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媛看着她,明眸含笑:“大姐,既然你都能屈服在大伯父的要求下犧牲愛情,為大房和家族鞍前馬後,我又為什麼不能做出一個有利于二房的選擇呢?
”
“大姐,你這麼厲害,我相信你一定有辦法,争過甯秉宇的,不必為了我這點‘小犧牲’而生氣。
”
大姐是在怪自己打亂了她的布局,所以來正眼看看自己這個“攪局人”吧。
甯媛這一刻,忽然福臨心至的發現——
甯曼安之前不找自己麻煩,不是因為她大度,也不是因為她善良。
而是因為——大姐她從來沒有把自己當成過對手。
就像獅子不會去找小貓咪的麻煩。
在甯曼安的眼裡,自己不過是個剛剛冒頭的“生瓜蛋子”,甚至不值得她多花心思去關注。
甯曼安挑了挑眉,眼中閃過一絲銳利的光芒:“小妹,你這張嘴,可真是厲害。
今天,我算是第一次真正領教了。
難怪,甯曼菲那個蠢貨,根本不是你的對手。
”
甯媛平靜地回視着她,語氣淡然:“我從來沒把甯曼菲當成過對手。
”她頓了頓,又補充道:“還有,大姐,我不是什麼第二個‘甯曼安’,我就是甯媛。
”
甯曼安看着她,忽然笑了。
她眼角的細紋更深了一些,卻也更添風韻:“看來,是我小看你了,小妹。
既然如此,我希望你能闖出你自己的名号。
”
她起身,目光轉向不遠處的甯秉安,語氣中帶着一絲意味深長:“還有,希望你……不會後悔嫁給甯秉安。
”
這時,一個穿着黑色西裝的男秘書走了過來,恭敬地遞上一隻手。
甯曼安優雅地将手搭在他的手背上,借力站了起來。
她對甯媛微微颔首:“我還有一個重要的會議,先走一步了。
”
她也沒有想等甯媛的回答便離開了。
甯媛的目光看着她的背影,輕歎了一聲,很優秀的大姐,但可惜利益在此刻相悖。
甯曼安的目光在離開會場前,在不遠處的陳勁松身上輕輕一掠。
她随意地擡了擡下巴,朝着身邊的男助理阿祥吩咐:“黃埔花園的計劃,讓下面的人加快進度,油門給我踩到底,錢,都給我想辦法全部馬上進項目!
”
阿祥有些不解地為她拉開車門:“大小姐,現在優勢完全在我們這邊,甯秉宇那邊已經一敗塗地了,就算董事長後悔也來不及了啊,為什麼還要……”
甯曼安面無表情地坐進加長勞斯萊斯:“你沒看到董事長今天有多高興嗎?
阿宇借着小妹這股東風,得了翻身的機會,你以為他會老老實實地趴着?
他一定會出招的,别小看了阿宇,他可是從小被當成甯家繼承人培養長大的!
”
她閉上眼,疲憊地靠在柔軟的真皮座椅上,語氣滿是冷漠厭惡——
“甯秉安母子真是讓人惡心,以前是他媽上蹿下跳地攪局,現在輪到他兒子來攪局,還真是……一脈相承的令人作嘔。
”
阿祥沉默片刻,壓低了聲音問:“大小姐,要不要……找人把這些攪屎棍給處理掉……”
他做了個“咔嚓”的手勢,眼神狠厲。
甯曼安猛地睜開眼,眼神銳利如刀:“除掉?
然後呢?
等着讓所有人把懷疑的目光都釘在我身上?
就算沒有證據,爹地他心裡認定了,那就是鐵闆釘釘的事實!
”
她頓了頓,語氣更加嚴厲:“阿祥,你跟在我身邊這麼多年,怎麼還是這麼不過腦子!
”
阿祥被罵得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卻不敢反駁,隻能低着頭,悶悶地說了句:“對不起,大小姐。
”
甯曼安盯着他的臉,看了足足有半分鐘,目光幽深,讓人看不透她在想什麼。
最後,她才緩緩開口:“阿祥,你應該感謝你這張臉,它像一個故人,不然你的資質在我身邊待不了那麼久。
”
阿祥垂眸,恭敬地道:“是。
”
加長勞斯萊斯平穩地駛離會場,消失在車流中。
甯媛揉了揉眉心,應付完甯曼安,她也有些累了,轉身準備離開這徹夜狂歡的股東答謝宴。
查美玲遠遠地就瞥見了周焰陰沉的臉色,識趣地繞開了他,扭着腰肢走向了陳勁松。
另一邊,查美玲見周焰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識趣地沒去招惹他:“阿焰,我去契爹那邊說點事。
”
說完,她轉而去了陳勁松身邊。
周焰看着甯媛要走,直接起身,打算跟過去。
但埃文不知什麼時候卻像鬼魅一樣突然出現在他身後,背後還跟着秘書。
他一臉嚴肅地盯着他:“你想幹什麼?
如果是去祝賀,OK,你去。
但如果你想找茬,我現在就讓人把你押走!
”
埃文語氣不善。
周焰冷着臉,忽然轉身,朝着最近的小露台走去。
他一言不發,渾身散發着生人勿近的低氣壓。
埃文搖搖頭,吩咐秘書一會看着,不許其他人過來,随後跟了上去,兩人站在了小露台上。
夜晚的風帶着清冷的氣息吹來,讓周焰眉宇間的戾氣稍微散了點。
埃文毫不客氣地壓低聲音警告:“周焰,你接近甯七小姐,套取甯家情報的計劃徹底失敗了!
我警告你,别再沖動行事!
”
周焰雙手插兜,姿态随意,眼神卻冷得像冰:“我不會輕易放棄自己的目标人物和任務。
”
他頓了頓,語氣更冷了幾分:“埃文叔叔,薩切夫人馬上要帶團隊來這裡和内地那些人談判了,他們的談判将涉及到我們腳下這個城市的歸屬權。
”
周焰轉頭冷淡地看着埃文:“您說我計劃失敗,那是因為我答應你宣布和安妮訂婚,安撫陳勁松,你就告訴我陳勁松到底帶着什麼任務到港府,現在可以說了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