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并不是詳細的帳目,但卻是曲大夫人把錢轉移出去,一點一點弄進徽瀾國的帳目,這麼些年,一共是四十五萬兩白銀,二萬兩黃金,還有靠近徽瀾國最近的州縣土地房産無數,其他的細軟自是不必數。
“曲府不過是一個華麗的空架子而已,你們口袋裡根本沒有什麼錢。
”
虧得曲府的人一直認為她們現在的生意風生水起,因為每個月的利銀,曲大夫人都是第一時間送過去的,時間隻有早沒有遲,每年的分紅都比預期的多,故而他們從未懷疑過曲大夫人。
這一切的一切震驚得曲府的人全都呆滞不動,一個個震驚駭恐的看着曲大夫人,沒有人願意相信這是真的,因為這些年曲大夫人做得實在是太完美了。
挑不出一絲的異樣。
可也就是這樣的完美呈現,在被挑明了之後,衆人才品出一絲不一樣的異樣來。
曲大夫人額前冷汗不斷的下墜,但言行舉止卻還算冷靜,轉頭時卻赫然看到正廳外面竟然站滿了的是曲氏一族的族人,連平日裡她非常尊敬愛護的族氏長輩都在。
她突然間眼前一陣昏厥,心髒劇顫,她覺得自己就像是被脫光了衣服的人,血淋淋的呈現在所有的親人面前,這些年,她是真心真意把他們當成親人在愛的呀。
蘇璃手中的杯盞蓋咚的一聲發出清脆的聲響,人影湧動間,曲大夫人的丈夫曲大老爺就被押到了她的面前。
“曲大夫人,你有兩條路可以選擇。
”
蘇璃語氣裡的霸道根本不容任何人置否,就連她身旁三步之内,曲府的人根本不敢上前。
“一是看着你的親人、愛人,一個一個被殺,最後輪到你,你放心,蒼王我也一樣不會放過他的,二是你自己出去跪在大門口,将你如何迫害曲先生的事情一一交待清楚,并且寫下招供簽字畫押,還曲先生一個公道。
”
“别忘了,是這些年,你如何一次一次迫害他的,包括給他們兄弟下毒的事情。
”
“你敢……”
曲大夫人整張臉都瘋狂了起來,手裡的暗器瞬間握住,可就在她要迸發出去的時候,她卻又喘息着生生的壓住了,不行,不能暴露,一旦暴露,所有的一切都白廢了,就會證明蘇璃的話,是真的。
“殺了他。
”
蘇璃的語氣淡淡的,好似在說一件什麼好玩的事情,然而驚恐的尖叫哭泣聲傳來的時候,曲大夫人依然精準無誤的聽到了長劍刺進曲大先生胸膛裡的聲音。
“啊……啊啊……”
曲老夫人和曲大夫人同時凄厲的尖叫起來,不顧一切的沖向了曲大先生,曲大先生嘴裡竄着鮮血,染到了曲大夫人的身上,曲大夫人抱着丈夫痛哭不止。
暗衛這一劍刺得極有技巧,讓他活不成,但也一時半會死不了。
“曲大夫人,想得怎麼樣了?
這些年你利用曲塵恩的名聲做了多少買賣,私底下接了别人的錢,塞了多少人進書院,賺了多少錢,要不要說一說?
”
曲大夫人龇着牙,轉身沖向了蘇璃,可是還未靠近,就被暗衛一腳踢了出去,蘇璃看着她到現在都不暴露自己,眼神轉而看向曲大先生。
“看到了嗎?
你深愛的女人,徽瀾國培養的殺手,利用你們幾十年,賺了無數的錢财進蒼王的口袋,就算是殺了你,她也不願意暴露自己,看來殺得不夠。
”
曲延年被押進來的時候,他嘴裡是塞着破布的,曲延年早就被吓得臉無人色,拼命的唔唔掙紮着,但是暗衛不過是暗勁一使,他便匍匐在地上再也起不來。
曲大夫人看着即将要死去的丈夫和兒子,眼裡的慌意終究還是無法抑制的呈現。
她不該嫁人生子的,不該啊,滿以為一切都會悄無聲息,卻沒料到,竟然被蘇璃掀了一個底朝天。
“你殺吧,蘇璃,你殺了我們一家,我們便到黃泉底下去團聚,我就不信,這世間沒有公道,你所做的這一切,很快就會傳遍京城,上達天聽,皇上不會不管的。
”
貴胄滿門被斬,這是何等的驚恐大事,而且發生在年前。
“殺!
”
蘇璃絲毫不含糊,紅唇内不過是一個字,曲延年的心髒便鮮血橫流,倒在了地上,死之前,曲延年狠狠的瞪着自己的母親,他想不明白,他不明白母親為什麼不救自己,而且還要蘇璃殺了自己。
“母親……母親,我們不想死……母親,兒子和妹妹還年輕,還沒有成親生子,還沒有過上好日子,我們不想死啊母親,母親你不能這麼狠心讓她殺了我們啊。
”
曲延壽跪在曲大夫人的面前拼命的哭泣磕頭,曲彎彎此刻早已吓得渾身癱軟,哀嚎着求曲大夫人救她們一命,曲大夫人木然的站着,呆呆的看着兒子和丈夫,心裡就如被一隻手将心髒撕成了碎片。
這是報應嗎?
從她踏進燕雲的地界,開始做着一切一切的謀劃開始,是不是就注定了,要受這種剜心的報應。
這些年,她靠着曲府,做了多少暗黑的生意,靠着隐蔽,殺了多少人,包括官員,如今她們都來索命了吧。
“母親……你救救我們啊……”
曲延壽死死的拽着母親的手腕,拼命的搖着,他不想死,他還小,還沒有出去看看這美麗的世間。
曲老夫人再堅強,此刻也一頭栽了下去,但是她很快又清醒了過來,她不能看着這事情繼續這麼下去。
她被攙扶着站了出來,與蘇璃痛哭。
“我去,我去承認一切罪行,就說是我做的,我逼的,我給曲塵恩平凡。
”
“呵!
”
蘇璃語調冰冷且含着無限的嘲諷,曲老夫人看她那冷酷的模樣,便知道蘇璃對這答案不滿意,廳裡廳外的曲家人,看着坐在主位上那年輕美麗的少女,光芒綻耀間,他們驚恐的發現,那少女根本就是妖孽降世。
她身上的殺氣與冰冷不斷的蔓延,逼得所有人都有些呼吸不暢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