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波了一天,兩人這一回去就不打算出門了。
一大一小坐在沙上休息。
秦墨琛坐姿端正,便是雙腿交疊的姿勢,亦十分嚴謹,兩腿因為他的坐姿顯得愈修長筆直。
蘇可可瞅了瞅他,努力伸直自己的小身闆,争取跟他一樣。
秦墨琛雖然在看手機,但眼角餘光完全把小丫頭的行為收入了眼底,他不禁覺得好笑,“你不必學我,在家裡如何,在這裡就如何。
”
蘇可可立馬軟了軟自己的小腰,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叔坐得這麼端正,會讓我很有壓力的。
”
她在桃花村的時候,坐姿還算端正,尤其在師父的對比下。
但現在,她的坐姿跟叔完全沒法比。
秦墨琛頓了下,道:“我這是多年養成的習慣,改不了了”
不知想起了什麼往事,男人的尾音低緩了下來,目光慢慢變得晦暗,有那麼一瞬間,眼裡折射出陰鸷而冰冷的光芒。
“叔。
”蘇可可突然叫了一聲。
秦墨琛目光微動,偏頭看她,眼裡的那一絲異樣已經蕩然無存,“怎麼了?
”
“今天你在古玩店買的那柄彎刀放哪兒了?
”蘇可可問。
“在書房的櫃子裡。
”
“果然。
叔換個地方吧。
”
“怎麼,有什麼不妥?
”
蘇可可猶豫了一會兒才道:“我不知道那刀以前是做什麼用的,但是我感覺到那刀上殘存着一縷煞氣,上午在古玩店的時候我還不能确定,但我之前去書房找叔的時候,那種感覺突然就變得清晰了,大概是因為叔的這房子處于穴上,靈氣充沛,所以才使得這一絲煞氣格外明晰。
雖然這煞氣很淡,對叔造不成什麼影響,但仍會影響人的心緒,所以叔不如将那彎刀放在穴心,也就是叔的卧室,以天地靈氣化去刀上的那一絲煞氣。
”
秦墨琛沉默了幾秒鐘,點點頭。
兩人進了書房,秦墨琛當着蘇可可的面,打開了書桌右下方的櫃子。
這大書桌左右下方各一個櫃子,櫃子上面還有兩個抽屜,蘇可可沒敢亂動。
雖然蘇可可沒開過這些櫃子和抽屜,但她見叔開過,隻除了左邊第二個抽屜。
她曾經因為好奇,試着輕輕拉了拉,不是真的想拉開看,隻是想知道這抽屜是不是可以打開。
結果,還真就打不開,這抽屜是鎖着的。
其他三個抽屜和兩個櫃子都沒鎖,唯獨鎖了這一個,讓人不好奇都不行。
不過,師父常說,好奇心害死貓,除了在學習上要保持該有的好奇心,其他時候不該好奇的東西就不要好奇。
所以,自從蘇可可知道那抽屜鎖了之後,她就不碰那抽屜了。
秦墨琛從櫃子裡取出彎刀,用指腹摸了摸刀鞘上斑駁的紋路,眉頭微攏,道:“這柄刀我拔不出來,裡面應該完全鏽掉了,所以刀身跟刀鞘黏在了一起。
”
“那叔為什麼要花那麼多錢買這柄鏽刀呢?
”
蘇可可想起吳助理花出去的那些錢,都替她叔感到肉痛。
她就算在叔跟前呆滿一個月,也就15萬。
不過,對她來說,15萬已經是一筆巨款了,而且這筆巨款不用上交師父,她覺得自己很快就能成為一個小富婆啦。
秦墨琛盯着這鏽迹斑斑的彎刀看了許久,低聲說了句:“大概因為它合我眼緣。
”
蘇可可聽了這話,嘿嘿笑了一聲,非常認真地建議道:“叔,你說話的語氣好像我們行内人,叔真的可以考慮入這一行。
”
秦墨琛也認真回了句:“我太忙了。
”
“不急,這個本來就要看緣分。
如果叔真的跟這一行有緣,緣分遲早會到的。
”
“對了叔,你等我下,我去我的卧室裡拿個東西,去去就回。
”
蘇可可哒哒哒地跑了,很快又哒哒哒地跑了回來。
回來之後,她手裡多了一張畫了符文的整張黃表紙,“喏,這個給叔。
用這個把刀包起來,然後再将刀放在卧室。
雖然刀上的煞氣很淡,但我怕影響到叔的睡眠,用這個包起來就不會了,可以鎮煞。
”
“好。
”秦墨琛接過那黃表紙,将刀放進去裹起來。
“叔怎麼知道,寫有符文的那一面要包在裡頭?
”蘇可可拿手指頭戳着自己的圓下巴,笑盈盈地說:“我給叔的護身符,符文可是在外面哦。
”
秦墨琛看她一眼,挑了下眉,“不是要鎮煞?
既然要鎮煞,這符文當然要對着刀,跟護身符不一樣。
”
“叔好聰明啊。
”蘇可可眉眼彎彎地看他。
秦墨琛低笑,“丫頭,你對聰明的定義可能跟我不大一樣。
”
吃晚飯的時候,秦墨琛不知想起什麼,忽地對小丫頭道:“從今天起,你可以放開吃了。
但是你自己要有數,别吃太撐,對身體不好。
”
蘇可可偷着樂,高聲應道:“好的叔,那我就不客氣了!
”
當晚,林嬸知道蘇可可又多吃了一小碗之後,看蘇可可的目光愈慈愛了。
兩人晚飯過後,日常散步。
之後,秦墨琛回了書房,中途吳助理打了一通電話,似乎還有文件要看,蘇可可沒去,就在客廳搗鼓起了手機,跟着學習軟件背起了單詞。
背着背着,蘇可可忍不住有點開了自己的小金庫,數了數裡面的零。
看着那些個,蘇可可的眼睛有些直。
她這錢是不是掙得太容易了?
蘇可可越想越覺得自己應該做得更好一些。
明天叔要去參加老友的壽宴,叔不讓她去,她就真不去了?
這樣也太不稱職了。
蘇可可看過了,叔的印堂顔色正常,近一兩日不會出現血光之災,然而這東西本就瞬息萬變,今天沒事,指不定明天就突然不正常了呢?
蘇可可想了想還是決定說服叔帶她去,但在這之前,她先給吳助理打了個電話。
自從兩人混熟後就互相留了電話号碼。
“叔說那地方不适合我去,所以不帶我,我想了想,不就是人多了一些麼,我不怕生的。
我知道叔保镖多,但是有很多事不是保镖能夠解決的,不然叔也不會雇我了,我每天拿這麼多錢啥事兒都不辦,我心裡不安。
”
蘇可可剛說完便又想到一個可能性,愣了愣後,目光逐漸暗淡下來,小聲問道:“吳助理,你說,叔他會不會是嫌我不懂禮數,去了給他丢人啊?
我、我知道自己是個土包子,沒見過世面,但我完全可以隻站在一邊不說話,隻要能看着他,确保他的安全就行。
”
吳宗柏聽着電話,心道:小可愛怎麼就這麼招人心疼呢?
于是,吳宗柏一不小心就開始給小可愛出謀劃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