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沒有搭理腦海裡的聲音,這幾日,那聲音各種冷嘲熱諷,他都自動屏蔽了。
可這次,時髦老鬼沒有再冷嘲熱諷,“老子已經認栽了,誰叫老子實力不如你,但老子沒料到,你是這樣一個蠢人。
哎,小子,老子有辦法幫你追回老婆,聽不聽?
”
冷月一怔,頭一次問腦海裡的聲音,“你什麼辦法?
”
時髦老鬼啧了一聲,“沒想到啊,你還是個情種。
”
不像他生前死後都是渣男。
不過,時髦老鬼深以為榮,畢竟男人不壞女人不愛嘛。
“辦法很簡單,你隻要将一句話奉為真理就行了,那就是,女人永遠沒有錯的時候。
你錯沒錯不重要,錯在哪裡更不重要!
你隻要見了你老婆,想盡辦法順着她。
女人是一種心軟又喜歡甜言蜜語的生物,所以,丢掉你的臉面,别管你的臉了,懂不?
另外,我不得不吐槽一句,你現在這個逃避的行為簡直愚不可及!
情侶之間産生感情問題的時候,最避諱的就是冷戰和逃避!
”
冷月沉聲反駁,“我沒有跟星兒冷戰。
”
時髦老鬼:“這還不是?
請問你跟你老婆吵架之後幾天沒聯系了啊?
這不是冷戰是啥?
就算不是冷戰,逃避是真的吧?
”
冷月沉默了許久才心虛地回了句:“我隻是想讓彼此都冷靜一下。
”
時髦老鬼:……“我的媽啊,你這一千多年都是怎麼過的?
沒接觸過女人嗎?
女人的心思你居然一點兒都不懂?
”
冷月沉默。
其實是接觸過的,府中的丫鬟、族中姊妹,還有敵國的女細作。
丫鬟低眉順目,唯唯諾諾,從不敢在他面前放肆;族中姊妹則或端莊知禮或溫婉柔美;而女細作卻狡詐而圓滑,她們會利用美色誘惑朝廷重臣,刺探敵情。
到後來戰亂時期,他軍營中還出過女戰士,敵軍中也會派一些女人和孩子喬裝打扮後混入流民之中,以此刺探軍情。
所以,冷月不會看輕女人。
遇到那些以色侍人的,他會提防;遇到那些看起來弱小可憐的,他會防備;對于那些能跟男人一樣上戰場殺敵的,他則敬佩。
而纖塵,最初他以為纖塵是如那些族中姊妹一樣嬌養在中的大家閨秀,溫婉而柔弱。
後來,她顯露幾手之後,他則改觀,将她視為了自己比較看重的那一類女戰士。
但是冷月不知,除了他眼裡的這些,更多的是生活在後宅的女人。
冷家家規極嚴,不曾出過什麼寵妾滅妻和妻妾相争的亂象,他那時又忙着在朝中站穩腳跟,跟政敵交鋒已是步步驚心,哪有功夫去關注旁人後宅裡的陰私龌龊。
是以他不懂,後宅的這些女人隻有依附男人才能活得更好。
或是形勢所迫,或是愛慕虛榮,這些女人慣會勾心鬥角。
她們玩弄心術,說話暗藏刀鋒,甚至有專門讨好男人的一套辦法。
時髦老鬼見冷月這副蠢笨的模樣,沒忍住又奚落了幾句,然後才用一副長輩的腔調指點道:“現在你就去找你老婆,千萬不能再拖了,拖下去她隻會越來越心寒。
放低姿态懂不懂?
你老婆身邊的人,你都要放低姿态。
裝可憐會不會?
對這些人都裝可憐……”冷月聽了這時髦老鬼的一番說教,也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急急忙忙趕了回去。
可等他趕回去後才發現,星兒并不在小公寓。
他看到了放在桌上的東西。
——是他送給星兒的的白玉扳指。
質地上乘的白玉扳指就那麼靜靜地躺在桌上,像是在狠狠地嘲笑他。
冷月拿起白玉扳指,手不由地握緊。
星兒她竟連這個都摘了。
她這次真的不原諒他了?
這時,被忽略的紙人婢女小梅上前,恭恭敬敬地禀告道:“老爺,夫人這幾天在學校住宿。
”
冷月一愣。
腦海中的聲音幸災樂禍,“活該,叫你不早點兒回來。
”
“我現在應當如何?
”
冷月盯着手中的白玉扳指,喃喃道。
“蠢,盡快找到她,跟她當面道歉。
”
冷月連忙又去了秦星的學校。
可是,秦星也不在學校。
時髦老鬼啧啧兩聲,又開始幸災樂禍:“這就是報應啊,你要是不來找我幹架,那個時候及時趕回去,也就沒有後面這麼多事兒了。
”
冷月沉着臉悶不作聲。
沉默片刻,他轉身去了蘇可可和秦墨琛的住處。
“卧槽!
這裡不對勁,這裡面是不是住着風水師?
老子聞到那股讨厭人的符箓味兒了!
你要進去?
等等啊喂……”冷月折騰了這麼久,來的時候趕巧,半夜剛過12點,正是午夜陰氣最濃盛的時候。
他望了望眼前的别墅,直接蓄力,一掌劈開了陽台的窗戶。
然而,如入無人之境般地走了進去。
客廳裡陰風陣陣,陽台上的窗簾被吹得宛如巨浪一樣翻滾着。
冷月剛剛站定,蘇可可和秦墨琛便發現異常,同時下樓。
此時的蘇可可十分惱火,繃着臉道:“不愧是鬼王,風水師的住宅也能輕輕松松闖進來。
”
冷月的腦海中立馬響起一個聲音,“你這小子可不是普通的鬼王,不過這小姑娘好像一點兒不怕你,而且她旁邊那個男人身上貴氣滔天,氣運加身。
這兩人加起來,可不是那麼好對付的。
”
冷月在腦海中回了一句:“他是星兒的四叔,那是星兒的朋友,也是她未來的四嬸。
”
時髦老鬼頓時卧槽一聲,“敢情是自家人?
那你還等什麼,快叫人啊!
叫好聽的,放低姿态,你這副氣勢洶洶的樣子,老子還以為你是來幹架的!
我瞧着這攔路的小妹妹地位比較高,你趕緊叫,多叫幾聲好聽的,她喜歡聽四嬸還是别的,喜歡啥你叫啥,趕緊的啊傻子……”腦中的聲音很吵,但控制好煞氣後的冷月已經不會輕易暴躁了,他恢複了以往的清冷,氣息也變得十分平和。
他看向蘇可可,對方正冷冷盯着他,眼裡的憤怒好似他做了什麼天理難容的事情。
冷月一怔,然後垂眸避開,低聲道:“不請自來,打擾了。
但是,我想見星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