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邱悅的狀态十分糟糕,邱承風跟蘇可可打了聲招呼就帶人走了。
臨走前,他承諾會保守秘密,不會将畫裡的事情說出去。
繼邱承風和邱悅之後,其他人也陸續離開,陳小皮走時雙眼含淚,心中哀痛。
畫裡的那段感情是真的,他真的愛上了他媳婦,他長這麼大,還從沒談過戀愛,可這第一次就以這麼慘烈的方式結束了。
什麼狗日的正派玄門,他現在以這些人為恥!
潘穎和君越左比較沉默,而殷少離才是最安靜的那一個。
他在姬家村待了很久,自然知道了姬家的傳承和天眼等事,但并不知道蘇可可有天眼,也就不知道蘇可可跟姬家的淵源。
可至少,他确定了一件事,蘇牧成是蘇可可的師父。
而蘇牧成是姬家村的人。
他的爺爺對姬家做了那種事……
殷少離已經不奢望能跟蘇可可做什麼朋友,無論是誰,在發生這種事情後,都不可能跟敵人的子孫毫無隔閡地做什麼好朋友。
形同陌路都算是好的。
但是,殷少離還是想當面問問那人,想聽他親口承認。
畫裡的事情再逼真,也有創建世界者的主觀意識在裡面,或許,事情沒有他想的那麼糟糕。
……或許。
他忽而自嘲一笑,什麼時候他也喜歡寄希望于什麼或許如果了?
“這次的酬勞,之後我會打給你們。
”蘇可可道。
殷少離沒有看她,垂着眸,“不用了,這次收獲很多,不用給酬勞。
可可,我們先走了。
”
蘇可可嗯了一聲。
很快,屋裡就隻剩下了秦墨琛和蘇可可兩人。
沉默了片刻,秦墨琛開口問:“丫頭,想吃什麼?
我去做。
”
蘇可可張了張嘴,想說自己沒食欲,但肚子卻咕咕咕叫了起來,聲音還十分響亮。
不等秦四爺下廚,聽到動靜趕來的林嬸松了一口氣,“四爺,可可小姐,你們可算回來了。
再不回來,我都不知道該怎麼圓謊了。
”
“林嬸,今天周幾了?
”蘇可可忙問。
“周一了,現在是晚上八點。
”
蘇可可摸了摸肚子,難怪肚子這麼餓,離開兩天多了。
看來中途跳時間也沒用,外面還是實打實地過了這麼久。
在畫中的感覺被削弱了不少,現在一出來,那饑餓幹渴的感覺瞬間強烈了許多。
“林嬸,我和叔都餓了。
”
“唉,好好,我馬上去下兩碗面!
”林嬸趕忙去廚房忙活了。
她不知道四爺和蘇可可這兩天在屋裡幹什麼,隻知道四爺吩咐不管有什麼事都不要打攪。
她是剛才看到有人從屋裡出來,才趕緊過來看看。
這兩天,不管是找四爺的還是找可可的都找到了林嬸這兒,她全找理由搪塞過去了。
蘇可可蔫巴巴地坐在沙發上,她沒騙人,現在的确是沒有食欲,隻是肚子裡很空,需要進食。
才剛坐下,她的面前就多了一杯溫水。
蘇可可擡頭望了望男人,接過水杯放到一邊,将他拉到身邊坐下,“叔,你也累了,别亂走動,和我一塊坐着歇歇。
”
“我不累。
”秦墨琛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聲音有些幹啞。
蘇可可連忙将水杯推到他面前,“快喝水,不不,還是慢些喝,小口小口地喝,不然對胃不好。
”
秦墨琛看着她,沒有吭聲。
蘇可可秒懂他的意思,自己趕緊抿了幾口,然後喂他喝。
看着男人幹裂的嘴唇一點點兒變得濕潤,她才微微彎了彎嘴,“叔,我沒事,不用這麼小心翼翼的。
”
真當她是玻璃,一碰就碎嗎?
難過憤怒肯定有,但都過去了,畫裡的時間足夠讓人變得越來越理智。
秦墨琛偏頭看她,沒有說話,隻是輕輕摸了摸她的臉,似在安撫。
好一會兒之後,他才道:“丫頭,我曾經親眼目睹好兄弟慘死,所以知道你的心情。
但也隻是知道,不是明白,因為你經曆的遠比我更痛。
丫頭很堅強,比我堅強多了,我以你為榮。
”
蘇可可輕輕将腦袋靠在他肩膀上,“叔,謝謝你呀,沒有你,我不會這麼堅強。
”
“謝什麼?
我明明什麼都沒幫到你。
”秦墨琛有些喪氣,他很少有這麼挫敗的時候。
“沒有,叔很好。
墨琛哥哥很好。
”蘇可可柔柔地靠着他,聲音也輕輕的,“你知道嗎,母親她想看到我和你成親,她對你很滿意呢。
還有師父,他嘴上不說,但其實可喜歡你了。
”
秦墨琛嘴角也勾了勾,“是麼。
”
兩人沒有閑談太久,林嬸便将熱騰騰的面端了過來。
大概是見兩人太累,她沒有将面送去餐廳,直接端到了茶幾上。
“謝謝林嬸,林嬸辛苦了。
”
“你這孩子,做碗面的事情,說什麼辛苦。
”林嬸笑道。
“林嬸,明天早上我想吃水餃,我還想吃蝦仁粥和鍋貼,還有還有……”蘇可可掰着手指頭數。
她其實還是沒有食欲,但她不想叔擔心。
“好好,林嬸全都給你做。
”
林嬸笑着應下,退到了一邊,讓兩人好好吃。
“慢些吃,要細嚼慢咽,不要一口氣吃太多。
”秦墨琛提醒道。
蘇可可看他,眉眼柔和,“叔也是。
”
經曆了畫中那些,她才發現,身邊的人有多珍貴,她不能因為死去的親人就忽略身邊的人啊。
兩人你一口我一口慢慢吃着面,蘇可可隻吃了半碗就吃不下了。
吃了點熱面,兩人坐在沙發上緩了會兒,這才有種重新活過來的感覺。
林嬸收拾完碗筷,确定兩人不需要她做什麼,便悄無聲息地離開了,給兩人留下自己的空間。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覺得這兩人的感情好像又進了一步。
原來當然也好,但總覺得缺點什麼,現在這缺少的東西似乎補足了。
不知不覺中,沙發上的兩人由坐改為躺,蘇可可也改為枕着男人的胳膊彎。
小丫頭望着天花闆發呆,突然問他,“我母親想讓我一直開開心心的,但現在我已經開心不起來了,隻有讓仇人得到應有的報應,我才能開心起來。
所以叔,你說,我要不要報仇呢?
”
她問這話時,眼裡沒有絲毫茫然之色,嘴角甚至是微微勾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