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473章 瘋了的黎離
諾蘭德胸腔一陣發悶,他指甲在柔軟的掌心掐出了印子來,可他的臉上卻揚起了俊逸的笑容。
諾蘭德我對黎離說:“我也知道你,你一定就是貝兒跟我提過的,她的前夫。
”
她的前夫。
前夫!
這次輪到黎離心肝兒疼了。
黎傲聽到講話的聲音,跑過來抱住黎離。
“爸爸,你下班了!
”
黎傲單手摟起黎傲,他與黎傲額頭對額頭親昵了下,才笑着對諾蘭德說:“忘了說,我也是黎傲的父親。
”
諾蘭德笑容徹底不見了。
蘇蓓蓓冷漠而淡定的站在一旁瞧着這二人,她嗅出來了兩人之間的火藥味。
但她感到奇怪,這兩人為何針鋒相對?
蘇蓓蓓今天沒有幫阿姨做飯,她小腹疼得厲害,應該是要來大姨媽了。
從流産後,蘇蓓蓓每次經期造訪的前一天都會肚子疼,每次都疼得滿頭大汗,隻能依靠鎮痛藥來麻痹自己的痛覺。
蘇蓓蓓回屋去躺着,腹部一抽一抽的疼,疼得她滿頭大汗。
她爬起來,打開抽屜櫃,從鋁箔片中扣了一枚布洛芬塞進嘴裡。
晚飯好了,黎傲在外面敲門,提醒蘇蓓蓓出去吃飯。
蘇蓓蓓放下水杯,将藥片塞回抽屜,對黎傲說:“媽媽今晚不吃,neil,你跟你爸爸還有叢諾叔叔他們一起吧。
”
“媽媽不餓嗎?
”黎傲走進房間,他打開抽屜,盯着裡面的布洛芬,仰頭問蘇蓓蓓:“媽媽為什麼吃藥?
是不舒服嗎?
”
蘇蓓蓓嗯了聲,“媽媽肚子疼,不想吃飯。
”
“那neil給你揉揉。
”
黎傲踮着腳輕輕地為蘇蓓蓓揉肚子,蘇蓓蓓還是疼,但不想讓孩子擔心,便說:“不疼了,媽媽陪你去吃飯。
”
“好!
”
蘇蓓蓓坐在餐桌旁,諾蘭德跟黎離都發現她臉色很白,額頭還有汗。
諾蘭德問她:“貝兒,你怎麼了?
”
黎離本來也要問的,卻被諾蘭德搶了先,他頗有些不悅地看了諾蘭德一眼。
黎離将一杯溫水放在蘇蓓蓓面前,問她:“你怎麼了?
”
蘇蓓蓓低着頭面無表情地咀嚼食物,說:“就每個月那幾天。
”
黎離懂了。
他有些詫異,說:“你以前不疼的。
”就算是疼,也很弱。
蘇蓓蓓偏頭看了黎傲一眼,這才說:“從上禍後,就落下了這毛病。
”
黎離目光一痛。
蘇蓓蓓放下刀叉,她說:“那個孩子走的委屈,他想讓我用這種方式永遠記住他。
”
黎離臉色微白。
那個沒了的孩子,是他們心裡的痛。
諾蘭德的中文也很好,他聽到這話,懂了蘇蓓蓓的意思,表情微變。
諾蘭德知道蘇蓓蓓在離婚前出過一場車禍,卻不知道她還流過産。
蘇蓓蓓沒有食欲,肚子很疼,她撐不住了。
蘇蓓蓓揉了揉黎傲的腦袋,對黎傲說:“neil,媽媽吃飽了,去休息會兒。
”
“好的媽媽。
”
蘇蓓蓓回屋去躺着,沒過多久,黎離敲了敲門,随後推門走了進來。
他手裡端着一碗紅糖雞蛋。
黎離将紅糖雞蛋放在床頭櫃上,拍了拍蘇蓓蓓的肩膀。
蘇蓓蓓睜開眼,聞到了那股甜膩的紅糖味兒,她這才擡眸去看黎離。
黎離說:“他們都說喝紅糖對身體好,你喝點吧,不燙,這會兒喝正好。
”
蘇蓓蓓沒拒絕,她靠着床頭,将那碗紅糖水和雞蛋都吃幹淨了。
見狀,黎離頗有些開心。
黎離問蘇蓓蓓:“肚子疼得厲害嗎?
我去給你找個暖水袋,放在肚子上會舒服一些,如果”
“黎離,你今晚就走吧。
”蘇蓓蓓突然地打斷了黎離的絮絮叨叨,還提出了要他離開的要求。
黎離滿臉錯愕。
他露出了疑惑而無措的表情。
“怎麼了?
是不是我做錯了什麼?
”黎離想不通,明明昨晚他們還好好的,蘇蓓蓓還跟他要了一萬美元的夥食費。
蘇蓓蓓不知道在想什麼,一直不說話。
黎離想到什麼,表情變得陰鸷起來,他陰陽怪氣地說:“是因為外面那小子?
我們現在住在一起,你怕他誤會?
舍不得他吃醋?
所以要把我趕走?
”
蘇蓓蓓皺眉聽着黎離這些混賬話,她蒼白的臉上浮出一抹激動的紅,那是氣的。
“你在胡言亂語什麼?
”
蘇蓓蓓看着房門外的方向,對黎離說:“叢諾隻是我的朋友,是跟我一起長大的小弟弟,你自己心思龌龊,就别把誰都想的那麼龌龊!
”
“我龌龊?
”黎離妒忌死了,說話變得更加荒唐,他說:“你在洛杉矶剛一安定下來,就邀請那小子來做客,你說你跟那小子隻是普通的鄰居朋友,這話誰信?
”
蘇蓓蓓下意識說:“我們很多年沒見,恰好他在洛杉矶出”
蘇蓓蓓話沒說完,突然停住。
她用複雜而懷疑的眼神看着黎離,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
“黎離,你監視我?
”
黎離沒承認,可也沒有否認。
蘇蓓蓓直搖頭,露出失望之色,“黎離,我以為你隻是個工作狂,隻是對親情拎不清,沒想到你竟然還是個變态占有狂!
”
“我們早就離婚了黎離!
你找人監視我屬于犯罪!
是在侵犯我的權!
黎離,我是個人,不是你的私有物!
”
蘇蓓蓓是個非常注重的人,她是絕對無法接受被前夫監視着生活的。
黎離見蘇蓓蓓如此反感和生氣,他也知道這事是自己做得不對,他道歉,“對不起,我隻是擔心你們母子的安全”
“擔心我們的安全?
那你該讓保镖保護我們,而不是找偵探監視我們!
”蘇蓓蓓額頭突突狂跳,心髒都要炸了。
她将心裡話說了出來,她告訴黎離:“你在這裡住了一個月,我沒有趕你走,其實我是在考察你。
”
黎離有些驚訝,“考察我?
”
“是!
你之前說想跟我複婚,我說我願意考慮下。
這一個月,我見黎傲過得這麼開心,我一直在考慮要不要跟你複婚。
我想着,哪怕我們回不去了,但好歹能給孩子一個家。
但我發現,我不愛你了。
”
我不愛你了。
這五個子,蘇蓓蓓說的很平靜。
可黎離聽到這句話,卻像是受了天大的刺激一樣。
他一把捏住蘇蓓蓓的肩膀,激動而偏執地朝她低吼:“你怎麼會不愛我呢!
我們曾經那麼相愛,我們那麼甜蜜,你怎麼說不愛就不愛我了!
我不信!
蘇蓓蓓,你是在騙我的對不對!
你是氣我找偵探監視你的生活,就故意說這種氣話,對不對!
”
蘇蓓蓓肩膀被黎離捏得發疼。
“你捏疼我了。
”
黎離愣了下,随後松開手,無力地坐在了床邊的地闆上。
他仰頭望着蘇蓓蓓神情冷硬的模樣,偏執地呢喃道:“你是愛我的,你隻是想要氣我,你是故意這麼說的”
蘇蓓蓓:“我不是氣你,我是真的不愛你,也無法為了孩子跟你複婚。
”
每個月都要狂痛一次的小腹,像是一個小喇叭在蘇蓓蓓的耳旁提醒着她,她弄丢了一個小生命。
她與黎離之間橫着兩條生命,就算她為了黎傲跟黎離複婚,他們将來的日子照樣會過得很痛苦。
“你别不信。
”蘇蓓蓓指着隔壁的兒童房,告訴黎離:“行李下午我便幫你收拾好了。
”頓了頓,她又提醒黎離,“給你收拾行李的時候,我可不知道你找人監視我的事。
”
黎離睜大了眼睛。
“你”
他終于認清現實,意識到蘇蓓蓓不是在賭氣,她的心裡是真的沒有他的位置了。
是他自己一廂情願,仗着他們曾愛過一場,仗着他們共同生育過一個孩子,認為厚着臉皮做些讨好的事,就能将蘇蓓蓓追回來。
是他太自以為是了。
可黎離接受不了這個結果,他想到什麼,目光又亮了起來。
黎離對蘇蓓蓓說:“可你昨晚還跟我要房租費,你”
蘇蓓蓓打斷了他的話,她說:“物價貴,你總不能在我這裡白吃白喝。
”
黎離眼裡的光芒,一瞬間全部黯淡下去。
他們說話的聲音有些大,客廳中,黎傲和叢諾将夫妻倆的對話聽得清清楚楚。
黎傲從凳子上跳下去,他跑回房間,拉開櫃門,看到櫃子裡收拾得整齊的行李袋。
他猛地一下關上門,趴在床上大哭。
聽到了孩子的哭聲,蘇蓓蓓與黎傲的身子都是一僵。
黎離還想用黎傲來說服蘇蓓蓓,他說:“蓓蓓,黎傲在哭呢,你真的忍心趕我走,看他難過嗎?
”
蘇蓓蓓看穿了黎離的把戲,她說:“他的父母隻是分開了,并不是不在了。
”蘇蓓蓓目光冷漠地盯着黎離,嘴唇一勾,自嘲地說:“我六歲便失去了雙親,我不照樣活得好好的?
”
黎離的俊臉頓時蒼白起來。
“你”蘇蓓蓓的父母為什麼會死,黎離心裡一清二楚。
是他的父親醉酒駕駛,奪走了她父母的性命。
黎離這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蘇蓓蓓極有可能也恨着他們一家。
“你是恨我們一家的,對嗎?
”
蘇蓓蓓沒否認,她說:“我也是個凡夫俗子。
你媽是人,我也是人,她恨我,我怎麼就不恨她呢?
”
蘇蓓蓓很小的時候,就知道了父母去世的真相,她明白穆冕才是殺害父母的幕後黑手,但黎離的父親也難逃其責。
蘇蓓蓓恨那個酒鬼,隻是沒有恨穆冕那麼深。
後來與黎離相愛,蘇蓓蓓告訴自己要放下一切。
可她試着放下一切,但黎離的母親卻抓着這事不放。
黎母每對蘇蓓蓓作一次妖,蘇蓓蓓對黎家人的恨意便要更深一分。
愛黎離的時候,她願意為黎離去忍。
不愛了,她就永遠不會委屈自己。
黎離聽到蘇蓓蓓承認她恨黎家人,他頓時無話可說。
“黎離,你走吧。
以後每個月你可以見neil兩次,我不會阻止你們父子見面。
”蘇蓓蓓躺下,将薄被蓋在肚子上,沒什麼精神地說:“我很疼,不想再見你。
”
夜深,黎離拎着兩隻行李箱從蘇家離開,黎傲沒有送他,也沒有留他。
黎傲把自己藏在被子裡面,假裝聽不到任何動靜。
“黎先生,你開車慢些。
”阿姨也聽見了黎離與蘇蓓蓓的争執,清楚蓓蓓是真的不打算與黎先生複合了。
她心裡覺得惋惜,但主人家的事,她也不能張嘴伸手管太多。
擔心黎離心情亂開車會出意外,阿姨又說:“要不,就打個電話讓司機過來接你?
”
黎離說:“我自己開車沒問題,阿姨,你回屋吧。
”
“诶,好。
”
阿姨将門關上。
黎離拎着行李袋走下樓梯,他将車開出一段距離,在一個拐角處,看到了諾蘭德的車。
諾蘭德的車停在路邊,他戴着帽子,站在車門旁,顯然是特意在此等他。
黎離停下車,走到諾蘭德的面前。
諾蘭德站直了,微微垂眸看着比他矮幾公分的黎離,他說:“黎先生,我很了解貝兒,她說不會跟你複婚,就是真的不會複婚了。
黎先生,既然離婚了,就該互相尊重,以後就不要再纏着貝兒不放了。
”
“做不成夫妻,也能做朋友嘛。
”
‘朋友’二字刺得黎離心肝兒疼。
黎離冷笑,他說:“你喜歡她吧,小子。
”
諾蘭德沒有秘密被戳穿的心虛,他坦坦蕩蕩地點了點頭,承認道:“是,我喜歡她。
你們已經離婚了,她要跟誰在一起,不是你能管的事了。
”
黎離笑得更加意味綿長。
諾蘭德盯着黎離嘴邊的笑容,眯起了眸子。
黎離說:“她就算要再婚,也不會是跟你。
”
諾蘭德眉頭輕蹙,下意識問:“為什麼?
”
黎離說:“你比她小五歲,你才21歲,你的未來充滿了不定數。
你是明星,你的身邊圍繞着無數的美人跟誘惑。
最重要的是”
“她隻真的隻把你當弟弟。
”
諾蘭德表情難看,找不到反駁的點
黎離又說:“你一定沒有跟她表白過,對吧?
”他語氣是笃定的。
諾蘭德不說話,算是默認了。
黎離像是諾蘭德心中的蛔蟲,知道諾蘭德所有小心思。
他說:“你不敢跟她坦露心迹,因為你比我更清楚她對你隻是親情。
你知道,一旦你表白了,她知道了你的心意,為了避嫌會跟你疏遠,那時候,你們連‘假兄妹’都做不成。
”
黎離在面對蘇蓓蓓的時候很容易失去理智,可在面對情敵跟外人的時候,頭腦卻又想當的冷靜。
諾蘭德的心思被黎離全部猜中,他不禁惱怒起來。
“小朋友,我勸你不要對她抱有不該有的心思。
”黎離瞥了諾蘭德一眼,他威脅諾蘭德:“别惹毛我,我有的是方法毀了你。
”
明星是被人追捧着的,但曾經追捧你的那群人,将來也可能會成為往你身上戳刀子的人。
想要将一個超級明星毀掉,對黎離來說太簡單了。
說完,黎離登上車,揚長而去。
諾蘭德站在原地,忍不住擡腿去踢車頭。
“!
”
從那次與黎離攤牌後,蘇蓓蓓再也沒有給過黎離接近自己的機會。
黎離每個月可以探視黎傲兩次,每到那天,蘇蓓蓓都會讓黎離的司機前來接黎傲,她避免了所有可能會跟黎離見面的機會。
對此,黎離感到惱怒,感到無奈,卻也無可奈何。
一晃,便是兩年過去。
蘇蓓蓓順利從南加大畢業,她新創作的懸疑劇本成功被一家制片公司看中,将要拍攝美劇,這對蘇蓓蓓來說是一個極大的挑戰跟機會,她非常的珍惜。
蘇蓓蓓将要作為電視劇編劇跟組工作,她本想帶着黎傲和阿姨去紐約暫住一段時間。
但黎離在知道這事後,主動打電話來,跟蘇蓓蓓讨要黎傲一段時間的監護權。
蘇蓓蓓考慮到黎傲去了紐約會不習慣,而她要工作,也不能天天陪着黎傲,最後蘇蓓蓓答應了。
兩年過去,黎傲已經接受了父母徹底不會複合的事實了。
四歲半的孩子,已經開始懂事了,黎傲知道媽媽要去紐約工作,他抱住蘇蓓蓓的脖子,對她說:“媽媽,你好好工作,不要擔心我,我會乖乖吃飯,好好學習。
”
蘇蓓蓓親了親黎傲的額頭,她說:“媽媽會每天晚上給你打視頻的。
”
“好哦。
”
母子倆說完話,就看到黎離的司機開着車來了。
蘇蓓蓓牽着黎傲的手走向車子,以為車子裡隻有司機,就對司機說:“蘇先生,麻煩你把neil送到他爸爸”
蘇蓓蓓話沒說完,便看到了黎離。
黎離坐在後排,他朝蘇蓓蓓颔首說道:“擔心你去遠地neil會有心理情緒,所以我也跟着過來了。
”
蘇蓓蓓沒說什麼,她看着黎傲上了車,跟黎離說:“這段時間就麻煩你了。
”
黎離說:“他是我兒子,我照顧他是應該的,你不要跟我客氣。
”
“好。
”
曾經恩愛的夫妻如今像是兩個許久不見的老朋友那樣客氣寒暄,非常的諷刺。
蘇蓓蓓看着黎離他們的車開走了,這才拎着自己的行李箱去紐約。
抵達紐約後,蘇蓓蓓給諾蘭德打了個電話。
諾蘭德早就收到了蘇蓓蓓會來紐約工作三個月的消息,他讓司機去機場接走了蘇蓓蓓,與她在奶奶的陵園前碰頭。
兩年過去,諾蘭德也23歲了,看着少了些少年氣息,更有男人味了。
他穿一件黑色的t恤,深藍牛仔褲,腳踩一雙匡威帆布鞋,打扮得非常休閑範。
28歲的蘇蓓蓓依然年輕靓麗,穿一條黑色斜領口連衣裙,踩着銀色高跟鞋,長發微卷,鵝蛋臉上妝容清透,看上去像是剛從大學畢業的女孩子。
諾蘭德眼裡有驚豔,但不敢露出來。
兩人往陵園裡走,在諾蘭德奶奶的墓碑前停下。
蘇蓓蓓放下白菊,盯着老奶奶的圖片,呢喃道:“奶奶,蓓蓓來看你了。
”
蘇蓓蓓是真的把諾蘭德的奶奶當自己的奶奶,當年管家丢下蘇蓓蓓跑回國,留下才10歲的她獨自在國外生活,她是真的怕極了。
如果不是鄰居奶奶的照顧與陪伴,蘇蓓蓓也許早就死了。
因為奶奶,蘇蓓蓓也把諾蘭德當做自己的親弟弟。
諾蘭德也清楚這一點,所以他一直不敢跟蘇蓓蓓袒露心迹。
晚上,蘇蓓蓓與諾蘭德去了一家西餐廳用餐。
吃完飯後,諾蘭德親自送蘇蓓蓓回劇組的酒店。
到了目的地,等諾蘭德停穩車,蘇蓓蓓解開安全帶準備下車,卻聽到諾蘭德說:“貝兒。
”
蘇蓓蓓已經把手放到車把上了,聞言又收了回來。
她側頭看着諾蘭德。
“怎麼了?
”
諾蘭德伸出舌尖,輕輕地舔了舔嘴唇,問蘇蓓蓓:“貝兒,你23歲那年,我給你送了一個生日禮物,你還記得嗎?
”
蘇蓓蓓點了點頭,說:“是一隻小恐龍存錢罐,可漂亮了,我一直在用。
”那存錢罐已經塞滿了,但蘇蓓蓓舍不得砸開它。
存錢罐這些年随着蘇蓓蓓走南闖北,至今還在她的行李箱裡躺着。
諾蘭德又問:“還沒存滿嗎?
”
蘇蓓蓓說:“早存滿了。
”
“那怎麼不砸?
”
“太可愛了,舍不得。
”蘇蓓蓓已經把那存錢罐當吉祥物了,舍不得砸。
諾蘭德點了點頭,呢喃道:“可存錢罐滿了就是要砸的啊”
蘇蓓蓓覺得諾蘭德看上去有些奇怪,她說:“那我砸了,你給我送個新的?
這次我要水晶的。
”
諾蘭德目光微亮,說:“好。
”
蘇蓓蓓下了車,往酒店裡走,回頭見諾蘭德還坐在車裡看自己,就朝他揮了揮手。
諾蘭德點了點頭,這才回去。
蘇蓓蓓回到房間,整理行李的時候,看到了那隻小恐龍存錢罐。
她給小恐龍拍了張照,發給諾蘭德後,才讓酒店服務員給她送來了一把錘子,将那個存錢罐砸了。
存錢罐碎裂成五六塊,散落在桌上。
一根根被卷成香煙形狀的一百元人民币從存錢罐裡滾落出來,滿桌子都是。
蘇蓓蓓對着桌上的一片狼藉拍了個視頻,發到朋友圈,說:存了五年的存錢罐,就這麼砸了。
發完朋友圈,蘇蓓蓓就站在桌邊整理那些錢,看看自己到底存了多少。
黎離在家刷朋友圈,看到了蘇蓓蓓的動态,他有些詫異。
那小恐龍存錢罐黎離認得,它一直被蘇蓓蓓擺在書房的桌子旁,早就存滿了。
蘇蓓蓓一直都舍不得砸開它,今晚怎麼突然砸了?
黎離看到宋瓷和韓湛他們都在評論蘇蓓蓓發财了,他跟着點了個贊,不敢留言,怕被蘇蓓蓓嫌。
“89張,90張,91張,92張”蘇蓓蓓數到第92張的時候,注意到在那一堆粉紅色的錢币中間,有一張被折疊成了心形的淺藍色信紙。
蘇蓓蓓愣住。
這是什麼?
這存錢罐是叢諾送的,那這東西也應該是叢諾的。
叢諾竟然在存錢罐裡藏着一封信!
蘇蓓蓓回想起今晚在車上,叢諾看自己時那欲言又止的表情,頓時明白了一切。
叢諾讓她砸了存錢罐,是想讓她看到這封信嗎?
小屁孩!
幼不幼稚!
蘇蓓蓓将錢都整理好,發現這幾年一共存了一百零一張百元人民币。
她把錢放進包裡,準備找個時候去銀行兌換成美元。
她将桌上的碎片收拾好,這才拿着那封心形的信去床上坐下。
蘇蓓蓓将信拍了下來,發給叢諾,問叢諾:你怎麼沒有告訴我,你在存錢罐裡藏了封信?
你們小朋友的想法就是奇奇怪怪的。
蘇蓓蓓放下手機,小心翼翼地展開了那封信。
紙張上面折疊的痕迹抹不平了,蘇蓓蓓捏在手裡非常的皺。
她一眼掃到信紙上的英文字體,笑了笑,這才認真地閱覽起信上内容來。
當看到信封中的内容後,蘇蓓蓓整個人都不好了。
信件上面寫着——
親愛的貝兒,生日快樂。
你曾告訴我,你的父母化作了天上的星星,你的夜晚永遠不會黑暗。
而你,就是我的星星,照亮了我的整個世界。
因為你,我努力地愛上了這個世界。
貝兒,我愛你。
蘇蓓蓓不是蠢貨,不會蠢到看到了這封信,還會傻乎乎的認為諾蘭德信上的‘我愛你’是弟弟對姐姐的愛。
叢諾愛自己!
蘇蓓蓓想到五年前那個風雪夜裡,少年匆匆趕來,放下禮物,喝了杯咖啡又匆匆離開的畫面。
她心情複雜。
這時,蘇蓓蓓腿邊的手機亮起。
蘇蓓蓓拿起手機,看到諾蘭德發來了一長段回複——
貝兒,你看到那封信了吧。
是的,我愛你,從十三歲跟戴維他們第一次看錄像,腦袋裡卻不停地浮現出你的臉龐的那一天開始,我便知道我愛上了你。
因為你,我重新愛上了這個世界。
貝兒,我隻是想要告訴你,我愛你。
你可以不接受我的告白,但請不要與我劃清界限。
蘇蓓蓓看到了這條回複,她裝作沒看見,像隻縮頭烏龜躲了起來。
後面兩周,蘇蓓蓓都在醉心工作,不去看任何跟諾蘭德有關的新聞和八卦。
這天劇組收工,蘇蓓蓓回到酒店,看見了喬裝打扮過,特意在房門口等她的諾蘭德。
他為了混進酒店,特意定下了蘇蓓蓓隔壁的房間。
見到了諾蘭德,蘇蓓蓓知道自己不能再躲避了。
她把諾蘭德邀請進了房間。
考慮到諾蘭德是名人,怕他被人認出來,蘇蓓蓓将門關上了。
她從冰箱裡拿了一罐冰咖啡給諾蘭德,諾蘭德接過咖啡坐下。
他摘下帽子,與蘇蓓蓓聊了些劇組中的事。
聊完,兩人一陣沉默。
諾蘭德盯着蘇蓓蓓,眼神帶着打量與探究,還有不安。
蘇蓓蓓朝他一笑,“這麼看我做什麼?
”
諾蘭德舔了舔唇,非常直接地問道:“你看到了那封信,也看到了我發給你的消息,是不是?
”
蘇蓓蓓眼睑眨了眨,嗯了一聲。
諾蘭德勾起一抹苦澀的笑容,他說:“你冷我兩周了。
”
蘇蓓蓓在他對面坐了下來,她疊着長腿,對諾蘭德說:“嗯,這兩周,我一直在思考該如何回複你。
”
“你不要告訴我答案。
”諾蘭德伸手擋在面前,阻止蘇蓓蓓繼續說下去。
他說:“你兩周不見我,也不聯系我,見到我的時候情緒也很冷靜。
我懂你的答案,你不要說出來,就當”
諾蘭德眼睛一紅,委屈地說:“就當那晚的事,沒有發生過。
”就當她沒有看過那封信,沒有看到那條短信。
他們還能是好朋友。
但蘇蓓蓓卻搖了搖頭。
“抱歉,諾蘭德,我不是那種會揣着明白裝糊塗的人。
”
諾蘭德像是要哭了。
“你就不能不說嗎?
”
蘇蓓蓓仍是搖頭。
諾蘭德站起來就要走。
蘇蓓蓓喊道:“叢諾!
”
諾蘭德腳步停下,不敢低頭看她。
“叢諾,我拒絕你的告白,是因為我不想給你任何奢想和念頭。
我對你沒有男女之情,以前沒有,将來也不會有。
”她站了起來,看着男人那雙裝滿了淚水的眼睛,想起這家夥小時候像條小尾巴乖乖地喊她貝兒的記憶來。
她踮起腳,摸了摸叢諾的腦袋,告訴他:“以後想吃紅燒豬蹄手撕包菜跟火鍋,可以來我家,我與黎傲歡迎你來做客。
”
諾蘭德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哽咽地罵道:“壞女人!
”
叢諾大步走了,蘇蓓蓓卻像是脫力一樣坐回沙發。
她撓了撓脖子上被蚊子咬的小包,與黎傲視頻。
視頻時,黎離假裝無意地從黎傲身後走來走去,兩顆眼珠卻落在蘇蓓蓓臉上。
注意點蘇蓓蓓脖子上的紅痕,黎離問她:“脖子上怎麼回事?
”
蘇蓓蓓正和黎傲在說存錢罐裡面有多少錢,聞言她看着手機摸了摸脖子,說:“蚊子咬的。
”
“酒店有蚊子?
”蘇蓓蓓住的是捷達國際酒店,真有蚊子的話,該扣員工工資了。
蘇蓓蓓:“不是,片場那邊兒蚊子多。
”
“哦。
”
與黎傲結束了視頻,蘇蓓蓓拖着疲憊的身體去洗澡了。
第二天,蘇蓓蓓沒去陸續,她呆在酒店裡修改劇本。
她沒上網沖浪,并不知道諾蘭德昨晚夜會神秘東方美人的事被爆了出來。
這是諾蘭德出道後鬧出的第一件绯聞,引起了非常大的轟動!
黎離看到了爆料,認出諾蘭德被拍到的酒店是蘇蓓蓓入住的那家酒店。
黎離一個電話,便拿到了酒店的監控,當看到蘇蓓蓓親自将諾蘭德帶回了她的房間,而諾蘭德出來時,卻是兩個多小時以後的事!
他勃然大怒!
黎離看完視頻,他閉上了眼睛。
昨晚蓓蓓脖子上的紅痕,真是蚊子咬的嗎?
這時,黎傲拿着一根高爾夫球杆走進來,對黎離說:“爸爸,陪我去打高爾夫嗎?
”
黎離沒睜眼,他按了按太陽穴,對黎傲說:“neil,讓蘇叔叔陪你去打球,爸爸有點事。
”
黎傲以為黎離要工作,就懂事地離開了。
黎離手指在桌上點了點,随後撥出一個電話,對電話那頭的人說:“将照片處理好,把照片放出去,記住,别留痕迹。
”
“好。
”
于是深夜,有關諾蘭德的绯聞一條接着一條,頻頻爆出!
諾蘭德酒店幽會神秘美人
諾蘭德糾纏有夫之婦!
諾蘭德當小三
蘇蓓蓓半夜裡吃夜宵的時候,無聊刷微博,才刷到了諾蘭德因為糾纏有夫之婦,當男小三,導緻對方婚姻破碎的消息。
她吃驚地打開那條熱搜,便看到了一條由國内黑粉搬運工整理的爆料貼。
爆料貼中,諾蘭德的經紀人親自站出來,譴責諾蘭德糾纏癡戀已婚少婦,連續多年給少婦送禮,導緻對方婚變的醜事。
蘇蓓蓓看完了爆料貼中的内容,才知道昨晚她與諾蘭德在酒店見面的事被記者拍到了,爆了出來。
在爆料帖子中,配有七八張偷拍的照片。
照片中諾蘭德戴着帽子,卻依然看得清楚輪廓模樣,倒是與他一同出現在照片上的女人被打了馬賽克。
但蘇蓓蓓卻一眼認出,那女人是她!
從照片上兩人的衣着打扮和背景來看,這應該是兩年前蘇蓓蓓剛到洛杉矶時,諾蘭德去她家做客的那天!
如果說這些照片是狗仔拍的,那早就該放出來了,又何必等到今天!
而能拍到這些照片的人,隻能是
黎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