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可可小臉漲發燙。
不,我不懂。
為什麼要用這麼直白的描述,稍微含蓄一點不好嗎?
陳莫離的表情有些痛苦。
他繼續道:“可是,第二天醒來後我試探她,卻發現她對前一天晚上的事情并不是沒有記憶的,她都記得!
隻是,她不喜歡我在白天談論那種事情。
如果詩雨真是被什麼髒東西附身了,那段記憶她應該是不記得的,對不對?
”
陳莫離很矛盾。
他一方面覺得那樣的張詩雨不正常,一方面竟格外迷戀那樣熱情主動的張詩雨。
“她不正常的情況是在什麼地點?
我的意思是,你們……陰陽互補的時候,地點不一樣的話,她也會這樣嗎?
”
蘇可可紅着臉問。
經過她這麼一提醒,陳莫離突然一愣,想到什麼後,神色猛然一變,“我們隻在她的小公寓裡親熱過,那個地方比較安全隐秘,能防止狗仔蹲點。
你的意思,是地點有問題?
”
“對,我懷疑她的公寓裡放了什麼不該有的東西。
”
蘇可可思忖道。
“那我們現在就回去,我這就帶你去詩雨的公寓看看!
”
陳莫離迫不及待。
“不急。
”
兩人正說着,看到一對猶如從畫中出來的神仙眷侶朝這邊走來。
張詩雨還是那一身白色古裝長裙,外面罩着銀色的大袖衫,仙氣十足,而她旁邊走着的那男人,相比剛才,又換了一套,青色繡暗紋長衫,頭發以青玉鑲金簪子高束,氣質猶如天神不可侵犯。
蘇可可有種自己在現場看古裝劇的錯覺。
等到走近,那男人周身氣場一收,才像是突然從角色中脫離了出來。
也不知張詩雨跟旁邊的男人說了什麼,他的目光落在蘇可可身上,竟對她朗然一笑。
不笑時,那唇角都仿佛微微揚着,這一笑,男人四周仿佛有無數花悄然盛放。
那是,笑容綻放了百花的感覺。
等人走近,君南宇看向蘇可可:“聽詩雨說,你是我的粉絲,要不要我給你簽個名?
”
蘇可可看着他,沉默不語。
旁邊陳莫離立馬接話:“要啊,肯定要,小蘇,你來之前不還一直嚷嚷着要找君南宇的簽名嗎?
怎麼人在跟前了,你反倒害羞得不敢開口了?
”
陳莫離偷偷跟她遞眼色。
蘇可可:……所以,為什麼要撒謊呢,撒了一個謊,就要用無數個謊言來圓。
不過她明白陳莫離的顧忌,要是張詩雨有問題還好,如果沒問題,男朋友卻懷疑她有問題,甚至偷偷聯系風水師來捉鬼捉妖,若是被張詩雨知道了,肯定不好受。
蘇可可并沒有拆台,回想了一下平時大家追星的花癡臉,她蓦地朝眼前的男人一咧嘴,笑盈盈地道:“君南宇,我好喜歡你啊,你演的角色都很棒!
”
“哈哈,是麼。
”
君南宇順着話問了句:“那你最喜歡我哪個角色?
”
蘇可可:……這就尴尬了。
她根本沒看過這人演的電視劇。
不過——蘇可可眼睛陡然一亮,“我最喜歡你去年演的那個電影。
”
君南宇臉上的笑容略略一僵,随即又重新笑了起來,“你的口味很特别,那是我剛剛轉行演的第一個角色,是個渣男,很少有人喜歡他。
”
“但是讓我一眼記住你的就是那個角色。
你知道嗎,你在籃球場上打籃球的矯健身姿,還有遊泳比賽時露出的那八塊腹肌,很吸引人,太帥了!
沒有女生不喜歡!
”
蘇可可想着追星族們吹噓自家愛豆時那誇張的語氣,非常成功地塑造了一個花癡小迷妹形象。
君南宇看着她直笑,“那要不要跟你的愛豆單獨相處幾分鐘?
”
等蘇可可跟他走出一段距離了,君南宇才看着遠處的張詩雨和陳莫離道:“當明星談戀愛不容易,他們也就這麼點時間能獨處了,你還占用什麼?
”
蘇可可:……“小燈泡,你很亮啊。
”
“還有,你的演技很拙劣。
你不是我粉絲吧?
”
蘇可可将花癡表情收了起來,在近處打量他,“我不是演員,演技拙劣也正常,比不過你,時時刻刻都在演戲。
”
君南宇嘴角揚起的弧度微微收斂一些,變淡的笑容牲畜無害,“你好像對我有敵意?
我們以前見過嗎?
”
蘇可可瞥他一眼,“你沒見過我,不代表不知道我。
”
“……我不懂你的意思,你該不會是我的黑粉吧?
”
蘇可可繼續拆穿他,“你真的很厲害,能将自己演成完完全全的另一個人。
”
便是叔那樣嚴謹的人都找不到你的絲毫漏洞。
蘇可可早就懷疑了,叔曾經那個失蹤的戰友薛宇,根本不是君南宇本人,而是他演出來的一個人。
從習慣、愛好到性格,甚至一些小動作,這些都是他演出來的。
隻是,能将這些東西演得如此滴水不漏,仿佛自己真的變成了另一個人,這個人的演技實在太可怕了。
不,是這個人本身可怕。
直到現在,叔都沒能如願地從他留在鏡頭下的那些行為舉止裡找出薛宇的影子。
當然找不到。
因為之前的薛宇隻是他演的一個角色,等劇情完了,演那個角色的演員就徹底出戲了,不再是那個人設。
很顯然,現在在她面前的這個男人也是戴着面具的。
君南宇依舊維持着臉上無懈可擊的笑容,隻是眼裡的笑意已經淡到幾近于無。
“我不知道你本性是什麼樣的,或許你也不知道,因為你生活中也一直在演,演着演着,連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樣子了。
”
蘇可可道。
眼前這個人就是當年陷害叔,害死蔣俊的那個薛宇,叔因為他自責内疚了許多年。
關于這一點,她和叔早就确認了。
隻是,這人狡猾無比,總是讓你拿不到确切的證據。
既然他就是薛宇,這些年來,他不可能不知道秦四爺,不可能一點兒不關注這個他曾經試圖陷害的男人。
而隻要關注過,他就肯定知道她。
既然,彼此都知道對方是什麼身份,又何必繼續扮演假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