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可可想了想,有些糾結,小臉都皺成了一團,“我很想去,可是怎麼辦呢,我剛好有事。
我會很努力地擠一擠時間,争取去看的。
”
“沒時間的話不必勉強,随緣就好。
小朋友,我們有緣再見。
”
蘇可可看着這人遠走的背影,目光微動。
玄門殷氏的掌門人殷大師。
在帝都乃至整個北部地區,最有影響力的風水世家。
可她很清楚地記得師父的話。
殷氏之人不是什麼好東西。
若隻看面相,殷大師和殷少離都算好人,隻是……
蘇可可微微斂眉,不是風水師的面相都能欺騙人,何況本身就是風水師。
蘇可可等那人走遠後,才朝自己的新家走去。
她住的這棟小别墅是整個小區的穴心,加之帝都龍脈從這路過,位置極好。
時間還不算晚,蘇可可坐在書桌前畫符,在畫第十九張符箓的時候,羅嫚來電話了。
蘇可可一看是她,連忙接電話,“嫚嫚?
”
“可可,可算聯系上你了!
你再不回複我,我就要急出心髒病了。
”
蘇可可聽到這話十分愧疚,“嫚嫚,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
“不用說對不起,你沒事就好。
你和大星都不回我短信,我還以為你倆出什麼事了。
”
“我……沒事,大星也沒事,我替她算了一卦,隻是桃花纏身。
”
“桃花纏身?
這個重色輕友的家夥,有了桃花,連朋友的信息也不回了……”羅嫚吐槽不斷,心裡卻松了口氣。
兩人抱着手機聊了好一會兒,嫚嫚大概聽出她有心事,專門逗她開心,蘇可可的心情不知不覺中好了很多。
從師父去後,她的這顆心一直繃着,想迫不及待地變成師父期望的樣子,現在慢慢緩和下來,她才發覺,自己好累、好困。
結束通話之後,蘇可可閉上眼睛,很快就睡了過去。
隻是剛睡着沒幾分鐘,她便又被熟悉的電話鈴聲吵醒了。
蘇可可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看到了手機屏幕上“秦小叔叔”幾個字。
猶豫了幾秒鐘,她接起電話,“叔?
”
“你不在桃花村。
你在哪裡?
”男人的聲音低沉而壓抑。
蘇可可瞬間清醒了不少,“叔,你去桃花村了?
”
“是。
”秦墨琛的聲音帶着一絲隐忍的怒意,“你現在在哪兒?
告訴我。
”
“我……”
“告訴我。
”男人的聲音帶着一股子不容拒絕的威嚴。
蘇可可被對方的怒火弄得有些懵,沉默了一會兒後,支支吾吾說了現在的地址。
幾乎是她剛剛一說完,對方的電話就挂斷了。
蘇可可看着手機上的通話記錄,發怔。
叔今天去了桃花村?
他是不是看到了上鎖的茅草屋,還有師父的墳?
所以,叔都……知道了?
明明很累很困,這通電話之後,蘇可可卻如何都睡不着了。
她在床上不知道翻了多少次身,突然間聽到了門鈴聲,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難道是叔來了?
但這速度,是不是太快了?
蘇可可心裡想着,腳下的動作一點兒不慢,趿着拖鞋,哒哒哒地就跑去開門了。
等門打開,蘇可可還來不及細看門外的男人,男人便蓦地一大步邁進來,長臂一伸就将她抱入了懷裡。
蘇可可的臉門也被按入了對方的胸口。
“蘇可可,我就這麼不可信嗎?
發生這種事情為什麼不告訴我?
”
男人低沉的嗓音帶動着胸口微微震動,蘇可可的耳膜跟着震了起來,聲音仿佛被擴大了一倍,聲音裡的氣憤和努力壓抑火氣的那種情緒也聽得一清二楚。
蘇可可癟了癟嘴,叔做錯了事,她都沒有找叔算賬,叔惱什麼啊。
“叔……”
“為什麼瞞着不說,嗯?
”秦墨琛說話都帶了一股子狠勁兒,但狠勁兒之後卻是無可奈何,“丫頭,你以為發生這種事情後我腦子裡還會想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我隻會擔心你,隻會擔心!
”
“叔,師父走了,我就想一個人靜一靜。
”
“怎麼靜?
你要怎麼靜?
”秦墨琛一掌握住她後腦勺,将人腦袋推起,低頭看她,“一個人躲在屋子裡大哭,哭得眼睛都腫了瞎了,喉嚨都啞了說不出話了,還是一個人不睡覺,一直睜眼睜到天亮?
”
“我、我……”蘇可可嘴一癟,“叔怎麼都知道?
”
秦墨琛歎氣,問:“哭過之後還難受嗎?
”
“……難受。
”蘇可可吸了吸鼻子。
“不睡覺就能解決問題嗎?
”
“……不能。
”鼻子好酸。
“一個人默默承受這些,覺得自己很堅強很偉大嗎,嗯?
”
“我沒、沒有。
”望着男人的眼睛也開始發酸了。
秦墨琛擰着眉看她,“為什麼不告訴我?
你以為我在這種時候都還想着如何欺負你?
”
蘇可可說不出話,隻是搖頭。
“覺得叔是壞蛋?
所以甯願一個人難受死,也不想找我分擔?
”
“還是你覺得我是趁虛而入的卑鄙小人?
”
“你要是實在不喜歡我,我從此以後不勉強你就是,我們退回長輩和晚輩的關系!
”
“還是你以後再也不想我管你了?
你的任何事情都與我無關?
從前的種種就當從未發生過?
你說是不是?
你說是,我現在馬上就離開,再也不出現在你面前!
”
蘇可可搖頭,連連搖頭,使勁兒搖頭,最後哇地一聲哭出來,哭得很大聲很大聲,眼淚嘩啦啦地往下流。
小丫頭大哭着解釋,“不是這樣的!
我隻是不想你們擔心我,我沒有把你們當成外人,我以為一個人靜一靜就好了,我以為我自己可以的,哇嗚嗚……”
秦墨琛歎了一口氣,“乖,來,叔抱抱,抱抱就不難過了。
”
他将人重新抱入懷裡,手輕輕拍打着小丫頭的後背。
蘇可可以為自己已經在師父的墳前哭夠了,可現在被叔這麼一說,好像心裡壓着的很多東西一下子就釋放了出來,想堵都堵不住,隻有哭能發洩。
她趴在男人的懷裡,哭得天昏地暗,哭到打嗝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