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昭南沉默了一下,用大夫看患者家屬的憐憫眼神,說了兩句讓甯媛很想打他的話——
“家屬,節哀順變。
”
“消防隊來的時候衣服燒了大半,消防隊滅火要噴水,收音機進水了。
”
甯媛眼神發直,捂住自己的心口,倒在了床上。
電子元件進水,基本就毀了!
!
她悲憤交加狠狠地用沒有受傷的那隻手拼命捶床,用極其嘶啞的嗓音嚎了一嗓子非常順溜的話——
“老娘艹那姓張的八輩兒祖宗,我要砍死他!
砍死他!
!
!
”
這趟他媽的白來了!
她的錢啊!
她的貨!
!
甯媛再忍不住地在心裡爆了粗口!
殺人算什麼,她現在想當連環殺人犯,把那幫家夥全刀了!
榮大夫補了一句刀:“姓張的匪首已經在停屍間了,死透了,不用砍。
”
甯媛惡狠狠地擡起大眼瞪他,嗓子卻再說不出順溜話來。
這人就是劣根性,不用忍了,又開始喜歡捉弄她,看她笑話了。
她索性抓了他放在一邊的筆記本,随便翻了一頁,用左手歪歪扭扭寫了一行大字——
“你幸災樂禍個屁啊,别忘了那裡面一半是你的錢!
!
”
榮大夫看着那行暴躁的字,沉默了。
哦,光顧着看卷毛兔笑話,他忘了這茬,一半是他的錢!
!
“還好,我親自送他上路的。
”榮大夫感慨地拍拍胸口,很會安慰他自己。
雖然他現在全身上下隻有四十五塊六毛八分錢。
“但是沒關系,我還可以去他老頭子那再騙點錢。
”榮大夫又想起出了個好點子。
他沒記錯的話,陳辰那還有幾千塊,幾乎是他老子一大半的養老錢!
反正他老子就是分文沒有,還能去吃食堂,去大院隔壁家蹭飯,也不會餓死。
甯媛雖然知道自家男人是個很狗的老六,但沒想到他狗的程度。
甯媛斜眼鄙視他,這人真是孝出了強大!
上輩子看過那麼多小說,沒見過哪本書裡有大佬跟他似的,窮成這樣,動不動就理直氣壯當去啃老族!
但想想,他個不孝子,搜刮來的錢都給她買衣服和投資了。
她歎了口氣,繼續歪歪扭扭地寫——
“算了,咱們還好有個咖啡店,那邊還是有點利潤和流水的。
”
那是她沒見過面的公爹,榮昭南這個當兒子的再混賬,人家爹媽怕以為都是她撺掇的。
甯媛揉了揉眉心,在筆記本上歪歪扭扭地寫:“我哥呢?
怎麼一直沒看見他?
”
榮昭南淡定地道:“哦,來了一次,但是大哥是人才,他得坐鎮設備部,那邊沒他不行,沒空過來。
”
甯媛有些疑心地看着他,大哥一直都很關照自己,怎麼會隻看過自己一次呢?
而且……
榮昭南這話怎麼像給她大哥上眼藥呢——
你看看,你受傷了,你那大哥忙工作,忙得都不來看你,都不在乎你!
隻有我才那麼在乎你!
但榮公子表情太坦然,也沒有一點惡毒綠茶的樣子,隻不過在陳述一件事兒。
她想,大概是她誤會他了。
“大哥忙,沒辦法……”甯媛在本子裡寫。
榮昭南垂眸瞧着,眼底閃過一絲不滿,但擡起眼時,又是風輕雲淡的樣子:“嗯。
”
甯媛托着下巴,皺着眉頭琢磨着自己的正事兒。
咖啡店前期投入雖然也多,還沒回本,可是開在那裡就有進賬,慢慢攢吧。
還有她的氣泡水生意……
說到這個氣泡水,甯媛突然想起了一個被她遺忘的家夥,趕緊在紙上繼續寫狗爬字——
“話說甯秉宇什麼情況?
我記得他不是想要見我嗎?
”
她受傷了,又暈了三天,沒法去見甯大公子。
榮昭南說:“我跟他取消了會面的需求,他也在等你的消息。
”
甯媛眼睛亮晶晶,指着門外:“……約……甯大少!
”
榮昭南看了下她脖子上的紗布:“你傷成這樣,要見他的話,不合适。
”
甯媛翻個大白眼,不客氣地唰唰寫繼續寫狗爬字——“你昨天下手那麼狠,也沒覺得不合适啊。
”
榮昭南挑眉:“是你先動的手,自找的。
”
甯媛氣結,扔了筆,伸手去捶他:“可……你……下手……狠……”
她是先動手,可沒讓他刀她刀得那麼狠!
這渾蛋,一睡完了,嘴上就開始不肯饒人了!
榮昭南接住她捶過來的小拳頭,順勢把她拽進自己懷裡,直接堵住她的小嘴,親了個夠。
三天内他不打算碰她,就先解解饞吧。
甯媛被他親成了軟體動物,眼神濡濕迷離地窩在他肩膀上喘息。
榮昭南跟撸兔子一樣,指尖穿過她披散的大卷發,揉着懷裡的姑娘:“你不會是打着跟甯秉宇要錢的主意吧?
”
甯媛“嗯”了一聲,被他揉得舒服地眯起眼,隻懶洋洋地吐出兩個字:“合……作。
”
不要白不要,當初甯秉宇這家夥答應了要投資她,跟她合作。
可他卻不肯直接投,非跑去找學校搞什麼獎學金,那流程就長了。
她如果真是榮家走失的小女兒,幹嘛不找她“親哥”撈一筆。
“你前頭還說沒想好認親不認親,現在就打算從人身上撈錢,不怕拿人手短了?
”
榮昭南靠着床,狹眸裡光芒明滅不定,伸手拍了下她翹在自己腿上的屁屁。
卷毛兔子大概不知道在床上弓腰翹臀的姿勢在“教材”裡是什麼意思吧?
甯媛下意識地捂住自己的屁屁,瞧着他一本正經卻眼底浪蕩的樣兒,忍不住燥紅了臉。
她輕咳一聲,坐回去,左手抓了筆在本子上歪歪扭扭地寫:“不怕,軟飯硬吃,跟你學的!
”
甯秉宇那副樣子,肯定别有用心。
既然不是純親人,她就要無商不奸去做無本生意了!
榮昭南清冷的瑞鳳眼底浮出細碎的笑意,又把她按下去,把手探進她衣服裡:“你我算不算一路貨色?
”
一個打自己老子錢包的主意,一個打自己親哥哥錢包的主意。
聽起來實在不像好東西。
“别……”甯媛捂住自己衣領,伸手推他的胸口。
他不是說了這三天不動她的嗎?
榮昭南卻溫淡的地說:“我不入你,就玩玩。
”
甯媛臉色紅了起來,有點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他要玩玩她,她是什麼玩具嗎?
這渾蛋怎麼能用那張高冷的臉,說那麼混賬輕佻的葷話。
偏偏他說得這樣淡然。
榮昭南俯身下去,輕聲在她耳邊說:“‘港版教材’裡寫的,床上跟自己女人怎麼說都行,這叫情趣,所以……”
他熾熱潮潤薄唇咬她嬌小的耳垂:“甯媛,我就想跟你說點心裡話。
”
甯媛面紅耳赤到極點,那你心裡話還是夠騷的!
可小耳朵最敏感,被他抓了弱點,就不由自主地癱軟在他的臂彎裡。
她好不容易鍛煉出來的伶牙俐齒也沒用了,何況嗓子都說話不順:“你……你這個……”
榮公子把她按在床上,哄誘:“媳婦兒,就玩一會兒,晚間我還有訓練。
”
媳婦兒香香軟軟的小身子确實有意思,難怪以前大隊有人娶了媳婦兒,天天想媳婦兒。
甯媛臉紅耳赤:“……”
馬克思在上,她錯了,指點他打開了一扇邪惡的大門!
!
瞧瞧,好好一個曾經抱着她隻會蹭肚皮的純情鄉下榮小狗都變成什麼樣了?
!
被纏得沒辦法,她隻能含含糊糊地“嗯”了一聲。
沒辦法,誰讓他長了那樣一張臉,說出來的混賬話都隻覺得——性感刺激。
長得帥,總是容易得到優待的。
……
榮昭南這一折騰和胡鬧,等甯媛醒來又是晚上的飯點了。
她一摸床邊,人早就走了,窗外天色都黑了。
他倒是說到做到,真沒動她最後一步,純——賞玩,壞透了!
她拖着身體迷迷糊糊地下床,剛想去衛生間,就聽見門口“咚咚咚“的敲門聲。
“恩公,你在不在?
”門外響粵語。
甯媛一愣,梁欣、陳家樂夫妻怎麼又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