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們氣急敗壞的離開的模樣,流影擡手撫額,覺得頭特别的疼。
“這世間的人,都是這般貪婪不堪的嗎?
”
流影沉着臉喃了一句,蘇璃卻是笑了起來,有些好笑的打量着他。
“這很正常,若是無情無欲,活着就不精彩了,隻是有些人他懂得把握這個度,有些人卻是無止境的想要貪,大姑母與二姑母為着什麼而來,你應該清楚,她們心裡裝的欲念不少的,為了夫君升為京官,為了兒子有個好前途,為了女兒能嫁入高門,為了她們自己的榮華富貴。
”
“對了,她們最近有外出買東西嗎?
”
“也買。
”流影點頭“不過買的少,都是一二百兩銀子。
”
蘇璃淺笑,一二百兩,十天就是一二千兩,慢慢積少成多,也不算少了。
“丞相似乎下了令,往後除了正常的開支,不許再支銀子給二位姑奶奶,她們眼下可能正氣着,去了老夫人那裡。
”
流影話剛說完,蘇璃想起了什麼,伸手摘了一朵花,問他。
“父親帶着淩兮顔去皇覺寺上香?
”
“是的,但屬下總覺得怪怪的,丞相的臉色很陰沉,看都未看淩姨娘一眼。
”
蘇璃聽着微微仰頭,心裡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眸光流轉間,蘇璃轉身往着園子中央位置走去,那兒有管家去年才從别的府邸移過來的白色梅花,管家極其愛護,想不到竟也開了花。
……
果然事情與蘇璃所料的差不多,丞相帶着淩兮顔出去,但是回來的時候,淩兮顔卻是橫着回來的。
說是馬車出了事,馬發狂,把淩兮顔整個撞飛了出去,淩兮顔甩出去身體甩到了巨石上,雙腿全數碎裂,一身血淋淋的回來的。
蘇丞相急得又是請大夫、又是請太醫,直懊惱自己疏忽,不應該與主持談那麼久,讓她先走,否則也能護着她一二。
大夫忙了整整二個多時辰,才把淩兮顔的血止住,淩兮顔痛得撕心裂肺,得知自己癱了以後,痛苦得整個人都要發狂。
蘇玥和蘇長情整夜整夜的守在她的床邊,淩兮顔大喊大叫的哭鬧不止,蘇丞相也深情款款的守了她一夜,但是第二日要上朝,根本就受不住,複而又去睡了。
這件事情将蘇玥和蘇長情打擊也是十分巨大,整整半個月,她們都沒有出門。
因為外面的人也知道淩兮顔的腿殘廢了,而且沒得救,有人暗中說一定是淩兮顔壞事做盡,如今遭了報應了。
報應兩個字把蘇玥吓得喝了整整半個月的藥,一直到二月初,她的臉色才漸漸好起來。
這段時日,康郡主安心養胎,蘇丞相夜夜都在小妾室那裡,蘇璃準備嫁妝,蘇玥和蘇長情則照顧着淩兮顔,老夫人一心要為兩位外孫女和蘇雪見謀劃,每日都在琢磨,如今竟為了她們三個,願意出府去與别的府邸走動走動了。
國師偶爾會過來,說皇後每日都在絞盡腦汁的想辦法救鳳栖,甚至說動了一些朝中大臣,但隻要一有人求情,言官們就會群起而攻之,鬧得朝堂之上最近硝煙四起。
皇上、皇後的心情都不好,大家上朝也格外的小心。
二月初八的這一天,冷府來了人,與蘇府三房正式送成親的日子,另外又送了許多的東西過來,說是送給蘇小姐的,三夫人接得戰戰兢兢的,好在有蘇君涵在旁邊一起,她的膽子這才大了許多。
雪見讓人把東西都送進了胖妞的院子,胖妞覺得這些首飾珠花都不适合自己,卻是一樣也不要,雪見隻好放進她的嫁妝裡。
這段時間胖妞和青草一起,沒事就被訓練,如今兩三個大男人,也未必是她的對手了。
蘇玥看着三房高高興興的準備着這這那那的,眼底的陰沉越來越盛。
成親的前夕,自己的母親摔成了癱子,王爺聽到了也必定是不高興的,初時蘇玥和蘇長情擔心得不行,可是時間長了,卻是越來越不耐煩。
她總想着要體體面面的嫁過去,為何到現在,事情越來越糟糕!
蘇玥發現自己似乎很長一段時間沒有真正的高興了,也沒有過得很舒心了,身上總是病痛不斷,心情也暴躁如雷。
玉壺拿着書去尋她的時候,蘇玥正站在湖邊怒火直竄,見到玉壺拿着書,上前一把奪過那本書,狠狠的扔進了湖裡。
“有什麼好讀的,母親變成這樣,讓别人知道瀞王妃的生母是個癱子,我都丢死人了。
”
玉壺看着她暴跳如雷的模樣,走過去伸手拍了拍她的背。
“那不過是一個姨娘,你的母親是康郡主,玥兒,你要記清楚這一點。
”
蘇玥轉頭怒視着玉壺,呼吸急促間,用了很長的時間才慢慢的平靜了下來,玉壺提醒得對,她差點忘記了,她們是主母的女兒,因為之前淩兮顔受寵,她們一直養在生母的身邊,所以她忘記這件事情了。
玉壺扶着她轉身離開,蘇玥窩進軟榻裡,冷眼想着事情,如果不是成親前夕,不宜出什麼人命,她真想把母親……
“玥兒。
”
淩兮顔的嗓音沙啞響起,蘇玥站了起來,走進内室,淩兮顔這段時間一直躺着,每日灌湯藥,已經瘦得不成人樣了,而且加上不能走路,什麼都要人侍候,雖事事都注意了,但總也感覺有一絲異樣的味道,這讓蘇玥十分的不喜。
“母親。
”
蘇玥站得遠了一些,讓丫鬟上前侍候,淩兮顔看着女兒高挑美麗的模樣,眼底的急灼越發的明顯,她如今變成這幅模樣,該如何是好?
“玥兒,你去請蘇璃過來,讓她為我醫治雙腿,拿一萬兩銀子過去,好好求求她。
”
“一萬兩?
”蘇玥驚呼出聲,一萬兩銀子給蘇璃嗎?
“母親,她是我的大姐姐,治病是應該的,為何還要給銀子。
”
“你聽我的,蘇璃連絕王都可以醫好,肯定可以醫我,我曾聽說過,她的診費很貴,你且去。
”
蘇玥捏着那一萬兩銀子的銀票,出了院子,怒意湧滿,最近她的情緒似乎越來越暴躁,越來越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