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八十四章 程硯墨(1更)
穆秋坐到了副駕駛,男人親自開車。
車内太安靜,穆秋覺得尴尬,便主動找話題談論。
她問男人:“先生是工作完剛回家麼?
”
“算是。
”答完,或許是覺得回答的太簡短,會給人冷淡之感,男人又補充了一句:“我出差剛回來。
”
“原來如此。
”穆秋偶爾瞥一眼身旁的男人,覺得他的模樣有些眼熟,像是在哪裡看過,可一時片刻卻又想不起來。
穆秋心緒不甯,之後也沒怎麼說話。
将車停在紫晶首府大門口,男人開口提醒在走神的穆秋:“小姑娘,到了。
”
穆秋回神,手握着安全帶對男人點頭緻謝:“謝謝你。
”
“不必。
”
穆秋摘了安全帶,下車後站在車旁又跟男人道了一次謝,這才走進了小區。
目送穆秋瘦弱的背影消失在小區蜿蜒的人行道盡頭,程硯墨方才調轉車頭,準備回家。
路上,他又接到了一通電話。
程硯墨接通了藍牙電話。
“喂?
”
那頭吵吵鬧鬧,半晌後,才有一個男人湊到電話邊上,試探地開口問道:“你好,是程爺嗎?
”
程硯墨這才拿起手機瞥了眼來電人,電話是程子昂的。
他心中了然。
“我弟弟在你那裡?
”
“是。
”那頭的男人說:“程二公子今晚請全場人喝了酒,還開了瓶三十多萬的酒,這會兒睡得不省人事,能麻煩程爺過來幫他結個賬嗎?
”
一陣沉默後,程硯墨才嗯了一聲。
半個鐘頭後,程硯墨的車停在酒吧街。
他下了車,走進酒吧,身形穿梭在那些荷爾蒙無處安放的買醉人中間,有種孤傲的冷。
程硯墨走進一間包廂,就看到了倒在沙發上醉成一灘爛泥的程子昂。
程子昂身上白色的西裝淩亂了,臉上還有一個女人親下的口紅印子。
桌上,倒了滿桌的昂貴玻璃酒瓶,還有一兩個用過的乳膠套子。
程硯墨凝視着桌上那些肮髒不堪的東西,他手指推了推眼鏡,然後平靜回頭,将一張銀行卡遞給自己身後的酒吧老闆。
“我來結賬,人我就帶走了。
”
老闆好奇又敬畏地打量了一眼傳說中有着望東城‘名門第一俊傑’之稱的程硯墨。
跟程子昂這個花花公子相比,程硯墨當真是人中龍鳳,看一眼,就知道此子非同尋常。
老闆接過銀行卡,轉身準備走時,忽然又回頭對程硯墨說:“程爺,麻煩您勸勸令弟,我這可是正規經營的酒吧。
”他瞥了眼桌上的套,說:“像這種事,以後就不要來我這裡做,廟小,裝不下。
”
“街上酒店那麼多,随便找一家,不都比我這小包廂豪華方便?
”
程硯墨又怎會聽不懂老闆的諷刺,他沒生氣,反倒教養良好的道歉:“老闆,給你添麻煩了。
”說完,他彎腰将程子昂扶起來,把他背出了酒吧。
走到街的盡頭,站在一個小噴泉旁邊,程硯墨忽然松開程子昂。
驟然間失去支撐力,程子昂身形有些搖晃。
無征兆的,程硯墨飛起一腳,将醉得連人都看不清的程子昂,踢到了噴泉池裡。
“啊!
”躺在水裡,口鼻被水堵住,程子昂瞬間清醒。
他撲騰了幾下,意識到身下的水不深,程子昂連滾打趴地跪了起來。
他咳嗽了幾聲,擦了擦臉上的水漬,仰頭,看着站在前方的程硯墨。
目光望進程硯墨那雙不摻雜一絲一毫感情,隻有厭惡與嫌棄之色的雙眼裡,程子昂頓時清醒過來。
“大、大哥...”程子昂說話結結巴巴,有種貓被抓住了尾巴的恐慌感。
程硯墨轉身就走。
程子昂趕緊從水池裡站了起來,小跑着跟了上去,一腳一個水印。
“大哥,你不是在出差嗎?
怎麼就回來了?
”
程硯墨沒搭理他。
他徑直拉開門車門坐了進去,啟動車子就要走人。
程子昂眼疾手快鑽進了副駕駛,他一屁股坐下,剛關上門,車子便跑了起來。
程子昂慌忙地系上安全帶,他心虛地問程硯墨:“大哥,是你把我從酒吧裡帶回來的?
”
程硯墨終于說話了。
“你就不能管好你那根玩意兒?
”程硯墨蹙眉,嫌棄地說:“要做,就不能找個酒店?
”
程子昂知道程硯墨是動怒了。
雖是同一個爹媽生的,可程子昂與程硯墨卻生成了兩個極端。
哥哥優秀耀眼,弟弟卻纨绔浪蕩,終日過着放浪形骸聲色犬馬的逍遙日子。
面對這個過于耀眼的大哥,程子昂是心虛自卑的。
聽程硯墨教育,程子昂不免有些不忿,他沒精打采地說:“我心裡不舒服。
”
程硯墨:“呵!
”
程子昂又說:“宋瓷嫁人了。
”他之前追宋瓷追得那麼高調用心,都沒見宋瓷動過心,轉眼,宋瓷說嫁人就嫁人了,程子昂的自信心受到了極大的打擊。
他以為程硯墨不知道宋瓷結婚這事,忙對程硯墨不忿的吐槽:“宋瓷結婚了,對象不僅是無名之輩,還是個殘疾人!
我都調查過,那個叫韓湛的男人沒爹沒媽,無權無勢,名下隻有一棟兩百多平的破房子,跟一破車子,房子還是貸款買的。
”
“我想不通,宋瓷怎麼會看上他!
”越說,程子昂越憤怒。
程子昂這些天一直都在被人笑話。
大家都笑話他:“程二少爺,宋瓷甯願嫁給一個殘疾人都不肯嫁給你,你二少爺的魅力也不過如此嘛!
”這樣的話聽多了,程子昂想弄死宋瓷那個男人的心都有了。
程硯墨聽不下去了,他打斷程子昂的喋喋不休:“除了不姓程,他沒有哪一點比你差?
”
程子昂一愣。
因為會投胎,因為姓程,所以程子昂不缺錢。
他有許多套房子,有很多車子,也有很多朋友跟票子,但宋瓷沒有選他。
而他哥卻說,那個男人除了不會投胎外,沒有哪一點比他差。
被哥哥貶低到了一無是處的程度,程子昂感到難堪,臉色也挂不住。
他陰沉沉地說:“哥,你見過那個男人嗎,你就知道他比我好?
”
程硯墨說:“我見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