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師傅聽了好一會兒,忍不住了,插話道:“小姑娘,你是個神棍?
一張護身符就賣五百塊?
這個也太……我開車一天也就這麼點錢。
”
“我可可妹子畫的符特别靈,師傅,幹你們這一行的更應該入手一張護身符,五百塊就能買到平安,真不虧……”
秦駿馳是個嘴巴閑不住的,這司機師傅剛好挑起了話頭,他便跟司機聊了起來。
司
機常年幹這一行,很會接話。
兩
人剛開始還聊着蘇可可的護身符,後來聊天聊地,居然聊到自己的人生夢想了。
“其實我的夢想是當一名職業賽車手,可惜我爸媽不理解我,非要讓我學管理,好去繼承我爸的公司。
”秦
駿馳一臉感慨:“現在我就隻能将賽車當成一種興趣了,還得偷偷摸摸地維持這項興趣,不然被我爸發現,又得凍結我的銀行卡。
”“
可巧了,我年輕時候的夢想也是當職業賽車手,結果最後隻當了個出租車司機。
”司機也感歎不已。
“
難怪,我看師傅你這開車的架勢都跟别人不一樣。
”
“真看出來了?
不然我給你露兩手?
這車子再好一些,我都能漂移……”
兩人聊得正起勁兒,蘇可可盯着司機的後腦勺,突然插了一句,“師傅,晚上還是開慢些吧。
”秦
駿馳順着她點頭:“我可可妹子說的對,開夜車還是得注意安全,前不久我就差點兒玩完了,多虧了可可妹子的護身符才沒出事。
那
次車禍後我都沒摸過賽車,心裡有了那麼點兒陰影。
還有,今早剛出來的新聞,昨晚一輛出租車拐彎的時候跟大卡車撞上了,出租車整個癟了下去,司機死得那叫一個慘。
那
司機好像姓王,叫王什麼山,我記不清了。
”
蘇可可聽他這麼一說,下意識地往司機信息牌上瞅了一眼:王路山。
好巧哦~
司機聽到秦駿馳的話,納悶道:“昨天路上死人了嗎?
我天天跑出租,咋沒聽說這事兒?
”
“這新聞不小,師傅你居然不知道?
就昨天,8号,可可妹子知道不?
”蘇
可可搖了搖頭,如實回答:“我忙着學習,沒看新聞。
”
秦駿馳感歎:“真是個好學的妹子。
”“
小夥子,昨天是7号,今天才是8号,你記錯了。
”司機看向汽車導航上的日期,糾正道。
秦
駿馳正要反駁,哪料旁邊蘇可可用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瞅着他,闆着包子臉,一本正經地說:“今天是8号,你記錯了。
”語
氣十分肯定。
秦
駿馳一臉懵逼地打開手機看了看。
9号,20點11分。
所以昨天是8号沒錯。
算了,這兩人說啥就是啥吧,他不跟老人和小孩兒一般見識。
“說起來也奇怪,今晚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好半天都沒有人攔我的車。
”司機納悶道。
秦
駿馳一臉不信:“我說師傅,你來的那條路可是商業街繁華區路段,打車的人隻多不少。
我還看到前面有人招手,結果你沒停,被後面那輛車拉走了客人。
”所以,是你自己眼神不好。
蘇
可可揉了揉自己的包子臉,沉默。
搭
順風鬼車的時候,她都不大說話的,畢竟,人鬼殊途。
秦駿馳聊着聊着就瞟到了蘇可可貼在靠椅上的符箓,“對了可可妹子,這張符箓是幹什麼,你怎麼一直貼在這兒?
”說
着,他一把給拽了下來。
“别動!
”蘇可可神色一變。
可
惜秦駿馳的動作太快,蘇可可根本來不及阻止。
“這是什麼符箓?
轉運?
求财?
能送我一張嗎?
”
蘇可可氣得腮幫子鼓了又鼓,真的要被這人氣死了。
但
是,不能動怒,不能,要修身養性。
秦駿馳發現她臉色不對勁,連忙給她道歉:“可可妹子别生氣,我就是好奇,想拿過來看看,我馬上就給你貼回去。
”
蘇可可揉了揉自己的臉,勉強維持住了微笑,“不用了,此為引路符,現在貼回去已經沒用了。
”
貼上,為引路開始,撤下,就表示引路結束。
這
符箓已經發揮了自己的作用,自然就失效了。
倒黴的是,這是最後一張引路符,她沒有帶多餘的。
司
機已經開上了一段小路,在這段小路上顯然很難打到車了。
啊啊啊,難道剩下的路她要自己跑回去?
由
奢入儉難,她現在習慣了出門打車坐地鐵,兩條腿哪能跟交通工具比。
而
且,身邊還帶着個大活人呢。
想
着想着,蘇可可揉出來的微笑臉瞬間破功,重新鼓了起來。
秦
駿馳正納悶引路符是什麼玩意兒,結果就發現手中的這張黃色符紙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暗了下去,像是被火灼燒而過,散成了紙灰。
“
這這這是怎麼回事?
”秦駿馳雙眼一瞪。
司機聽到他語氣不對,微微偏了偏頭,好奇地問他:“小夥子,怎麼了?
”司
機大叔因為偏頭露出了半張臉,恰對着蘇可可這邊。
細看之下,他的膚色有些偏白,是接近于死人的那種青白,毫無生氣。
蘇
可可面不改色,對着那半張臉道:“司機師傅,沒事,我剛才在變戲法,這位大哥沒見過世面,被我吓着了。
”沒
見過世面的秦駿馳嘴角微微一抽,道:“可可妹子,你這戲法可真厲害。
”
蘇可可看他一眼,依舊氣鼓鼓。
秦駿馳看她闆着小臉,心情不美妙,心虛之餘,安靜了下來,司機也沒有主動搭話。
閑聊的時候不覺得,這突然安靜下來,秦駿馳就發覺,車内的溫度好像有些低,冷得他胳膊上都起雞皮疙瘩了。
“
師傅,你把空調打高一些吧,我覺得溫度太低了,涼飕飕的。
”秦駿馳不禁打了個寒顫。
“
小夥子,我沒開空調啊,晚上挺涼快的,用不着開空調。
”
秦駿馳一愣。
這麼低的溫度,居然沒開空調?
可是,他明明覺得車裡有冷風,陰冷陰冷的。
蘇可可看着冷得直搓胳膊的男人,對司機道:“師傅,錢我照給,您就在這停車吧,我們在這兒下車。
”
秦駿馳不解地看她,“可可妹子,你要在這兒下車?
”他
往窗外看去,外面霧氣彌漫,襯得道路愈發昏暗,黑漆漆的田野上偶爾能看到幾個土坡,像是野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