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大胡子并不想讓小丫頭得意。
“
小丫頭,你别不信,我就這一身過來的,信我的人比信你的多。
”
兩人聊了沒幾句,恰看到有人朝這邊走來。
一
個老人,七八十歲,一個男人,二十近三十歲。
男人攙扶着老人,應該是老人的孫子。
“嘿,看到沒,這種老人最好騙,哦不,不是騙,最容易做生意,因為老人比年輕人更信這個。
你别說話,在一邊看着。
”蘇
可可正色道:“大叔,我不會搶你的生意,但你若是做得太過火,我會阻止你。
”大
胡子切了一聲,“你這樣的小丫頭真不讨人喜歡。
”
這會兒,那一老一少已經走近。
蘇可可看到那老人面相之後,眉頭頓時蹙起。
大胡子一本正經地坐着,在這兩人路過的時候,突然歎了一聲,“老人家,我見你愁眉不展,最近是有什麼心事吧?
您若不趕時間的話,可以坐下來,我替您看看有沒有解決辦法。
”那
老奶奶聽到這話,腳步一頓,打量起眼前這大胡子。
旁邊的男人立馬道:“奶奶,您别信這個,都是忽悠人的,根本不準。
”
“可是他好像看出來我有心事。
”男
人哭笑不得,“您一直皺着眉,是人都能看出您有心事。
”
“小夥子,這話就不對了,我看到的可是你們一般人看不到的東西。
老人家,一卦隻要二十塊,您也不差這點兒錢。
”“
奶奶,走吧,爺爺還等着我們呢。
”男人催促。
那
老奶奶卻明顯不想走。
大胡子立馬取出一圓墊子放到攤位跟前,“老人家,請坐。
”
“我們就算一卦吧,反正不貴,就二十塊錢。
”老奶奶對自己的孫子道。
那
孫子無可奈何地道:“行,您要是算一下才能安心,那就算吧。
”大
胡子微微一笑,“先給錢,再算卦。
這是我的規矩。
”
“不是說不靈不要錢麼?
怎麼又要先付你錢了?
這上面寫的果然都是糊弄人的。
”男人指着大胡子布上寫的那句“不靈不要錢”,表情鄙視。
大
胡子解釋道:“有時候我算準了,可對方卻死活不承認,然後耍賴不給錢,為了避免這種情況,我就隻能先收錢了。
你要是事後發現不準,可以再來找人,我每天就在這兒,不會走的,呵呵呵。
”說
着,他翻出一個小牌子,“如果沒有零錢的話,可以掃碼支付。
旁
邊的蘇可可:準
備真齊全,連二維碼都準備好了。
男人沒好氣地掏出二十塊現金遞給他。
就
算再看不起這人,男人也沒有将錢甩人臉上,看得出還是有一定涵養的。
大
胡子連忙将二十塊錢塞進兜裡,順便誇贊了句,“随身帶現金的年輕人不多了,你這小夥子不錯,非常不錯。
”
“老人家,搖簽吧,搖簽的時候一定要摒除雜念,腦子裡隻想你心中所問之事,如果生了雜念,這卦象可就不準了。
”
“要是到時候不準,你是不是就會推脫給我奶奶,說她搖簽的時候心有雜念?
”男人立馬道。
大
胡子唉喲一聲,“怎麼會,你奶奶現在聽了我的話,肯定不會心生雜念了,我也不會用這種事情當借口。
”
“奶奶,您搖吧,完事後咱們還要回去呢。
”老
人點點頭,閉上眼,拿着那簽筒搖了起來。
沒
多久,一根竹簽被搖了出來。
“
好了老人家,您的卦簽出來了。
”大胡子撿起那竹簽,鄭重問道:“現在請告訴我,您心中所求之人是誰,求的又是什麼?
事業?
姻緣?
還是健康?
或者其他别的?
”老
人立馬道:“我想問我老伴兒,他的身體健康!
”大
胡子深深看她一眼,點頭,開始解卦簽,“卦上書,紅顔未老恩先斷,斜倚熏籠坐到明。
你要是求姻緣,那此卦為下簽,表示對方情變,但你現在求的是健康,這個便是——”“
是啥?
”老人追問。
大胡子咳了一聲,“是更糟糕的下下簽。
”
“什麼?
”老奶奶頓時一瞪眼。
“你看看這斷字,這裡斷的不是恩情,是命。
你所求之人病入膏肓,已有死相,恐怕活不過今晚。
”
那男人怒喝一聲,“你這騙子胡說八道些什麼?
一句描寫後宮妃嫔的詩句也能被你曲解成這樣,什麼烏七八糟的玩意兒!
”
“我打死你這個死騙子!
”那老奶奶情緒異常激動,上前就開始揪大胡子的頭發,“打死你!
居然詛咒我老伴兒活不過今晚!
我打死你”大
胡子連忙抱頭,“生死不由人啊,老人家您看開些,就算揪光我的頭發,這該發生的還是會發生啊,啊啊啊,疼疼疼——”
一邊坐着旁觀的蘇可可光看着都覺得疼。
好
兇的老奶奶。
不
過蘇可可有些吃驚,她看這老奶奶第一眼就發現了,對方有喪夫之相,她的丈夫三天之内必定喪命。
這
大叔居然算出了喪夫?
這
究竟是他瞎懵的,還是算出來的?
事
實上,卦簽這玩意兒本就不準,根本沒法跟六爻八卦占蔔法相提并論。
可
他要是瞎猜的,為什麼不說一些好話?
甚至還這麼肯定地說對方熬不過今晚?
真要是想騙錢的半吊子,肯定會讨好對方。
蘇可可認真打量起這人,有些困惑。
“
奶奶,奶奶您别打了!
咱們走吧走吧”那男人好一陣勸,這才把人給拉走了。
兩
人走後,大胡子一臉淡定地整了整自己本就亂糟糟的發型,然後将倒了一地的卦簽一根根撿起來放回簽筒裡。
“哎喲喂,剛才疼死我了,這老奶奶的力氣真大,剛才不僅揪我頭發,還揪我胡子。
”蘇
可可看到什麼,眼一瞪,指着他的胡子,“大叔,你、你的的胡子怎麼”
大胡子趕緊摸了摸,“咦?
掉了?
我粘這麼緊,居然也能被扯掉。
”
他趕緊把翹了角兒的絡腮胡子又重新按了回去。
蘇
可可:“
大叔,你這胡子是假的?
”
“是啊,我剛才不是跟你說了麼,做咱們這一行的,最好搞一身行頭,這胡子也是我的行頭。
”
蘇可可嘴角微微一抽,“呃,受教了。
”
“大叔,我想問一下,你是怎麼看出那老奶奶會喪夫的?
”蘇可可問。
大
胡子摸了摸自己腦袋,“這個,當然是算出來的。
”
蘇可可指着他的一筒卦簽,“就用這個?
”
“對啊,搖簽占蔔法,沒聽過嗎?
孤陋寡聞的小丫頭片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