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神兵利器在顫動到一定程度之後,咻咻兩聲,一把短劍和一柄長槍率先飛了出去,刺向那團猖狂挑釁的陰煞。
彙聚一團的陰煞在大殿裡靈活地四處遊蹿,絲毫不懼這些神兵利器。
神兵利器再厲害,也已經被封印千年之久,早已變鈍,何況沒有那馭器的人,封印就打不開。
神器沒有開光,刀劍不出竅,長槍不鋒利,即便有器靈,也發揮不出該有的神力。
陰煞們在空中一邊亂竄一邊狂笑,笑聲尖銳,陰森刺耳。
陰煞挑釁,不斷有沉睡的器靈被喚醒,神兵利器接連沖了出去,在空中不小心相撞,發出金屬撞擊的清脆聲響。
終于,沉睡的吞天珠也被這異樣驚醒。
頭頂的天花闆上,有淡淡的紅光從裡面透了出來,然後,一股不易察覺的力量從上空某處一點點兒流瀉而出。
“找到了!
”
君易戍激動得聲音發顫,他猛地騰空飛起,伸手探向大殿的天花闆。
就在這時,一直等候時機的蘇牧臻和姬孟澤動了,兩人幾乎是同時動作。
姬孟澤掐訣畫符,蘇牧臻直接咬破手指,祭出了自己的血。
在空中跟着陰煞亂竄的神兵利器突然一頓,感應到什麼後,方向一轉,朝這邊飛了過來,然後漂浮在衆人的上空。
“取武器!
”
蘇牧臻低喝一聲,率先取了一把短劍,正是剛才最先飛出去的那把。
除了宮玖和莫瑾漓這樣的妖修,還有殷少離原小萊等外族人,姬家後人和蘇家後人都人手一把神級風水寶器,即便是秦墨琛,也拿到了一柄大刀。
雖然秦墨琛不是姬家後人,但他跟蘇可可成為夫妻之後,彼此氣息交融已久,也得到了神器的承認。
“公子……”宮玖看向身旁的姬孟澤。
長槍在姬孟澤手中顫抖不止,可姬孟澤一點兒松手的迹象都沒有,反而越握越緊。
宮玖看着他手背上因為用力鼓起的青筋,柳眉緊蹙,憂心不已。
公子他這副身軀并非姬家人。
人和兵器僵持不下,終于,在長槍奮力無果後,動作緩和下來,似乎默認了這個沒有姬家血統的新主人。
姬孟澤面無表情地劃破自己的掌心,将血滴在了長槍上。
長槍似發出了一聲低低的鳴叫,最後溫順地靠在了他的手中。
殷少離沒有動,這些神兵利器再讓人向往,也不該是他們觊觎的東西。
“去取一件,若是像我一樣馴服了,這些兵器以後就是你們的。
”
姬孟澤看向殷少離幾人,語氣淡淡。
殷少離一愣,“可是——”“去吧。
”
蘇牧臻打斷他,看向這個仇人後輩的目光并不仇視,反而十分包容,“就沖你們肯以身犯險來幫可可,過去的恩怨也足以一筆勾銷了,何況那些仇怨本不該由你們這些小輩來承擔。
”
“殷少離,廢話少說。
”
蘇可可見他還在猶豫,不由急聲道:“還不快點兒!
”
現在的情況可容不得大家你推我推!
殷少離擡頭,随手取了一柄長劍,潘穎和原小萊則各自取了一根鞭子和一把短笛。
至于莊陽,他道法低微,還沒有能力降服這些神級風水寶器,所以很有自知之明地躲在了兒女身後,雖然莊晨輝莊晨曦沒啥道行,但他們是姬家後人,能夠拿動這些神兵利器,即便使不出原本的威力,也能夠保護自己。
等所有人都有一件神級風水寶器傍身之後,蘇牧臻低叱一聲,“退後!
”
然後,猛地揮出一劍。
手中寶劍本就是神級風水寶器,這一劍一出,凝聚成一團的陰煞瞬間散了大半,其中不夠強悍的陰煞須臾間就化為了灰燼。
陰煞們早在發現不對勁兒的時候就沖它們的主人發出了訊号,可是現在陷入魔怔的君易戍根本無暇其他,在下達厮殺的指令後繼續找吞天珠。
藏在大殿天花闆中的吞天珠前一秒還散發出淡淡的紅色光暈,可在他接近之後,那光暈就沒有了。
君易戍惱怒,沖自己看到的那一片區域一連拍出數掌。
下面一片混亂,也已經影響不到君易戍了,他現在的腦子裡隻有那舉世珍寶吞天珠!
一連數十掌拍出去之後,光芒總算重新出現!
君易戍抓住時機,五指成爪,猛地插入了天花闆中,再狠狠往裡一抓。
然後,他似乎是感應到了什麼,雙眼緩緩瞪大,張開嘴,興奮到失聲。
收回的手裡抓了一把石屑,但躺在這石屑之中的還有一顆散發着淡淡紅色光暈的珠子,跟玻璃珠一般大小,紅得有些像血的顔色,但晶瑩剔透,十分漂亮。
君易戍直勾勾地盯着這珠子,咔咔笑了幾聲後,那笑聲才終于正常,變成了開懷的大笑。
“吞天珠,我找到了!
哈哈哈……”然而他一陣笑聲還沒終止,四周便開始劇烈顫動,一條巨大的裂縫從吞天珠被挖走的地方開始,迅速往四周皲裂,裂縫中,不斷有細小的碎石砸落,整個大殿地動山搖,開始崩塌。
等到這個時候,君易戍才猛然察覺到不對勁兒。
聲音呢?
激鬥的聲音呢,怎麼沒了?
他回頭一看,不知何時,整個大殿裡就剩下他一個人,他的陰煞大軍不見了,以蘇牧臻和姬孟澤為首的那群人也不見了。
君易戍緊緊抓着手中的吞天珠,目光陰沉地看着那空無一人的虛空,忽地冷笑出聲,“雕蟲小技,以為這樣就能困住我?
”
将剛剛得到的吞天珠放入兜裡,似覺得不夠安全,君易戍又改為含在嘴裡,然後他雙臂高舉,開始施法。
可下一秒,君易戍的臉就變了,變得驚恐失色。
怎麼回事?
怎麼沒有靈力了!
“靈力呢?
我的靈力呢!
我的靈力……”君易戍終于開始恐慌,眼睜睜看着頭頂的天花闆裂口越來越多,掉下來的碎石也越來越大,他像隻無頭蒼蠅一樣在密閉的空間裡亂竄,遲遲找不到出口。
他吐出吞天珠,死死握在手裡,直勾勾地盯着那珠子看了半天後,突然劃破手掌,将自己的血澆灌在珠子上,目光熱切而又癫狂地道:“快,快帶你的主人離開這裡!
”
“……怎麼回事?
怎麼會這樣?
住手!
你在幹什麼?
吞天珠——”君易戍雙眼越争越大,被鮮血灌溉的吞天珠突然從他割開的血口子鑽了進去,一直往裡鑽。
然後,他身上的鮮血在飛快地流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