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可可換了身家居服,去客廳找叔。
結果秦墨琛不在客廳。
蘇可可蹦了兩下後,自個兒先倒在了沙發上,然後抱着手機背英語單詞。
大概隻過了十來分鐘,她聽到樓上有響動,立馬擡頭望過去。
叔居然已經洗完澡了?
還換了一身休閑服。
“不要躺着看手機,對眼睛不好。
”秦墨琛瞅了一眼小丫頭,在沙發另一頭坐下。
蘇可可連忙坐起身,規規矩矩地坐好。
“隻是讓你坐着看手機,又不是讓你坐這麼端正。
”
蘇可可嘿嘿笑了聲,問他:“叔,你不累嗎?
怎麼不歇一會兒再洗澡。
”
秦墨琛頓了頓,回道:“我不喜歡身上有其他味道。
”
以前執行特殊任務的時候,為避免身上沾上不該有的氣味兒,通常是一回來後就洗澡換衣,後來他退出了,這習慣卻保留了下來,去了除公司以外的場合,回來之後必然要洗澡。
他自己也不喜歡身上有别的味道,很不喜歡。
蘇可可點點頭,“叔真愛幹淨。
跟你一比,我過得好糙啊。
”
秦墨琛幽黑的眸子裡點綴着細碎的笑,“你不用改,就這樣随心所欲,挺好。
”
他打開手機,屏幕亮起之後,頁面還停在之前的短信欄。
看到蘇可可發的那幾條短信,秦墨琛的目光微微動了動。
“丫頭。
”他突然喚她一聲。
“唉?
叔怎麼了?
”
“以後你給我發短信,我要是沒回你,你就直接給我打電話。
”
蘇可可一愣,問道:“什麼時候什麼場合都可以嗎?
”
秦墨琛嗯了一聲。
“那如果我不能打電話隻能發短信呢?
”蘇可可問。
“……那我保證五分鐘之後一定回短信。
”
蘇可可直勾勾地瞅着他,突然小嘴兒一撇,一副要哭的表情,“叔,你真好。
你是除了師父對我最好的人了。
”
秦墨琛聽到這話,腦中突然就閃過一個念頭:既然知道我好,怎麼才排第三?
他搖頭哂笑一聲,對自己這個奇怪的念頭感到好笑。
小丫頭前一秒還感動着呢,後一秒就突然道:“叔,空口無憑,咱們立字為據吧!
”
說完就哒哒哒地跑進書房,速度取了紙筆回來。
蘇可可在紙上唰唰唰寫上幾行字,拿給叔看。
标題為保證書。
内容如下:今天,叔,大名秦墨琛,承諾以後一定在五分鐘内回本人蘇可可的短信,如若食言一次,就罰叔學小狗叫三聲,再把身上的财氣分給蘇可可一些。
秦墨琛看着那紙上的内容,心中發笑。
“叔,簽字畫押吧。
”蘇可可笑眯眯地道。
“你要不要再加一條?
”秦墨琛挑眉,問她,“比如我食言的話就罰款一千萬。
”
“一千、千萬?
”蘇可可結巴了一下之後連忙搖頭,“這個就不了,作為一個才出山的新人,叔給我的薪水已經很高了,做人不能太貪心。
”
秦墨琛眼角軟軟的弧度顯露了他的好心情,他拿起筆,在保證書右下角唰唰唰寫上自己的大名。
蘇可可連忙接過筆,在那潦草的簽名旁邊工工整整地寫上自己的名字。
讓兩個名字并排在一起。
“嘿嘿嘿……”蘇可可來回看了好幾遍,想到什麼後,連忙又用手機拍了個照,“哼哼,萬一不小心丢了我還有照片可以作證。
”
秦墨琛表揚道:“不錯,思維缜密,還知道留一手。
”
蘇可可警惕地瞅他一眼,抱着這張保證書上樓,在自己卧室裡找了個地方藏起來。
秦墨琛看着小丫頭高興得快要蹦起來的背影,先是微微笑了笑,最後實在沒忍住,發出了一陣低笑聲。
這會兒倒是不累了?
等蘇可可藏好保證書回客廳的時候,秦墨琛已經打開了電視機,正握着遙控器換台。
男人轉頭看她,朝她招了招手:“丫頭,過來。
”
蘇可可挨着他坐好,“叔,不然我回書房看會兒書吧。
”
“偶爾也需要放松一下。
來,看看,有沒有你喜歡的節目。
”
蘇可可搖頭,“我不喜歡看電視,我喜歡看書。
”
剛剛說完這話,她盯着電視劇,也不知看到了什麼,眼睛忽地一亮,“等等叔!
剛才那個放的是什麼?
”
秦墨琛倒回去一個頻道——少兒頻道。
電視上正在播一個最近很火的動畫片,叫萌兔小分隊。
裡面是花花綠綠的各種小兔子。
秦墨琛按了按自己的眉心,“你想看這個?
”
蘇可可搗蒜似的點頭。
秦墨琛就沒說話了,索性将遙控器給了她。
蘇可可津津有味地看了起來。
看了兩集動畫片,蘇可可頓時滿血複活,對一旁刷手機新聞的她叔道:“叔,今天的不賒了,我現在就給你按穴位吧。
我現在可精神了。
”
“不用了,明天吧。
”
“放到明天那就是雙倍,還不如現在就把活兒幹了。
”
“那就算了,今天的取消。
”
“那也不行,叔你這句話就好像在說,今天别吃飯了一樣。
說好的給你按穴位,然後我放開吃。
”
秦墨琛無奈,“行吧,你覺得不累就按。
”
“那叔你躺着吧,我去搬個小闆凳過來。
”
這裡當然沒有蘇可可在桃花村的那種小木闆凳,但是有小墩子,軟軟的,圓滾滾的,外面是一層真皮,坐着特舒服。
秦墨琛看着那搬墩子過來的小丫頭,順從地在沙發上躺下。
蘇可可在他跟前坐好,活動活動筋骨之後開始給他按穴。
軟綿的小手在秦墨琛頭部和臉部穴位揉揉按按,力道有輕有重,竟是說不清楚的舒服。
“叔,這個力道可以嗎?
要不要再重點?
”
“可以了。
”
秦墨琛慢慢閉上了眼,聽着那小丫頭時不時細聲軟語地問上一兩句,開始他還搭搭話,後來就隻剩下嗯,然後嗯着嗯着,就迷迷糊糊睡過去了。
蘇可可低低喚了他一聲,“叔?
”
人沒應聲。
蘇可可抿嘴笑了笑。
叔也太容易滿足了,不像師父,給他老人家按穴位的時候,一會兒說位置不準确,差了幾毫米,一會兒說太輕了或者太重了。
她給師父按一次,真是累得要死。
蘇可可動作不停,等到按完一周了,她才收回手。
小丫頭輕手輕腳地起身,将圓墩子放回到原位,再輕手輕腳地去了浴室。
沖完澡的蘇可可準備回書房看會兒書,她看了一眼客廳,發現十幾二十分鐘過去了,叔還維持着剛才的姿勢一動沒動。
連睡覺都這麼規矩?
由此可見,叔真的是一個很克制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