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墨琛輕撫小丫頭的後頸,目光幽深,“一個人想要藏起來太容易了,特别是一個風水師。
”
都說秦四爺權勢滔天,沒有辦不到的事,沒有找不到的人,可早就幾年前,他就遭受到過挫敗了。
蘇可可聽到這話,微微一怔,“你是不是想到……君南宇了?
”
君南宇這人很狡猾,換了任何一個人,在做出那種事之後,都會躲起來,可他偏偏反其道行之,害了人之後卻大張旗鼓地出現在所有人面前。
他比任何一個人都擅長僞裝,雖然最近發生了很多事情,秦墨琛的注意轉移了不少,但他一直沒有停止過對這個人的“監視”。
他愈發明白一個事實,這人連暴露在公衆面前都不怕,又怎麼會怕他。
抓不到君南宇的破綻,手裡查到的證據又不能完全定他的罪,隻要這人死不承認,裝傻到底,他還真沒有辦法。
偶爾,夜深人靜的時候,秦墨琛也想過直接将人弄死算了,可骨子裡的“正義”讓他跨不過那道坎兒。
對手越是捉摸不透,他越是謹慎,如果不能一擊即中,他會選擇繼續蟄伏。
“叔,跟你說個事兒,你先答應我不要生氣。
”
蘇可可突然道。
蘇可可對男人的稱呼早就改了,但在說重要的事情時,她還是會習慣性地叫他叔。
秦墨琛沒有上當,“那得看是什麼事。
”
蘇可可開始撒嬌,“不行,不管是什麼事,琛琛都不能生氣。
”
秦墨琛挑了挑眉,“做壞事了?
”
蘇可可搖頭,“隻是有件小事沒告訴你。
你看你以前也經常瞞着我事兒,還說謊套路我,我這個不算什麼吧?
”
“丫頭。
既然是小事,你為什麼要心虛?
”
秦墨琛一眼看穿她。
蘇可可支支吾吾地道:“以前是覺得沒必要告訴你,因為真的就是一件很小的事兒,但是現在,我覺得事關那人,不管大小,都應該讓你知道。
”
秦墨琛眉頭頓時擰起,“事關……誰?
”
蘇可可咽了咽口水,“君南宇,我其實已經接觸過了。
”
秦墨琛聽到這話,瞳孔微微一縮,臉色陡然間陰沉下來,周身氣壓極低,好像蓄着風暴,随手都能将人絞成肉泥。
蘇可可被他這副樣子吓到了,連忙解釋道:“你讓我不要随便插手這件事,所以我聽你的,見到他隻是巧合。
”
秦墨琛的臉色當然不是故意擺給蘇可可看的,他不想吓到她,他隻是下意識地警惕。
薛宇是個什麼樣的人呢,秦墨琛自诩自己對人觀察入微,可以準确地看穿任何人,可這裡面絕不包括薛宇。
而薛宇不過是君南宇無數面具中的其中一張,他戴着不同的面具,完美地扮演着不同的人,甚至為每個人設定好了特有的習慣和小動作。
“可可,離他遠點兒。
”
秦墨琛面色陰沉,聲音低啞,神經緊繃,“你以為的巧合不一定是真的巧合,或許在不知不覺中你已經踏入了他布置的陷阱。
”
這世上若說有什麼讓秦四爺害怕的東西,不是妖魔鬼怪,不是殷正決那樣的僞君子,而是像君南宇這種丢失了自我,用生命演繹着别人的人。
他蟄伏在暗處,像毒蛇一樣盯着自己身邊重要的人,戴着一張嶄新的面具接近他們,很可能不知不覺就利用了他們,甚至,要了他們的命。
一想到可可居然在自己不知道的情況下跟這樣一條毒蛇碰過面了,秦墨琛就難以控制心中的暴戾。
龍有逆鱗,而蘇可可就是他的逆鱗,誰也不能碰她!
蘇可可聽完他的話,不禁怔住。
她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如果她當時遇到君北宙也是這人精心策劃的巧合,那這個人就太可怕了。
也不知是不是叔太警惕了,從而影響了她,她甚至開始懷疑,君北宙真的還“活着”嗎?
她以前見到的那個單純的大男孩,究竟是存在于君南宇體内的另一個靈魂,還是——那其實隻是他自己扮演的另一個角色?
“可可,離他遠點兒。
”
秦墨琛重複道,語氣已經不是囑咐了,帶了少有的強勢,是命令的口吻。
蘇可可伸手将他皺緊的眉撫平,“知道了,叔。
”
雖說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君北宙交換了聯系方式,但其實那人很久才找她一次,也從沒提過私下裡見面的請求,就好像他真的隻是在找一個知心朋友聊天而已。
蘇可可想了想,點開小宙的對話框,給他留言:我先生發現了你的存在,我可以把你的事情告訴他嗎?
第二天晚上對方才回複。
——小可,這件事不能被别人知道,他會生氣,幫我保守秘密好嗎?
以後,我不會再來找你了。
希望你過得幸福。
蘇可可再發短信的時候,發現已經發送不過去了,對方将她從好友列表删除了。
雖然覺得很抱歉,但蘇可可還是将她跟君北宙的相識經過告訴了秦墨琛。
秦墨琛聽完,突然冷笑一聲。
“一體雙魂?
你信嗎?
就算是真的,你怎麼就确定跟你見面的一定是君北宙?
”
蘇可可沉默。
“你看,他知道我發現他後,立馬就夾着尾巴跑了。
”
秦墨琛提到這個人,永遠是冰冷的,從頭到腳都冷。
這天晚上,蘇可可被男人折騰得死去活來。
“以後還敢不敢瞞着我了,嗯?
”
緊要關頭,他湊到她耳邊,一邊懲罰她,一邊問她。
蘇可可嗚嗚地哭,“叔,我錯了,以後再也不敢了。
”
聽到這一聲抽泣的沙啞的“叔”,男人渾身一顫,緊緊抱住她,将小丫頭狠狠地嵌入了自己的身體。
兩個人的心中都有執念,都有沒有完成的使命,他們的敵人狡詐、強大、充滿了未知的危險。
蘇可可是真的後悔了,她沒想到叔的反應會這麼大。
原本是覺得這樣淺的接觸并不會給自己帶來什麼麻煩,而且那人是君北宙,并不是狡猾的君南宇,或許她還能從君北宙嘴裡撬出點兒什麼有用的信息。
所以,她瞞着秦墨琛,悄摸摸地跟君北宙打交道,卻從沒懷疑過,這個君北宙到底是不是真的君北宙。
這次的确是她想得簡單了。
但叔的懲罰也太過分了!
蘇可可偷偷瞪了一眼身邊的男人。
擱在她腰上的手臂頓時一收,閉着的眼也睜開一些,“這麼精神,還想來一次?
”
蘇可可一聽這話,立馬閉緊了眼。
秦墨琛看她這反應,不禁笑了笑,可在想到什麼後,臉上笑意瞬間消失得一幹二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