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髦老鬼如今也就這點兒殘留意識了，遲早會被冷月消化幹淨。

　　所以他真心想要調教一下這隻蠢鬼。

　　“唉，反正我快消失了，老子那一百零八套鑒婊法就傳授給你吧。

　　這可是老子積累了一千年的經驗，十分珍貴，拿去不謝。
”

　　冷月頓了頓，“……多謝。
”

　　雖然經過纖塵這件事，他已經不準備與任何女人女鬼接觸了，但老鬼的建議還是讓他很心動。

　　他想避免一切再傷害到星兒的可能。

　　不過，在這之前，冷月要先處理一件事情。

　　——纖塵！
他趕去了之前他和纖塵做交易的地方。

　　奇怪的是，纖塵并不在這裡。

　　冷月叫來附近的小鬼詢問，小鬼戰戰兢兢地說這幾天都未曾見過纖塵。

　　冷月面若冰霜，“她倒是跑得快。
”

　　“你以為她跑了？
”

　　時髦老鬼哈哈大笑，“小子，你太天真了，你還沒有戳穿她的真面目，她還等着坐收漁翁之利，怎麼舍得跑？

　　雖然老子就跟了你這麼幾天，但憑老子對女人的了解，老子猜測，她很可能在你和你老婆的小公寓裡待着，說不定連你的床都睡過了。

　　至于理由麼，她大概會說自己在别處找不到你，隻能守在那裡，反正你老婆氣得不回家，看不到她。
”

　　冷月眉頭擰得死緊，“她在我和星兒住的小公寓裡？
”

　　時髦老鬼傲嬌地嗯哼一聲，“你不信？

　　那我們打個賭，要是她真的在小公寓等你，你以後就恭恭敬敬地叫我一聲申老師。

　　哦對，你好像還不知道老子的名字，老子姓申，叫申文武，當初我爹想我文武雙全，可惜，我天生就是一纨绔的命，不學無術，隻知道敗家，把他氣得要死，後來……”冷月沒有聽老鬼的念念叨叨，他很快趕回了小公寓。

　　還沒靠近，他便察覺到了纖塵身上熟悉的鬼氣。

　　冷月神色陡然一沉，進去後，竟看到纖塵坐在沙發上，姿态悠閑地品着茶。

　　紙人婢女站在一邊，令她看起來就像是這屋子的女主人。

　　纖塵看到他，面露喜色，急忙迎了過來，說話細聲軟語的，“公子，那日你走得太快，纖塵沒能追上，後來不知該去何處尋你，便一直在這裡等你。
”

　　若是沒有申文武的提醒，冷月聽到這話也不會覺得什麼，可現在……他盯着纖塵，目光沉沉，“你可以在我們以前做交易的地方等我，這裡是我和星兒的地盤，豈容外人踏足？
”

　　纖塵見他神情冷淡，隻當他是因為跟秦星鬧掰了才心情不好，于是不慌不忙地解釋道：“我去過那裡了，但仍然不見公子蹤影，所以才想到來這裡找公子。

　　若夫人在，纖塵斷斷不敢在此處逗留，我知道夫人她讨厭——”“知道她讨厭你，那就再也不要出現她和我的面前！
”

　　冷月厲聲打斷道。

　　纖塵吓了一跳，不解地望着他，“公子，可是纖塵做錯了什麼？
”

　　身穿白袍的千年老鬼神色冷厲分，周身的威壓不自覺中釋放出來。

　　纖塵畏懼地退了退，試探着問：“可是因為……夫人？
”

　　女鬼咬了咬下唇，神情委屈又倔強，“好，纖塵答應公子，以後定然不會出現在夫人面前。

　　我與公子隻是簡單的交易關系，為何夫人總是多想？

　　夫人她是不是不喜歡我這張臉？

　　不若我将這張讨她厭煩的臉毀了，反正我也不在意容貌。

　　如此一來，纖塵也能放心跟公子來往了。
”

　　這番話一出，冷月腦中的聲音頓時感歎連連，“啧啧，不愧是高段位的心機綠茶婊。

　　小子，要不是有我，你信不信，你和你老婆永遠沒有複合的一天？

　　如果不是我幫你揭穿這女鬼的真面目，你現在聽完這話，肯定會覺得你老婆小肚雞腸無理取鬧。

　　而這種事一多，你勢必會慢慢厭煩了她。
”

　　“不會。
”

　　冷月語氣肯定地回複他：“就算星兒真的小肚雞腸無理取鬧，我也喜歡。

　　我那天兇她，也并不是因為我讨厭她的無理取鬧，我隻是生氣，生氣她讓我擔心了。

　　我很害怕她出事。
”

　　老鬼申文武：……他咳了一聲，“看出來了，那晚你瘋得都快入魔了，你說你但凡能少操幾分心，也不會被我鑽了空子。

　　不過這事兒你不能怪老子啊，老子那是自然反應。

　　你都吞了老子了，還不許老子反擊？
”

　　冷月沒有再理老鬼，他看向那還在努力扮演的女鬼修，目光冰寒，輕嗤一聲，“那就毀了吧。
”

　　“啊？
”

　　纖塵懵了一下，“公子，毀什麼？
”

　　冷月的聲音很輕，卻帶着讓人無法承受的威壓，“不是說，不在意這張臉，願意為了夫人毀了它？

　　那就毀了吧。
”

　　纖塵下難以置信地瞪圓了眼。

　　“公子，你、你……”“怎麼？

　　剛才那番話都是假的？
”

　　纖塵連忙搖頭，“當然是真的，我對公子從來沒有假話！
”

　　冷月：“是真的就好。
”

　　他揮了揮袖袍，一瞬間，屋裡的窗簾全部拉開。

　　纖塵這才發現，外面天已經快亮了，而她剛好側身站在窗口的位置。

　　窗簾打開，太陽很快就會升起來。

　　察覺到冷月的意圖，纖塵驚怒交加。

　　然後，更讓人驚恐的事情發生了。

　　她的身體被無形的力量給釘在了原地，根本無法動彈。

　　纖塵的表情終于崩裂，“公子！
我可以用别的辦法毀了臉，但這種辦法不行的，真的不行！
”

　　冷月淡淡看她一眼，目光冷漠到有些殘忍，“不是想當我的屬下？

　　于我而言，我的屬下做了錯事就要受應有的懲罰。

　　這懲罰并不重，一張臉而已，你自己都說了不在意，我隻是拿走你最不在意的東西。
”

　　纖塵大聲争辯，“可是公子，纖塵何錯之有？
”

　　“你對夫人說過什麼，做過什麼，你好好想想，想到了就告訴我。
”

　　話畢，冷月拂袖離開，進了書房，沒有多看她一眼。

　　申文武一路感歎：“你這老鬼，真是一點兒不懂憐香惜玉，居然想出這種損招，狠起來還是你狠。

　　不過對她這種喜歡勾搭男鬼的女鬼來說，毀了她引以為傲的容貌，可比直接重傷她有用多了。

　　隻是可惜了啊，這女鬼還挺漂亮的……”纖塵眼睜睜看着冷月走遠，感受到身旁越來越灼熱的光芒，神色愈發驚恐。

　　公子是聽信了什麼人的話，在試探她？

　　她不能前功盡棄，她一定要挺過去！
可是，等了許久許久，從清晨到上午……太陽高高升起。

　　當接近正午的陽光落在她的身上時，纖塵再也忍受不住，痛得慘叫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