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子沒什麼學問,字寫得像狗爬,有一次白月湘跟着她爺爺來了一趟,在部隊待了一段時間,别看她是個女孩,訓練的時候不輸男兒,所以蔣俊這小子春心萌動了。
可是他膽小,直到白月湘離開,他都沒有跟她告白。
隊裡表現最好的人每個月可以給家裡寫一封信,這是獎勵,也是鼓勵,可惜有我在,蔣俊就比不過我。
他知道我的脾氣,也不說讓我輸給他這種話,隻出了個歪點子,讓我幫他捎信。
所以那個時候,經常是信裡再放一封信,托家裡人幫忙轉送一下。
大
概就是那個時候,家裡人以為我對白家的這位小姐有意思。
但其實,除了信封上白月湘這個名字,裡面的信都是蔣俊寫的……”
男人說着這些的時候,眼裡少見的帶了一絲追憶往事的怔忪。
蘇
可可聽他講着,腦中已經想象到那個畫面,那個男生是如何笑嘻嘻地央求年輕的叔,讓他為自己的終身大事出一把力。
“那右邊這個呢?
”蘇可可問。
她剛剛問出這話,便見她叔嘴角的笑意一點點斂了回去,神情變得讓人捉摸不透。
“
右邊這個……那個時候的他叫薛宇。
”蘇
可可聽得有些糊塗,什麼叫那個時候?
難道現在不叫這個名字了,改名字了嗎?
但
她沒有插嘴問他,叔好像還沒說完。
“我十三歲便被老爺子扔進了部隊裡曆練,十四歲的時候遇到蔣俊,而薛宇,他十六歲才進來。
一個很優秀的人,我和蔣俊跟他不打不相識。
”男
人捏着照片一角的手指猛然間收緊,把照片捏出了一點兒褶皺,“我話不多,他更不愛說話,如果不是蔣俊,我們也不會認識。
總之,我們三人成了好兄弟,作為最優秀的三人,我們接過不少特殊任務,每一次都配合得十分完美。
”蘇
可可點點頭,哦了一聲。
秦墨琛捏着照片的手突然一松,将照片扔進了抽屜,罩在小丫頭的頭上,“知道他們現在在哪裡嗎?
”蘇
可可擡頭望着他。
秦墨琛冷冷地道:“一個死了,一個失蹤了。
蔣俊是被我同夥擊斃的,身上中了很多槍,血淋淋的,就死在我面前,到死都背負着叛徒的名聲。
而混亂之下,薛宇失蹤了。
”
蘇可可眼睛倏然瞪大,“你的同夥為什麼要開槍打死他?
”秦
墨琛一臉平靜地道:“因為他先朝我開了槍,還暴露了所有人的行蹤。
”蘇
可可驚訝不已。
男
人還穿着白襯衫和西褲,他看了蘇可可一眼,将紮入西褲的襯衫扯出來一些,然後開始脫襯衫。
骨
節分明的手指靈活地撥開紐扣,不是從上往下,而是從下往上,撥開四五個紐扣後,他又開始解皮帶。
蘇可可的小臉轟一下就紅了,滾燙滾燙的。
叔
這是在幹、幹嘛呀?
居然要脫褲子嗎?
秦墨琛當然沒有脫褲子,隻是松了松皮帶,讓長褲微微下垮一些。
男人解開幾顆紐扣又松了皮帶之後,當着蘇可可的面撩開了一片衣角。
“
丫頭,看這裡。
”他低沉着嗓音道。
蘇
可可朝他所指的地方看去,頓時愣住了。
腰腹偏下的地方,有一個已經結痂的子彈孔。
在
一片緊繃結實肌理分明的男性身軀上,那一處疤痕恰位于漂亮的八塊腹肌之下,十分顯眼,或者可以說是刺眼。
她
突然明白叔剛才那些奇怪的舉措了。
如果長褲沒有下垮一些,那子彈疤痕大概是看不全的。
也
難怪她第一次見到上半身光溜溜的叔時也沒有發現這個子彈孔,那時候應該是被系在腰上的浴巾給擋住了。
不
過,蘇可可很納悶,襯衫扣子為什麼要解開幾個呢?
直接撩起衣服不就好了嗎?
秦
墨琛見她直勾勾盯着那子彈疤痕,低聲問了句:“好奇?
要摸一摸嗎?
”蘇
可可瞅他一眼,不客氣地伸出指頭,在那疤痕上輕輕戳了一下。
頓了頓,又戳了一下。
旁邊緊繃結實的肌肉微微顫了顫,往後縮了縮。
秦
墨琛無奈道:“重些,你這樣我會覺得癢。
”
“可是,我怕叔疼。
”蘇可可望着他道。
秦墨琛忍不住又拍了拍她的小腦袋,“不疼,早就不疼了。
其實那一槍是瞄準我心髒的,但是我的感官很敏銳,及時避開了。
”
蘇可可想了想,不禁替他感到難過,“叔那個時候是不是很難過?
”
秦墨琛回想了一下,淡淡道:“記不清了,應該是震驚多于難過,其實在那之前我已經發現了端倪,他變得有些奇怪,但任務在即,我沒有多想,如果那個時候我願意多留意一下他,後面的悲劇或許就不會發生了。
”
說着,秦墨琛取出了抽屜裡的第二件東西,那是一顆子彈,放在一個透明袋裡。
“
這是……傷叔的那顆子彈嗎?
”蘇可可問。
秦
墨琛嗯了一聲,“當年執行任務的地方比較偏,附近醫療條件很差,那一次我差點兒沒命了。
”
蘇可可張了張嘴,忍不住又摸了摸他腰腹下的子彈疤痕。
秦墨琛突然握住她的小手,挪開,“好了,你這樣摸,我有點受不了。
”“
還癢嗎?
我明明加重了力道。
”秦
墨琛目光深沉地看她,“對,還是有些癢,我皮厚,這種力道對我來說跟撓癢癢沒分别。
”蘇
可可哦了一聲,抽回了手,“叔,還有呢?
”
秦墨琛盯着那枚子彈,陷入了久遠的回憶,“那個時候,他好像變了一個人,眼裡什麼都沒有,隻有我的命,在他對我開槍後,同伴及時制止了他,可是根本制不住,他的胳膊和腿明明已經中了數槍,可他仿若沒有知覺,第二槍又對準了我的心髒。
”
男人說到這兒,微微吸了一口氣,“所以,我的同伴不得不開槍擊斃了他。
”
蘇可可聽得皺了眉,“為什麼會這樣?
”
像是變了個人,還沒有痛覺,怎麼聽着像是……中邪?
秦墨琛看了看她,又從抽屜裡取出了第三樣東西。
那是一塊碎成兩半的翡翠擺件,那翡翠擺件雕刻成一隻神獸的模樣,粗粗一看,竟也是一隻貔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