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曼菲緊跟在甯秉安身後,一路到了他的房間。
眼見甯秉安在沙發上坐下,她急忙上前幾步,一把握住他的手,語氣中滿是心疼:“怎麼就和人打起來了?
疼不疼?
傷到哪裡了?
”
甯秉安低頭看着那隻保養得宜、白皙纖細的手,指甲上塗着精緻的紅色指甲油。
他微微皺眉,不着痕迹地抽回自己的手,語氣淡漠:“我沒事,二姐不用擔心。
”
甯曼菲的手僵在半空中,臉上閃過一絲難堪。
但她很快掩飾過去,故作輕松地說:“我是你二姐,我隻是……太擔心你了。
”
“我知道。
”甯秉安打斷她的話,語氣平靜,“二姐,我累了,想休息一會兒。
”
甯曼菲咬了咬嘴唇,語氣中帶着一絲祈求——
“我知道爺爺不讓你追究那個野蠻人,偏袒阿宇哥,你心裡不舒服。
但是你也不能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啊。
我去叫安吉拉,讓她去找家庭醫生過來給你看看!
”
她說着,伸手想去整理甯秉安略微淩亂的衣領,卻被甯秉安側身避開。
甯秉安沒有回頭,隻是淡淡地說:“不用了,我真的沒事,二姐不用擔心。
”
“可是……”甯曼菲還想再說什麼,卻見甯秉安突然轉過身來:“二姐,不要再這樣了。
”
甯秉安看着她,眼神平靜得像一潭死水,沒有一絲溫度。
甯曼菲心頭一震,臉色瞬間變得慘白:“秉安,你……”
“我知道你也不願意我娶甯媛,”甯秉安打斷她的話,語氣中帶着一絲嘲諷,“但這是爹地的決定,我們誰也無法改變。
”
“可是她已經嫁過人了!
而且還沒離婚!
”
甯曼菲忍不住反駁:“她根本就不是什麼好東西!
為了榮華富貴,連自己内地的丈夫都抛棄了!
”
甯秉安看着她,眼神平靜得有些可怕:“甯家裡,哪個人不是這樣的?
阿宇哥和二哥娶的人都是老爺子定下的,大姐放棄愛人嫁去許家,你不是也聽從家族的安排,嫁到英國去了嗎?
”
甯曼菲呼吸一窒,臉色一陣紅一陣白:“我……我是不得已的。
我和大姐是甯家養大的女兒,我們享受了甯家的一切,就得履行義務,我們沒得選!
可甯媛不同!
”
她臉上露出厭惡:“安妮說得對,甯媛明明可以自由自在,卻非要認親回到甯家。
我去内地的時候看她明明過得也不錯,就為了向上爬,現在還要拖你下水……”
“那就等二姐覺得你可以毫不猶豫放棄你的豪宅名車、珠寶華服再說這些比較有說服力吧。
”
甯秉安打斷了她的話,語氣平靜冷淡地打開門,“二姐,我要休息了。
”
說完,他毫不留戀地起身,走到房間門口,打開了門。
“秉安……”甯曼菲還想說些什麼,卻被甯秉安冰冷的眼神逼退。
“二姐,請吧。
”
甯曼菲咬着唇,眼睜睜地看着甯秉安關上了房門,将自己關在門外。
她
的心裡五味雜陳,酸甜苦辣鹹交織在一起,讓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
第二天一早,刺眼的晨光透過窗簾的縫隙打在甯媛臉上。
她不情願地翻了個身,覺得自己的床好像變小了。
迷迷糊糊中,她覺得有什麼東西頂得她腰和腿都發疼!
她閉着眼,不耐煩地下意識地伸手去撥開頂着自己的東西,入手卻是冰冷的金屬觸感!
下一刻,她的手就被人扣住了。
一道沙啞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别亂摸!
”
甯媛一個激靈瞬間清醒,明白那玩意是什麼——是槍!
沒上膛的真槍!
她睜開眼,被眼前的一幕吓了一大跳。
一具全副武裝、高大健碩的身體正緊緊地貼着她,一隻結實的手臂還霸道地圈着她的腰,幾乎要将她整個人都嵌進他的胸膛裡。
黑乎乎的面罩隻露出眼睛和嘴,一大早就看見個“悍匪”近在眼前。
“啊——!
”甯媛吓得一個激靈,本能地向後仰去,眼看就要摔個狗吃屎。
“你是不是傻!
”下一刻,有力修長的手臂直接精準地把她一拽,硬生生提貓似的把她給提回了床上!
甯媛鼓着臉,惱火地拍開他的手:“你怎麼進來的!
我明明把所有門窗都鎖了!
你撬門了?
”
她就是故意把他鎖在外頭不讓進!
榮昭南懶洋洋地往床頭一靠:“這點高度難不倒我,開門也一樣。
”
他伸手握住她的手,一向冷冽淡漠的聲音帶了剛睡醒的性感沙啞:“還生氣呢?
是不是昨晚太刺激了?
”
甯媛瞬間僵住,這個臭不要臉的!
昨天甯曼菲在外頭鬧,他在裡頭鬧得更厲害!
他衣服都沒脫,所有的槍和武器也沒卸下,就這麼硬按着她……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真是土匪呢!
“哪裡不舒服麼?
昨天傷着了?
”榮昭南看她不說話,微微蹙眉,忽然伸手要按住她的細腰!
甯媛吓了一跳,趕緊按住他的手,漲紅了小臉:“舒服!
舒服!
沒有哪裡傷!
”
榮昭南松懈下來,沖着她壞笑:“我就說嘛,雖然臨時換了套突襲方案,戰況激烈,但不該出現設施損壞或者戰損才對。
”
甯媛對上他戲谑的眼神,瞬間耳朵都紅了,岔開話題——
“你……你……别以為戴着面罩就能不要臉。
而且誰家好人睡覺戴着面具,還帶着那麼多武器的?
光槍就三把,吓死人了!
”
榮昭南靠向身後的床頭,做了個槍指着自己太陽穴開槍的姿勢——
“隻有爆頭或者腦袋炸掉,否則隻要在境外一天,除了沐浴更換面罩外,我們就必須一直戴着。
因為,從出境那一刻開始,我們就是沒有身份的人。
”
他語氣淡淡,仿佛在說一件再尋常不過的事。
甯媛聽得愣住,原本一肚子被驚吓到的起床氣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眼前這個男人,即使和她躺在一張床上,也依然是遊走在刀尖上的戰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