近,我們可以坐車去中國的南陽省,到了那邊,咱們再想辦法!

  江碧聽得心慌,“要是爸爸抓住了我們,該怎麼辦!

  江臻動作一頓。

  “不會的。
”江臻神色如常地說道:“他今晚喝了酒,會睡得很沉,不會發現我們的。

  江碧愣愣地點頭,跟着江臻就跑下了樓。

  江臻讓江碧在客廳裡等着,他則大膽地朝養父房間走了過去。
江碧急得要死,小聲地說:“哥,你去爸爸房間作什麼,不怕吵醒他嗎?

  江臻已經推開了養父的房門,聞言,他停下腳步,掃了眼床上一動不動的男人,眼神驟然變得冷漠下來。
“不會的,他喝醉了。

  說完,江臻走到床邊,提起養父的褲子,在他的褲兜裡面找到了一把鑰匙。

  江臻拿着那把鑰匙,打開了鎖錢的櫃子,将裡面的錢全都掏了出來。

  江臻将錢分别塞到了不同的地方,塞不下的就藏到江碧的襪子裡面。
江碧任由江臻往她襪子裡面塞錢,她盯着床上那個睡死了的養父,突然拉住了江臻的手。

  “他死了,對嗎?
”三杯酒,不至于讓父親醉成這副模樣。

  江臻抿着唇,深深地看了江碧一眼,才嗯了一聲。

  “哥,你殺人了...”江碧的聲音都帶着顫音,小臉肉眼可見的蒼白下去,模樣楚楚可憐。

  江臻一把反扣住江碧的手,他嚴肅地告訴她:“丫頭,是他逼我的,他要把你送去做童養媳,他要逼你去死!
所以他該死!

  江碧吓得不停落淚,她無助地說:“我們該怎麼辦?
警察會抓我們的。

  “我們現在就走,連夜走!

  為了這一天,江臻已經策劃了太久太久。

  他拉着江碧,騎着自行車抹黑進了城。
這個時候的越國邊境小縣城十分貧窮,自行車仍是最主要的交通工具。

  江臻騎着車帶江碧出了城,然後棄車沿着水泥公路步行。
天快亮的時候,江碧已經累得筋疲力盡,卻還是牽着哥哥的手,咬着牙繼續往前走。

  清晨,第一班中巴車上了路,江臻帶着江碧,上了破破爛爛的中巴車,在老街下了車。

  下車後,江臻買了兩個包子,跟江碧一人一個,狼吞虎咽地吃了下去。
江臻帶着江碧躲躲藏藏,一直熬到天黑,才拉着江碧買了兩張高價車票,上了一輛偷渡出境的破面包車。

  車上坐着的,都是些外出去打工的人,有男有女。
車子嚴重超載,江碧與江臻被擠到了角落裡,一路劇烈的颠簸,下車的時候兄妹倆都吐了。

  江碧吐得連膽汁都沒了,她蹲在路邊上,望着面前陌生的城市邊緣,問哥哥:“哥哥,我們這是在哪裡?

  江臻站在陌生的環境中,擡着頭,望着遠方那座小城市的輪廓,呢喃道:“這裡是中國...”不知為何,他突然有種熱淚盈眶想要哭的沖動。

  江臻抹了把淚,等其他人都離開了,這才拉着江碧走到面包車邊上,叫了司機一聲。

  司機正在抽煙,聞言,他用那種赤裸樓的目光将這對小孩子打量了一遍,一臉了然地說:“你們是逃出來的。

  江臻緊張地拉着江碧的手,他告訴司機:“我想跟你做一筆交易。

  “喲。
”司機覺得有意思,第一次跟這麼小的孩子做交易,他露出興趣來。
“說吧,想找我做什麼?

  江臻說:“我知道,你身上一定有人民币,我想跟你換點錢。

  司機嗤笑了一聲,說:“小朋友,這裡可不是越國,這邊的錢可值錢了。
你手裡那點錢,都不夠我塞牙縫的。

  江臻道:“我查過彙率,我知道今天的彙率是多少。
我把我的錢都你,我這裡有五百萬越國币,你給我十張百元的人民币,怎麼樣?

  那個年代,五百萬越國币,大約能換到1400塊人民币,江臻以少要四百塊的代價,從司機手裡換了一千塊人民币。

  司機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才說:“行。

  兩人當場兌換了錢,江臻給了江碧一張,對她說:“你拿着錢,去那個飯店裡買兩份飯。

  江碧捏着錢,小聲地問道:“那你呢?
哥哥。

  “我在這裡等你。

  江碧猶豫了下,才聽話地跑去買飯了。
邊境的人,都聽得懂越國話,江碧很快就将飯買了回來。

  “哥哥,飯和零錢都給你。
”江碧乖乖上交零錢。

  江臻接了錢,當着司機的面問江碧:“老闆看過錢沒?

  江碧點了點頭,“看了。

  江臻看了司機一眼,說:“合作愉快。
”确認司機給的不是假币,江臻這才拉着江碧離開。

  司機盯着江臻的背影,眯起了眼睛,心道:小家夥年紀不大,還挺謹慎。

  江臻與江碧蹲在一條破馬路旁邊吃飯,他們一天沒吃飯了,都餓得前胸貼後背了。

  司機遠遠地望着那兄妹倆,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眼裡露出一抹感慨來。
他拿着一瓶水,走向那兩人。

  江臻見司機朝他們走了過來,下意識挪到了妹妹的身前,将妹妹藏在身後。
“你做什麼?
”江臻那雙黑眸就像是狼崽子一樣,又兇又狠。

  司機居高臨下地望着江臻,突然說:“小子,你是在越國犯了事吧?

  江臻目光飛快地閃爍了一下,沒吭聲。

  才十歲的江臻,雖然聰明,卻沒有太深的城府,還不懂得韬光養晦、不懂得僞裝。

  “我當了十多年的司機,載過不少人,哪些人是偷跑過來打工的,哪些人是逃命的,我段無恙一雙眼睛看得明明白白。

  江臻沉默地看着他,緊抿着唇。

  半晌後,他聲音嘶啞地問道:“你要把我抓回去,交給警察嗎?

  “呵...”段無恙搖頭,“我抓你做什麼。
小子,你帶着個拖油瓶,以後打算怎麼辦?
你自己都還是個小崽子呢。

  江臻答不上話來。

  他不知道以後的日子該怎麼辦,他隻知道,不将妹妹帶走,妹妹這輩子就完了。

  “你知道嗎,在這裡,像你這麼大的孩子,往往隻有兩個下場。
”段無恙在江臻的面前蹲了下來,他盯着江臻那雙初生牛犢不怕虎的黑眸,掀唇說道:“要麼死,要麼被賣。

  江臻知道段無恙說的是真的。

  他和妹妹,就是被人賣給養父的。
至于死...

  他也知道那是真的。

  他們可能會餓死,可能會被人打死。

  江臻捏緊了手裡的一次性食物袋,啞聲說道:“求你,給我指條生路。
”這個人突然找到自己,應該不止是想要恐吓他。

  段無恙見江臻很快便猜到了他的目的,不禁笑了起來,“你真是個聰明的孩子。

  江臻不語。

  段無恙說道:“我知道一家拳館,你可以跟着我去打拳,雖然會很痛苦,但好歹能有一口飯吃。

  江臻注意到段無恙說的是‘你’,他下意識皺起眉雙眉,問道:“那我妹妹呢?

  段無恙朝江臻身後的女孩看了一眼,小女孩長得挺好看的,看着手腳也便利,智商也沒有問題。
“你要是願意,我可以将她送去孤兒院。
孤兒院雖然夥食差,但好歹還是有口吃的。

  江臻下意識拒絕,“我不會丢下她的。

  “我随便你。
”段無恙站起來就要走,臨走時,又多嘴說了一句:“如果哪一天你後悔了,可以去南星市的不夜城找我。

  江臻盯着段無恙離開的背影,咬緊了牙齒。
他回頭,望着因為害怕會被自己丢下而瑟瑟發抖的江碧,擰起了眉心。

  小女孩雙手顫抖地舉起還沒吃完的飯,她流着淚說:“以後每一頓我都少吃點兒,哥,你别丢下我。

  江臻終于忍不住,一把抱住了江碧。
“胡說什麼,哥不會丢下你的。
”他就是跪着求乞讨,也不會丢下江碧的。

  江臻知道南星市經濟發達,便帶着江碧一起去了南星市。

  南星市是西南方最繁華的城市,這裡的人穿着光鮮亮麗,街上随處可見的不是自行車,而是電瓶車摩托車和小汽車。

  江臻與江碧站在人潮擁擠的街頭,身上穿着髒兮兮的舊衣服,将‘外來者’三個字寫在身上。

  他們的錢,隻剩下五張了。

  江臻不知道該怎麼辦,他太小了,都沒法去打工賺錢。
他開始乞讨,一天下來也不一定能讨到二十塊錢。

  兄妹倆渾渾噩噩地過了一個月,兩人把錢花完了不說,人也瘦了一圈。

  江臻用最後一塊錢,買了兩個饅頭,那個時候,小點兒的饅頭才五毛錢一個。

  回到臨時找到的橋洞,江臻将小的那個饅頭遞給江碧,江碧接過饅頭,嚼了一口,用力吞了下去。
覺得有些冷,江碧朝哥哥身邊靠過去了一些。

  外面在下雨,橋洞裡面被用來墊地的紙盒子被打濕了。
兄妹倆蹲在濕紙闆上,江臻将江碧拉到懷裡,他問江碧:“是不是冷?

  十六七度的夜晚,江碧還穿着短袖T恤。
聞言她搖頭,“不冷的。

  江臻摸着妹妹胳膊上的雞皮疙瘩,默默地将她抱得更緊。

  “丫頭。
”江臻将半個饅頭收好,塞進口袋裡。
他摸着江碧那頭幹枯的頭發,忽然說:“丫頭,等哥以後有錢了,哥帶你住大房子,給你買白裙子,給你買那種洗過頭發後聞上去香噴噴的洗發露...”

  江碧想到那個畫面,不禁有些想哭。
“哥,你會保護我一輩子嗎?

  “當然,我是你哥。

  兄妹倆說這話,漸漸地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兄妹倆拿上碗準備出去乞讨,出發時,江臻将半個硬邦邦的饅頭給了江碧。

  江碧接過饅頭,意識到這是哥哥昨晚留下來的,她什麼也沒說,隻埋頭用力地咬了口饅頭。

  兩人乞讨的時候會分開,一般中午會在約定好的地方見面。

  江臻去了商場門口,江碧去了一個小廣場,她盯着廣場前面那個叫做碧海藍天的會所,拿出兜裡那個被咬了幾口的饅頭,猶豫了很久,才邁步走向了會所。

  見江碧一直站在會所門口,會所的保安留意到了她,朝她走了過來。
“小丫頭,走開走開,你不能來這種地方。

  江碧将乞讨的碗藏在身後,她對保安說,“我聽說,你們這裡招人。

  保安一愣。

  他打量着江碧,眼神有些古怪,“知道我們這是什麼地方嗎?
”碧海藍天,那是南星市出了名的混亂場所,裡面的确招人,但招的都是年輕漂亮的姑娘。

  江碧經常看到漂亮小姐姐穿着短裙子,踩着高跟鞋在天黑後走進這家會所。
已經十歲的她,隐約猜到了一些東西。

  江碧丢下碗,将頭發拔開,露出一張有些粗糙的臉蛋。
但保安不得不承認,這是一張非常漂亮的小臉蛋,等她長大,一定是個大美人。

  保安皺起了眉頭,“回去吧,别來這邊,這不是個什麼好地方。

  江碧卻一把拉住了保安的手,“叔叔,我快餓死了。
”她和哥哥已經連續吃了三天的饅頭了,她不能看到哥哥被餓死。

  保安大叔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盯着她這幅因為營養不良和瘦弱的身軀,歎了口氣,才說:“你跟我來。

  中午,江臻到了約定的地點,沒有見到江碧。
他隐隐有些不安,便去了江碧乞讨的那個小廣場。

  小廣場上有一個流浪畫家,那畫家每天都在這附近畫畫。
江臻跟江碧是輪流來小廣場乞讨的,他與畫家也算熟悉了。

  江臻走到畫家身旁,問畫家:“哥哥,你有看到我妹妹嗎?

  畫家放下手裡的筆。
在這裡一個月,他看遍了人情冷暖。
畫家注意到,這對兄妹倆能乞讨到的錢,是越來越少。
他望着江臻,突然說:“小朋友,你保護不了她的,再這樣下去,你們會餓死的。

  江臻意識到什麼,語氣變得急切起來,“哥哥,你看到我妹妹沒!
”江臻固執的想要一個答案。

  畫家指向那碧海藍天,說:“她去了那裡。

  江臻猛然變了臉色。

  江臻沖進碧海藍天的時候,被保安給攔住了。
“我找我妹妹!
我妹妹剛才進去了!

  保安認出了江臻,告訴他:“你妹妹是自願來的。

  “放屁!
”江臻知道保安不會放他進去,便在門口大喊大鬧,吸引了許多人的注意。

  保安将他趕走,他又跑回去大鬧。

  最後經理沒辦法了,隻能将江碧帶了出來。
彼時,江碧已經洗過澡,換了一條白色的公主裙。
她那頭稻草般枯燥的頭發被洗的幹幹淨淨,穿着白裙子的江碧,美得像是一個小天使。

  江碧被經理牽着走出會所,她望着會所外那個髒兮兮的男孩,不禁紅了眼睛。

  江碧對經理說:“經理,我有話,對他說。

  經理點點頭,放她過去了,隻是有些不耐煩地叮囑道:“盡快把他打發走,站門口鬧影響不好,他再不走,我就隻能讓人把他打走了!

  江碧點了點頭,踩着一雙公主鞋走到江臻面前。

  江臻望着漂亮得有些陌生的妹妹,第一次意識到妹妹竟然這麼好看。
如果妹妹生活在有錢人家,一定會是個小公主。

  江臻啞聲喊道:“丫頭,跟哥走。

  江碧搖了搖頭。

  她一直背在背後的手終于拿了出來,手上捏着兩千塊人民币。
江臻看到拿錢,瞳孔驟然緊縮。

  “你!

  江臻憤怒地瞪了她一眼,“你要氣死我!

  江碧講錢塞到江臻懷裡,她說:“哥哥,這一次,是我不要你了。
”江臻如他約定的那樣,哪怕是餓死,都沒有丢下江碧。

  但江碧沒辦法見哥哥活活被餓死。

  江碧深深地看了江臻一眼,她說:“哥哥,拿着錢,去賺更多的錢。
等你賺了錢,再來接我回去,帶我住大大的房子,給我買很多很多漂亮的白裙子,還要買玫瑰味的洗發水...”

  “你閉嘴!
”江臻直接講錢一把砸到了江碧的臉上。

  江碧立馬沒了聲音。

  “你跟我走!
”江臻拉着江碧就要走。

  江碧搖頭,“我不走!
我不走!
哥,我跟你在一起,根本就是在拖累你!
我不要你了,我再也不要你了!

  江碧轉身就跑了。

  江臻被釘在原地,呆呆地望着妹妹的背影,心如刀絞。

  那一瞬間,他無比的痛恨這個世界。

  為什麼别人過得那麼幸福,他們兄妹卻要過得這般苦!

  江臻含淚撿起地上的錢,将它們一張張的疊好,脫下身上那件撿來的肥大外套将錢兜住。
江臻抱着錢,飛奔離開。

  他一口氣跑了半個多鐘頭,才刹住了腳。
江臻停在一家氣派的夜總會門口,直接走到門口對保安說:“你好,我要找段無恙。

  保安多看了他幾眼,才說:“等着。

  拿一等,江臻等到了晚上八點。

  段無恙晚上很忙,白天都在補眠。
他一腳睡醒,聽說外面有個小朋友在找他,有些詫異。
知道來這裡找他的人不多,而小孩子更不多。

  段無恙已經猜到了那個小孩子的身份。

  他從會所裡走出來,便看到了抱着一包東西,蹲在會所門口的小男孩。
才一個多月沒見,小男孩便餓得瘦巴巴的,但唯獨那雙眼睛依然兇狠,釋放着如狼一樣的兇光。

  段無恙舉步走過去,無聲地蹲在小男孩的身邊。
“你還是來了。

  聽到聲音,有些麻痹的江臻頓時擡起頭來,猛地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對他說:“你跟這家會所是什麼關系!
你能不能幫我把我妹妹救出來!
我答應你,以後我跟着你打拳,我答應你将我妹妹送去孤兒院!
我求你,救救她!

  小男孩抓着自己胳膊的力道太霸道了,段無恙都覺得疼了。
段無恙沉默地注視着他,突然說:“跟我打拳,是要簽生死狀的,你還打嗎?

  江臻臉白了一些,但腦海裡閃過江碧的模樣,頓時又狠了心。
“打!

  “行,你妹妹在哪兒,我去把她救出來。

  “在碧海藍天。

  “走。

  段無恙跟碧海藍天的經理似乎關系不錯,他的一番威逼利誘,成功的從經理手裡帶走了江碧。

  江碧默默地跟在江臻後面走出了會所,一出會所,她便抓住了江臻的衣角。
“...哥哥。

  江臻沒回頭,冷漠地說:“明天早上,段叔叔會送你去孤兒院。

  江碧愣了愣,接着咬住了牙齒。

  到了這一刻,她也意識到與哥哥分開,是對彼此的解脫。
江碧不放心地問道:“那你呢,哥哥?

  江臻:“我會跟着段叔叔,段叔叔會照顧我。
”江臻仰頭望了一眼黑沉沉的天空,想到那沒有盼頭的未來,鼻頭又酸了起來。

  “丫頭,等哥有錢了,哥再去接你。
”江臻說完這話,都沒回頭看江碧一眼,便将手踹在兜裡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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