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七搖頭。
“這件事有些詭異,蘇丞相一向寵愛淩姨娘,讓她在府裡嚣張了十幾年,可若說真是這樣,這場事故又發生得太過于明顯,馬吃過燥烈的藥,馬車被動過手腳。
”
瀞王微微眯眸,靠在軟墊上,反正與瀞王府沒有幹系,随便她淩姨娘變成什麼樣。
“璃兒最近如何?
”
馬上就要開春,許多的事情都要安排,他最近也是忙得腳不着地的,都沒有機會去看一看璃兒,心裡卻是時刻都想着她的。
他把最為貴重的東西全都布置在另一個院子裡,那兒,将來要留給璃兒的,至于蘇玥的院子,差不多過得去就行!
這段時間,他一直在布置想讓韓洲出事,成婚之日調離絕王,可是那邊似乎遇到了阻力,兩邊的力量正在僵持着,這讓瀞王爺煩燥起來。
“大小姐已經安全的回蘇府了,情緒似乎也穩下來了,不過皇上似乎答應了,要把鳳栖公主送出去和親,鳳栖公主下了帖子要見您,什麼時候安排才好呢?
”
瀞王松了一口氣,她與望月在皇宮出事之時,他遠離皇宮去了軍營,與兵将們一起訓練了半日,回來便出了這種事情,結果她們被接進王殿,誰也無法靠近,哪怕是他,也不行。
“不見,她竟害璃兒差點身敗名裂,去查查,這件事情的背後,是不是有誰在慫恿,另外尋個機會,本王要見見璃兒。
”
“是,王爺。
”
之後,
瀞王便在馬車裡小憩,沒有再說什麼,回到瀞王府之後,一批朝臣偷偷的進了他的府邸,暗中商議事情!
但為了吊住蘇玥,瀞王卻還是派人去庫房裡尋了一套頭面與一些稀有的錦鍛送到了蘇玥的院子裡。
另外,
讓人尋了幾套特别貴重的原玉,一整塊一整塊的,扮做商人,去了挽簪花,問鐘掌櫃的可收原玉否,鐘掌櫃是個識貨人,自是收下,那人說急着要錢,要現銀加銀票,可以便宜一些,鐘掌櫃買下之後,便讓人畫了樣子托給淺雲居,問蘇璃要不要制些整塊雕刻而成的玉器出來……
青風院裡,
蘇玥知道是瀞王爺的賞賜,暴躁的情緒立即晴朗了起來,眉開眼笑輕撫着那瑩光流淌的頭面,急急的讓玉桂替她梳頭佩戴。
“小姐,王爺的眼光真好,襯得您的肌膚如凝脂一般。
”
“玉桂,王爺最近是不是特别的忙?
我都許久未與他見面了。
”
蘇玥看着鏡中的自己,旋轉了二圈,眼裡溢出一絲的憂郁,玉桂看着她好不容易才高興起來的模樣又突然間憂愁下去,心裡也跟着緊張了起來,急忙道。
“似乎是特别的忙,大少爺說王爺在軍營和宮裡跑,很少回王府,這會兒王爺記挂着小姐,讓人送了如此貴重的東西過來,可見王爺是想念小姐,想得緊了。
”
“對了,讓你去買丫鬟回來的事情,做得如何了?
”
府裡的丫鬟,母親說不夠漂亮,要去挑一些有姿色的,将來進入王府,就算是王爺寵愛她,也還是會把心分到别人的身上去,不如讓王爺把心分到丫鬟的身上,這樣也都掌握在自己的手心裡。
“那邊說很快就有新貨,再過半個月過去看一趟,可能價錢要貴一些。
”
“為何要貴一些?
”
蘇玥蹙眉,這才想起來,母親給了一萬兩銀子,說要去請蘇璃,蘇玥隻得轉身出去,玉桂跟在她的身後,輕聲細語。
“說是十五歲的嫩人兒,琴棋書畫都有粗略的調教,而且模樣也是拔尖兒的,還沒有見過人的。
”
“哼!
”
聽着就讓人覺得煩燥,也沒心思看鏡中自己的美顔了,轉身就走,玉桂見她沒有說什麼,便急忙安靜的跟在身後,進了淺雲居,蘇璃正在喝茶用點心,見蘇玥沉着臉進來,蘇璃眨了眨眸,蘇玥過來坐到她的身旁,眼睛一紅。
“大姐姐,母親的雙腿當真不能走路了?
”
蘇璃眼底有一絲了然,淩兮顔恐怕是把京城裡的大夫都看盡了,可能連宮裡的太醫都給她看過了,确定治不好她,才想起自己的醫術也是不錯的。
蘇玥從懷裡拿出五千兩的銀票,遞到蘇璃的面前,眼中的淚水如玉珠般墜落。
“我知道大姐姐的診金很貴,可是鋪子被大姑母一鬧,如今也沒有什麼生意了,其它的店鋪也不見得有多好,大姐姐,這是五千兩,請大姐姐去看看我的母親可好?
”
木香端着剛剛洗好的果子進來,聽到蘇玥的話,擡眸看向蘇璃,小姐剛說那邊一定會派人過來請自己的,果然這話音才剛落下。
“我随你去吧,診金也不必了,自家人,弄這些就生份了。
”
蘇璃将銀票推開,蘇玥眼裡露出一絲感激,起身與蘇璃一起出了淺雲居。
木香和青草跟在蘇璃的身後,木蓮追出來,遠遠的望着,推了青霞一下。
“你說二小姐是怎麼做到,一邊謀害小姐的性命,一邊謀害小姐的?
”
青霞聽着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起來,與木蓮一起轉身回去擦拭方才二小姐坐過的椅子,然後半晌才憋了一句話。
“臉皮厚呗!
”
木蓮為着這句話,笑得肚子都發疼……
蘇玥一路上自是與蘇璃姐妹情深,說盡了各種好話,哪怕蘇璃回應淡淡她也不在乎。
到了揮霞居,隔着門都能聽到淩兮顔痛苦的哭泣,還有摔東西的聲音。
掀簾走進原本雅緻,如今卻是一片狼藉的内室,蘇璃看着地上的藥汁微微蹙眉。
她喝的藥一定都是很名貴的藥材,摔一碗,若是給老百姓,怕是能過半年的小日子了。
“璃兒。
”
見到蘇璃來到榻前,淩兮顔那枯木一眼的眼神瞬間亮了起來,伸手拉着蘇璃的手。
“璃兒,你快替姨母看看,他們都說這腿治不好了,我卻是不信的,璃兒的醫術名冠天下,怎麼可能治不好,絕王爺的腿不就治好了嗎?
”
蘇璃不緊不慢坐到她的身旁,這會子倒是記起來她是自己的姨母了,這恐怕是十幾年來第一次聽到這種稱呼,頗為陌生呢。